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今天的場子鬧得挺歡。”
有個男人直接從敞開著門走進,經理見了沒等他說其他話,就眉開眼笑地上前,“天哥怎麼得空來,店里剛來了批年輕的小姐,你們還不快點找人替天哥找給漂亮的扭高興高興。”
來者是管這帶的警官,警餃不低,今天穿的是便服就一定不是來管公事,經理故意不提這男人是警察,免得靳染他們狗急跳牆打呼救命,經理太了解有錢人的惡習,他們向來最講究面子,就算做了也不想比人知道,這靳家可是j城響當當,就不想別人知道他們曾踏足這些“骯髒污穢”的地方。
這被稱呼作天哥的男人可能職業病的緣故,是個不識趣的人,沒有隨經理的意思離開,淡淡地掃了眼靳染他們幾人一眼,最後落到那躺臥在血跡斑斑的地上的男人,問經理“這里怎麼回事?”
“就點小事,店里的小姐不懂事,傷了客人。”經理很聰明,隨便幾句就把事圓得天衣無縫,靳染怕嚇著廖可人,早讓他們把那客人死前還睜著的眼早被合上,這不細看只以為那位男客人昏睡過去。
“那兩女的也是這里的小姐?”經理想說是,連忙送走這個“瘟神”,可被沈離他們看得頭皮發麻,一時啞了口。十幾個人待在不大不小的包間,相看無言,這情形不上不下真叫人待不住,經理看了看那位天哥,那打滾在舌尖的字糾結了許久,還是吐了出來。
以為天哥八卦完就走人,誰知听了這話,原是溫淡的臉龐瞬間換成了寒厲的冷臉,“我家妹妹什麼時候當了你們店里的小姐!”聲音不大,但常年與罪犯大交道,那氣勢足以震懾住經理他們。
妹妹?經理差點沒暈厥過去,這……這是天要亡他的節奏,咋突然跑出來一對兄妹來鬧場,不對,這位“天哥”听說是獨生子,哪來的妹妹說法?經理的狐疑沒有入“天哥”和靳染的眼,靳染淡淡地對對方點頭,喚了聲天域哥。
經理以為“天哥”正義感爆發,亂認妹子,可沒想到靳染真敢喊出個名字來。
“天哥”正是靳楚的兒子靳天域,他沒有繼承靳楚的衣缽當一位優秀的醫生,可性格跟父親還是極像的,無心世家的爭斗,自個跑去了當警察。
听到祁寧說廖可人是她家二小姐的朋友,可只字未提二小姐就在現場,靳家只剩下兩個兄弟是這姓氏,靳天域說靳染是他妹妹,而靳染卻不是直喊哥哥,那該是堂兄妹關系,靳祿膝下有幾名兒女,既然靳天域是獨子,那靳染可能就是靳祿的女兒。
瞧靳染這年紀上下,該不會就是當年那位倒霉的二小姐吧?經理小心打量著靳染,“她是那個靳家的?”
不怪經理驚詫萬分,想想靳天域也姓靳,平常他喊著“靳警官”誰知道是哪個“靳”,就算是個知道是那個“靳”,世上多的是同名的姓氏,誰會立刻想是認識的地方去,誰會想到好端放在高貴的靳二小姐不當,膽子大得跑進跟自家對頭人的地盤去?
“她是誰輪不著你管。”女孩跑進這些地方不是值得炫耀的事,靳天域沒有直接承認靳染的身份,可也默認了靳染也是世家人的身份。
經理為自己捏了把冷汗,這綁靳祿的手下跟綁了靳祿女兒的性質可完全不一樣,虎子落得什麼下場不是有目共睹,是呀,靳祿不能直接奈何黑龍,可對付他們可像芝麻綠豆般簡單,他寧可挨個揍罵也不想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見得罪不起,經理對靳天域狗腿地笑著,想要打商量“靳警官,那女的……我不好向上面交代。”那位身嬌肉貴的二小姐您家抬走不送,可廖可人也總歸留下吧?
靳染千里迢迢從j城,不顧“險境”跑來這,答應不帶廖可人離開才怪。
靳天域也放開了話,“世家不是你們這些人能得罪得起,如果不是當年六嬸心軟,你以為事情就那樣結了?”他說的當然不是真相,真相其實是當年世家事忙,尤其是靳家,被邵家和廖氏挑起了商斗,卻將麻煩扔給了靳祿。因此,在本該靳家是□□不暇的時期,突然冒出個黑龍,一邊想法子弄垮強敵廖氏,一邊對付黑龍,那段日子沒少讓靳家焦頭爛額。
經理的額頭抽著,靳天域的話是活生生的威脅,與靳家交好的杜家在j城也是有名的混黑,現在黑白都讓靳家給沾上,如果不放靳染他們安全離開,這店以後肯定就“熱鬧”。
出了夜總會,看到靳天域的車子還有幾輛穿著警服的同僚,靳染怔了怔,原來靳天域是也像自己一樣作了最壞的打算。
靳家跟黑龍有過矛盾,靳染不敢斷定是夜總會的人賣他們的賬,還是借這個機會報復,在去的路上已經想好對策,讓人找來了靳天域。
靳天域臨走前,瞧了瞧那受了驚的廖可人,無奈嘆了氣,對靳染叮囑“阿染,這里不比我們j城那,行事別太魯莽。”
靳天域大概是怕她像小時在j城那樣蠻橫,時間相隔十多年,靳染已經不記得以前自己是怎樣,可現在的她不愛強出頭,不希望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可廖可人不同,撇開認識關系不談,她是事關兩條性命,自己一定不能在這不入流的地方出事兒。
回到靳宅,等廖可人平復下來,靳染才陸續從斷續的語句中听懂了些事廖志強向地下錢莊借了錢,這家地下錢莊還是在b市橫行霸道的黑龍開的。跟高利貸借錢這已經不是當初借了多少的問題,利滾利,在沒注意的情況下就會被翻了幾倍,賠命也還不了。
不久以前,靳染跟梁遇塵婉轉提及過廖志強,這之後梁遇塵是找過廖志強,廖志強也坦白是冤枉了靳染,不過沒有說出事情的全部真相,只說了利息的數目,沒敢把滾成數不清的債說出來。
如果事情發生在j城,就算頗有勢力的地痞,靳染拋出靳家的身份,還本金不帶息是不成問題。但廖志強偏偏惹上的是黑龍,靳家和黑龍的梁子早在以前就結大了,先不說黑龍手下綁走了顧維,困養將近十年的世家深仇,就是黑龍的舅子虎子現在半死不活。盡管黑龍的前妻早些年就沒了,在世時說明前妻也是斷了關系,對這原本的大舅子也說不上有多好的感情,但畢竟這前舅子是手底下的人,代表著黑龍的“面子”,所以雙方和好是不可能的了,能“相安無事”也算是走運了。
如果跑去黑龍跟前叫囂,搞不好事情辦不好,還更嚴重,甚至挑起靳家和黑龍的往日仇怨,可眼睜讓廖可人無辜成了廖志強的靶子又不願。
正苦惱之際,有個陌生的男人到靳宅找靳染,將被折疊過的紙張拿出來,“二小姐,這是廖志強的欠條。”
靳染不知真假,也沒有伸手接下,“你是誰?”敢放這陌生人進來,是因為靳宅人多,練過家子的手下在兩邊守著,想他就算想不要命,怕是有了第一個動作就向閻羅王報道去。
男人左右看了眼,模樣不閃爍,神情謹慎而認真,壓低聲音說了些話,靳染的臉色才緩和下來,心有點懊惱,這次動作大了點,難怪連顧維那邊也得到了消息。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不起二小姐,其他我不能多說。”
顧維,黑龍……旁人不知詳情可能覺得這兩人扯不到一塊去談,可靳染記得也清楚一件事情,黑龍正是當年那個虎子的妹夫。不知道具體詳情,唯一結論就是顧維想除了這條在b市橫走多年的黑龍。
這黑龍有人對付是好事,可靶子是顧維可就另當別論了。
靳染的眼楮閃了閃,有了個想法,可還是先讓人把男人送走了,把想法付諸行動需要一定的人脈和時間,這方面靳染不擅長,就交給沈離去做了。
到客房看廖可人,發現廖可人這次實在受了很大的驚嚇,這空調的溫度沒開多低,渾身都顫得厲害,靳染想通知梁家的人,又被她扯住,蒼白著連搖頭說不。
原以為廖可人是干脆人,可看來也盡是,她總敵不過心軟,發生了這些事還當著廖志強是她的親哥。
靳染也是有兩個哥哥的人,自問就沒有廖可人的胸襟,當年靳明睿只是“冤枉”了她,她也記恨了許多年,何況這些事,兄長沒當自己是回事,她何必當他作人看。可她不是廖可人,不能代她做決定,既然當事人不計較,也只有這樣。
廖可人去洗澡的時候,過了大半個小時還沒從里頭出來,靳染開始擔心了,敲了幾下門也沒人應,干脆用鑰匙開了門,就看見廖可人站在洗臉盆前,用力搓洗雙手。
沖洗干淨了,又按了幾下洗手液再洗,重復再重復,沒有停止的趨勢,手上的皮膚已經搓紅了大片,別看靳染身子不高,力氣也不小,連水龍頭也顧不上關,一把就將廖可人從浴室扯了出來。
廖可人踉蹌地癱坐在地上,滿臉的無措和茫然,喃道“我殺了人……”
靳染以為從前的自己軟弱無能,面對那些事,除了逃避就是怨天尤人,可相比廖可人確實強多了,起碼前世手沾上第一條人命,她就沒有害怕過,更別說是奢侈的哭和得到別人的安慰。
那時的感覺怎樣的呢?嗯,除了疼,就全是復仇的快意。
害了人命然後是怎樣的靳染已經忘了,唯一印象最深的就是身上明明是剮心的疼痛,自己卻笑了出來,那一張張熟悉的認識的面孔圍著,看她的眼神不論是跟前那張蒼白的臉孔,還是旁觀者那些輕鄙的,同情的……最後化成滿腔的震驚,目光如同利刃,刮著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靳染收了走遠的心思,瞧廖可人精神恍惚,想來也是听不進耳,猜到廖可人是不可能老實睡下去,讓佣人在喝的東西放了安眠藥。
等廖可人入睡,靳染疲憊地下樓喝水,潤了喉嚨就往沙發坐去,有個模糊的聲音響了幾聲。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睜眼看去,大廳太黑,就算幾個窗戶也不是照到角落。
是錯覺了?
靳染晃了晃腦子,站起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想放下回房,那聲音再次響起,比前幾天清晰明了,“靳染,服軟就不用受苦了……沒人會來救你,他們根本一點不在乎你……”
疲倦的靳染驟然震住,心髒幾乎在這一剎那停止了跳動,想看清那人的容貌,步子卻不由意識地往後退著,啞著嗓音問“你是誰?”
高大的黑影緩緩靠近,臉龐閃爍在黑暗中,時隱時現。
“我不信你能忘得了我。”男人的薄唇輕揚,語氣還如記憶中那樣狂傲自負,手中的杯子下意識地朝黑影的方向扔了出來,可是杯子根本踫不到那個男人分毫,只是穿了過去,碎在地上。
靳染白著臉,下意識把桌上的水壺和被子,沙發上的枕頭能扔的東西全扔了,可就是踫不著,就在那雙大手觸踫到衣服的瞬間,她抱著頭蹲下。
“我還在等著你啃光我們的血肉呢。”
……
沈離一直守在靳宅,因為誰也不知道黑龍會不會記恨報復,听見室內有微弱的聲響,像玻璃打碎的聲音,尋聲走來,漆黑摸不著手的一片。
摸著燈的開關開了,室內頓時光明,然後他一眼就發現了蹲在茶幾旁的人兒。
“二小姐?”沈離以為靳染在哭,那身子在抖,如同風中弱草,可忽然就靜止下來,動也不動。他皺了皺眉,走過去剛要踫到縴細的肩,就听到了一把嗓音
“沈離。”
沉寂的大廳響起那平平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毛骨悚然。
“把廖志強綁來。”
說話的人緩緩地抬起頭,沈離看清了那張臉,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淚痕,雙眸睜著猙獰的紅絲,那不是哭泣過後該有的神情,也不像是恐懼的眼神,反而像是……深濃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