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祖是妖女!
李自然心念一動,在淵便出現在了身前。他就這麼靜靜的盯了半晌,鄭重的開口說道
“我現在說的話,你必須牢記,如果你不想被人拆的粉碎,靈體被火焰煉化。那麼以後沒有我的同意,千萬不得出鞘,能做到麼?”
听到這里,在淵向地上重重的砸了兩下。表示一定能做到。它似乎是明白了這事關重大。
“你如果做不到的話,就回到劍冢之中,至少那里是安全的。”
李自然還是有些不放心,寶貝雖好。可是小命更重要啊,他可不想整天被全天下的洞虛大修士惦記著。
在淵听到這話嗖的一下飛回了背上,再次抱緊,那鐵鏈甚至都粗上了三分。
李自然怔楞了一會,隨即臉上一發狠,不管了,小爺我還得回來收拾這劍閣呢。這天下間有幾個比他還凶的?怕個球,再過上那麼幾年,本道爺說不得就能跟那些老怪物掰掰手腕呢。
想到這里念頭一陣通達,拍拍屁股,背著在淵朝山下走去。
沿著山路七拐八拐,隨著一陣陣法波動,李自然再次回到了劍閣腳下。
看著那熟悉的山門,被一分為二的匾額。李自然深深的看了一眼,沒有多做停留。
現在最首要的是尋一處安全的地方落腳,之後將師父交代的事情弄清原委,之後再做打算。
運起玄氣,劍丸猛轉,隨後整個人化作了一縷劍氣朝著遠方激射而去。
來的時候老頭以洞虛法力御空,周遭一切轉瞬即逝。而此刻的自己,即使架著劍光,估計也要數日才能出的去這浪蕩山。
走走停停,三日已過。回頭看看已經隱匿于群山中看不見了蹤影的劍閣。李自然轉向了旁邊一處山坳,準備尋找些野味打打牙祭。
從凝氣,開陽,到歸元。都還需要攝入食物。但是到了真玄,除了修煉或療傷用的丹藥,日常就不需要任何飲食了。真玄境的內府如同鼎爐,即使吃下去,也會被瞬間氣化。
但李自然從小跟著老頭。一日三餐如無特殊情況,都是要應時應晌的。而且,要吃的細致。
老頭子尤其愛吃那鐵鍋 餅。豬肉淨排混著芸豆下鍋,用吊燒的雞湯浸沒。溫吞的小火慢慢煲上一個時辰,等那雞湯的鮮與豬肉的香充分的混合之後。掀開蓋子,撒上一撮鹽巴,淋上曬制的醬汁。再用各種谷米混合而成的面糊一勺一勺的澆在那已經被燒的滾熱的鍋沿兒上。滋滋的響聲混合著谷物的香味裊裊而起。不可刻意,但偶有順勢而下的面糊粘上了濃濃的湯汁。那,便是老頭的最愛。
他問過,為什麼一定要吃飯。得到的回答是“好吃”
隆冬的大雪將這里的一切染成了雪白。李自然提著兩只肥兔游逛著,想找一塊平坦的地兒烤上一烤,大快朵頤。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真切的聲音順著風聲傳進了他的耳朵。他瞬間散開了神識感知,半晌之後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叮咚”一聲
整個人就隱匿了蹤跡。
這是他這幾天趕路時摸索出來的,叮咚的水波正好可以將自己包裹。從視覺和神識上隔絕感知。但他們不是真的消失,一旦劇烈的動作會引起周遭氣機產生變化,運行玄氣就更會瞬間暴露。不過這方法如果用來打探,潛入,沒有神通高手坐鎮的話,那將會神不知鬼不覺,李自然非常知足。
他越來越靠近,聲音也愈發的清晰
“俺要回去了烏鴉兄弟,過一段時間再來看你。額—俺要是俺離開了,你自己會無聊不。”
即使神識早就探查過了,此時的李自然還是有些憋不住笑意。若不是實在是不合時宜。
只見一只上身赤裸,綠褲子綠圍巾的野豬妖盤坐在一個墳塋一般的小土包前,拿著一個邊緣像是被狗啃過,九流師傅都燒制不出的泥胚破碗,在那里哼哼唧唧的說著。
之所以想笑,是因為那背著葫蘆的豬背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精心的刮過,沒有一根鬃毛,反而黑不溜秋,油光 亮。結合那呆愣愣的豬眼,就一個字—憨。
說完看看碗里的液體,撓了撓拱嘴,一下都倒在那墳頭前。豬臉上滿是心疼。
“冬天谷子不多了,俺學著山那頭的人種的包谷,沒成行。又不能真個去人家那里偷。知道你愛喝,可是俺娘還有弟弟妹妹也都靠著俺呢。”
撓了撓後腰站起身,信誓旦旦的對著墳頭發著大願“你放心,俺來年一定好好看個仔細,咱倆把門的那後山全給它中上,到時候讓你喝個夠。”
隨後看著那畫著似乎是一只鳥的木牌,情緒又有些低落的咕囔著“可是俺更想出去,見見世面,找個會寫字的先生,給你寫個碑。”
“本公子我倒是可以送你去和你那兄弟團聚。”
就在這時,早被李自然察覺的一行人一擁而上,將野豬妖團團圍住。
這一行人三男兩女,都是年輕人,各個衣著華貴,氣度不凡。
為首開口那青年。劍眉星目,五官英挺。一襲水藍色白衣襟長袍將縴長的身軀襯托的更是卓爾不群。
只見他一甩裙擺,刷的一下將手中的折扇在這三九天打開,。“兀那鳥賊,還不快快于本少爺束手就擒!”
說罷還非常瀟灑的將那出自書法大家之手的扇面輕輕搖動。
除了那被扇風驚擾的落雪,四周安靜的可怕。
好個天道酬勤,李自然沒來由的想到。
“咳咳,尤公子,這是豬妖,不是鳥賊,”
後邊一個身材壯碩,懷抱長刀的方臉青年打破了寂靜,一臉尷尬地開口提醒道。
一名女子也是靠在另一個稍稍年長的姐姐肩頭,別過臉噗嗤的笑出聲來。
那叫尤公子的青年頓時老臉一紅。回頭看向那吃吃笑著的女孩,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隨後一臉怒氣的看向野豬妖
“听聞這浪蕩山一帶妖群游蕩,為禍鄉里。我等今日特來斬妖除魔,你這小小豬妖還不束手就擒。”說罷開陽強者的氣息展現。將那初入凝氣的小豬妖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尤歡一行人是這浪蕩山西側第一城當陽城的家族與宗門子弟。他本人更是城主次子,雖然腦子不怎麼好使,功力卻到了開陽後期。
後邊那個笑出聲的女孩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整個西境五洲都芳名遠播的雪域宗仙子,顧清影。旁邊則是她宗門師姐,張如月。
听說這小美女來要來這浪蕩山殺妖歷練,便毛遂自薦的結伴而行充當起了護花使者。
那方臉青年周剛和一直沒出聲的瘦小白袍青年孫紹達都是城中的家族子弟,陪同尤歡前來的。
野豬妖被眾人圍在中間嚇得瑟瑟發抖,顧清影停止了發笑,走近了兩步,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閃著好奇“小野豬,你告訴我,這山里是不是有很多像你一樣的妖怪呀。你要是能帶領本姑娘找到他們,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小豬妖听到這個人類姑娘的話,稍微的鎮定了一些。他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族,連他這個豬妖也覺得這個姑娘真的很可愛,那潔白的裘衣好像比這雪還要干淨。聲音他不會形容,能想到最恰當的比喻就是初春時節,樹枝上融雪時,水滴滴入小潭時發出的響動跟這很像。
一旁看戲的李自然也是這麼想的,這個姑娘不光生的可人,重要的是應該修煉了一門音律功法,與她很契合,雖然修為不高。卻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人的心情。這讓他覺得很有趣。
最重要的是,他不像那個尤公子那麼蠢,李道長默默的補了一句。
“仙子,放過俺,俺是好豬,浪蕩山的妖王和手下已經被大聖滅了。是大聖救了俺,俺真的沒做過壞事,偷了王嬸的谷子也還了雙份,放了俺好不好。”
“哦?大聖,你跟我細說說。他為什麼要救你啊,你不也是妖怪麼”顧清影听到妖怪都被滅了,不由得一陣失望,又察覺到話里不同尋常的信息,蹲下身看著地上跌坐的小野豬,一臉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