無良書生!
陳廣德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納妾這件事情上,兒子的反應會如此的強烈。
在他的印象里,兒子雖然調皮混蛋一點,但是還是很尊重自己的。
每日都是笑吟吟的,從來也不發怒。
但是為什麼,所有男人看來再也正常不過的納妾,兒子就那麼極力的反對。
齊人的乞丐尚有一妻一妾,自己納妾怎麼了?
男人三妻四妾不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為什麼從兒子的眼里,看到是兩團無盡憤怒的火焰。
可是。兒子到底在氣憤什麼?
“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反對?咱們家不能一直依附你二伯母還有三伯父吧?給你取一個姨娘回來,咱們就跟知縣大人有了關系,我也能謀求一個秀才的身份,將來咱們家的買賣也能做的更大一些。那麼好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反對?再說了,你祖父那里,三媒六聘都是走了過場的的,你讓我如何不納妾?”
陳廣德的話雖然說得硬氣,但是在兒子面前,卻偏偏硬氣不起來,最後變成了小聲的解釋。
“依附縣令謀個秀才?爹,您怎麼會有這麼不自信的想法?有兒子我,別說秀才,狀元我都能摘回來!你又何必讓母親委屈?”
“你還好意思說你?為你二伯父出氣顯擺陳家的聲威?你想過你自己沒有,縣令負責主持縣試,我不娶她為妾,你拿什麼去科舉?”
李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爹這麼一說,明顯不是為了他自己了。
只是,他為什麼感覺這件事情那麼蹊蹺呢?
父親往日里,也是個有骨氣的。他怎麼會就莫名其妙的向壓力屈服了呢?
陳生盯著陳廣德看了半天,陳廣德的眼神不爭氣的向旁邊躲閃了過去。
“爹,您就沒跟姨娘說說您兒子這混蛋脾氣!他進了咱們家門,就不怕我欺負她。”陳生眯縫著眼楮,偷偷打量著父親。
“她說她喜歡孩子,會好好的對待你的。”陳廣德低著頭說道。
陳生突然回想起,那日在鎮上,那個大家閨秀跟父親之間的一段經歷。當時父親的反應為何如此強烈?現在想來,都是有原因的。
“好啊爹,你瞞的我好苦,原來你早就跟那個姑娘郎情妾意了,您還告訴我,別告訴母親,我起初以為您是怕娘生氣,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啊。爹,您讓兒子好生失望!”
陳生一句話,說的陳廣德一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喜歡孩子?這句話明顯是當日我跟您在街頭給人寫信的時候,跟那個姐姐說的的話。你剛才說她喜歡孩子,不是她還是誰!”
陳生突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以前一直以為父親是個木訥的人,誰曾想到父親最後竟然作出這種事情來。
果然讀書越多越反動。
果然讀書人,都喜歡大家小姐。
……
“這個家呆不下去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自己又能如何阻止?
真的背上不孝的罪名,把這件事情攪黃了,讓父親納不成妾,那父親以後如何看待自己,世人如何看待自己。
而且這聘禮也都下了,自己想要去改變他,真的很難。
天已經有些發暗了。
陳生上了馬,不顧家人的阻攔,放馬奔馳。
他準備找自己的死基友幫忙,既然不能阻攔這件事情,那麼便幫助母親謀求一根高貴的身份。
跑到朱厚照的莊園的時候,果然這貨沒有讀書。
而是領著一群太監在練武。
張永長得五大三粗的還好一點,但是劉瑾就差了很多,本來就上了年紀,更別說跟太子一起練武了。
偏偏太子是一個固執的,誰要是不好好練,就打屁屁。
人生怎麼能如此倒霉,攤上了這麼個主子。
見到戰馬上陳生騎著戰馬趕來,朱厚照將長槍學著陳生的方式一扔,險些扎到劉瑾的襠部。
但是劉瑾卻頗為淡定的笑了笑。
無他,老太監沒有鳥。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我告訴你,朱長寧這個時間是要學習女紅的,你就別打她的主意了。”
“不是這件事情,我有大麻煩了。”
朱厚照突然變得興奮起來,拉著陳生的袖子說道“哈哈,終于有人又惹到你了,說怎麼整治他?劉瑾最近總是跟我抱怨他腿腳差了些,需要個做事的小太,哦小家伙。”
陳生黑著臉,無比的難看。
“是我爹惹到我了。”陳生瞪著眼楮說道。
朱厚照捂著嘴,半天才反應過來。朱厚照是個大條的人,這個時候才發現,陳生的臉色非常差。
“你爹怎麼你了,我跟你說,伯父對我不錯,我是不會幫你揍他的。”朱厚照一本正經的說道。
陳生說道“誰讓你幫我打我爹了,我爹要納妾了!”
“什麼!伯母那麼好的人,你爹為什麼要納妾,伯母看向你爹的眼神,跟我娘看我爹的時候是一樣的?我爹都沒有娶第二個女人,你爹怎麼那麼過分,這事別說你看不下去,我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做兄弟的幫你。”听說陳廣德要納妾,朱厚照的表現比陳生更為憤怒。
說完對張永喊道“張永。”
張永躬身說道“老奴在!”
朱厚照指點江山一般說道“你去查,是誰那麼大膽子要嫁給我伯父,將她給我扔大海里面去喂魚!”
“對了,剁碎點!”
“小爺,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張永小心翼翼的說道。
“什麼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小爺我還說,寧拆百座廟,不毀一段情呢!我就是讓你把那個可惡的女人扔到海里去,想到我那可愛的子姝妹妹要有姨娘了,我就氣的不行。”
陳生愕然的看著朱厚照,這個家伙,果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子姝是我的,跟你有什麼關系。
“你這家伙,做事情總是那麼沖動,讓你爹知道了你的荒唐事,還不打你板子。”
朱厚照滿不在乎的說道“咱們是兄弟嗎?你是陳雲生,我就是西門吹雪,揍你是因為友情,保護也是因為友情。為了你,受點苦,無所謂的。”
陳生心里頗為感動,但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為這個家伙是不能夸的。
一夸就會上天。
“我這里有一份太極養生功,還有地瓜和玉米的種植辦法,你想辦法送給陛下吧,對了,差人把種子也帶上。讓他老人家幫幫忙,給我娘弄個誥命。”陳生誠懇的說道。
“你說什麼東西,我只是個孩子,哪里認識什麼陛下。”朱厚照的演技爛的要死,眼神閃爍說道。
“朱厚照,請你不要裝了!你拙劣的演技,小爺早就認出來了。”
“混蛋,那你打我的時候一點都不留情分。”
“那好,以後不打你了。”
“不行。打架是友誼!”
“你那不是友誼,你那是賤!”陳生心里暗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