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這兩天顧維的陰晴不定,許麗孜猶豫了會兒,大早過來找靳染說她前幾天說了些不好听的話,讓自己跟他道聲歉,別再小氣雲雲。
盡管顧維不提,靳染也知道七夕那天是刺激到他了。
當時她心里是氣,可也早知道這結果,才不作反應免得他難堪,因為紀靜如不會同意,靳梓炎也不會,如果那天靳祿也在,結果只會更壞而已。
不過拒絕的原因,不是顧維心想的靳家嫌棄顧家,同為世家的人,就算地位一般,也好過當初農村出身的阮天翔百倍,再說她家也不需要借助女婿來鞏固地位,單是父親靳祿已經足以讓人聞風喪膽,靳明睿和靳梓炎年輕有為,二嫂娘家更是令人心驚。
靳家會拒絕,是因為顧維年輕,野心志向不亞于靳明睿,性情難琢磨,如果換做是雲莫言,他二十有余,是有能力給她安穩生活的成熟男人,紀靜如他們自然不會拒絕,這不是靳染胡亂猜測,畢竟這之前雲家還曾打商量過她和雲莫言的事。而這事情就是最打擊顧維的自尊心的一點,青梅竹馬那點情以致他一向討厭雲莫言,現在前後相比,靳家的態度差異太多。
定下心來靳染也覺得那時候自己的脾氣大了點,顧維瞞著這事是他不對,可听許麗孜說來,他應該是心疼她受流言蜚語,還大早就看出她羨慕靳曉婧的事情吧。
畢竟,訂婚這決定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想著顧維的事,靳染逛街也興致缺缺,很快與廖可人告別,見離顧家不遠,也沒讓沈離來,只是步行著回家,沒多久接到了顧維的電話。
“在哪?”
靳染看了看四周的建築,對著手機說了個名,那頭嗯地聲就沒了下文。
“顧維……”
“嗯。”
“不如,你隨雅姐出國吧。”
靳染是不願顧維在爭取名利時迷了心,重復前世玩弄人心的可怕男人,可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不會甘心過高不成低不就的日子。
那端沉默了。
怕他誤以為自己是瞧不起,靳染想對他解釋,身後一條抹布捂住了靳染的嘴,四肢被緊緊箍著。
問著熟悉的難聞氣味,靳染的心中駭然大驚,通話中的手機驟然落地,幾乎不用多思考,連忙鼻息,後腳跟狠狠踩在後面的人的腳上。
得以一剎那松緩,她回身,用盡全身勁兒踹上那人的膝蓋。
看見還有幾人追上來,心下暗叫糟,轉身就不顧一切地跑,開始後悔讓自己落單,沈離雖然說不上一個打十個,起碼不會像現在一樣狼狽和危險!
離顧家還有幾步路,只要進了小區有保安在,那些人定不敢再亂來。
也知道跑不過他們,她轉了幾個巷子,身子開始感到麻軟無力,一定撐不到跑回去就被神不知鬼不覺地綁回去,有道最危險地方就是最安全,見手腳不利索,到暗巷躲了起來。
手緊捂住鼻子,強忍著身旁垃圾桶的酸餿難聞味,不清楚這幫人是不是葉皖靈派來,但就算不是,敢光明正大抓自己的人,絕不會是“請”她回去談心聊天那麼簡單。
摸了摸口袋想要取手機找顧維或沈離,發現落在剛才的地方,也不知顧維會不會發現端倪,就算發現了也不知道他趕不趕得上在自己被找到以前來到。
意識開始有點昏沉,巷子的腳步聲讓靳染心驚膽戰。
“不會突然沒了蹤影,逐條巷子得找,她走不遠!”
這聲音很熟悉,她不會不認得,那是最不願想的事情——
葉皖靈想歷史重演,綁走並百般折磨自己。
寧可是sauel惱羞報復,起碼他顧忌著顧維,不會對她作出出格的事,但葉皖靈不同,憑兩人的矛盾,不,盡管前世沒有多大的矛盾,葉皖靈也能那出那種事情,何況是現在她們梁子結大了,牽涉兩條人命的仇恨還有毀她腳。
可為什麼在沒了黑龍的幫助,脫了葉家的光環,葉皖靈還是能派出手下來抓她?
滿腹的疑惑只能胎死腹中,眼下不能多想,被葉皖靈抓走的話,這幾年只是枉然,結局不會改變。
靳染怕昏倒之際讓那些人得逞找到,從小包拿出一支隨身攜帶的鋼筆,她咬牙在大腿上刺了下,劇烈的疼意讓意識清晰了不少,似乎連腿腳的知覺也好了點,狠下心腸將刺了一下,這次疼意更厲害,麻痹的痛感席卷上腦,眼淚也冒了出來。
現在別說頭有暈眩感,就怕是清醒,她也跑不起來。
垃圾桶放置得較內里的位置,葉皖靈的手下沒有進來查看,只是掃了眼就走過了。
“沒有找到。”
葉皖靈氣惱罵道“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女人也抓不住!”
沒過幾分鐘,外頭就沒了聲響,怕他們走不遠靳染不敢輕舉妄動,等再過了會兒,大概十分鐘左右,神智開始恍惚,甩了把頭,一只手捂著傷口,另一只手慢慢扶著牆起來。
連葉皖靈也找不到,如果在這昏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發現自己。
從來不知道一步路能那樣難和……疼。
短短的路程,她扶著牆走了是平常幾倍有多的時間,冷汗從背脊和額頭不斷地滲冒,咬緊牙關地就算爬也要爬到顧家門口。
腰肢被一抱,以為是葉皖靈的人追上來,連驚恐也無力,但接下來沒有聞到那難聞的氣味,也沒有其他聲響,只是胳膊被抱得有點疼,听著熟悉急促的喘息,惴惴不安的心緩緩平復。
靳染想哭,可眼楮干干的哭不出來,苦著張臉道:“再晚點,你可要換個女友了。”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對靳染來說,這可真不是開玩笑,要是再落入葉皖靈手上,重復同樣的事情,不論顧維怎想,她重蹈覆轍傻得跑去自殺,可也絕不會再跟這男人在一起。
路口拐彎處傳來聲音“剛有人說看見靳染來了這邊,腿還受傷了!”
靳染心里一急,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些追趕而來的人,拉下腰間的手,轉過身去對顧維說“你快去找人來。”在巷子找她時,葉皖靈後來再來了幾個手下,听腳步聲來數已經不下十人。
這次葉皖靈是鐵了心要抓住她!
很少見靳染焦急不安,顧維也察覺不對勁,想要背她回顧家。
靳染搖頭說不,距離太近,顧維背著她根本來不及跑遠,可這話才說,身子被抱起來。她低聲驚呼,無暇罵他一聲瘋子,這男人的脾氣自己清楚不過,再說也是費時間。
這時候,靳染依稀感覺這情景有些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遇險遭伏,她也說過相同的話,可並不是相同的人。那時傷的不輕,她根本沒力氣逃,哭著讓身邊的人離開,別管自己,可那人沒有放棄,兩人傷痕累累相互攙扶,躲著賊人耳目,結果成功逃離險境。
也是這事,她第一次對除顧維以外的男人動了心。
如果,如果顧維沒有出現的話,或許她真會慢慢忘記那不能結果的單戀,愛上那個男人也不一定。
想著以前的事,靳染的意識慢慢游離,眼瞼幾乎抬不起,也看不見那追上顧維的危險身影,步伐驟然一停,悶哼聲震醒了幾乎昏了過去的人兒。
迷蒙地張眼,望著近在咫尺的皺著俊龐,半邊肩挨著牆壁,緩緩地蹲下身來放下她,在他身後有個手執染血的小刀。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失神的黑色瞳孔漸漸匯聚、放大,呆呆地望著抱著自己的人,用手臂擋著又下來的刀子,劃開了長而深的口子。
神智不再凌亂,意識恢復清明,可此刻的靳染連腿上的疼意也感覺不到,听不到外界任何聲響,心似乎停止了跳動,直到強大的身軀倒在她的身上,很沉很重,背部汩汩地冒出鮮血。
手上滿是刺眼的鮮紅。
後來怎麼了。
好像安喬不知從哪冒出來,應該是顧維為了找她喊了幾人一起找,這會兒他們見形勢不利,也顧不上去抓靳染,又或者給顧維再補一刀就跑了。以葉皖靈性格來說,恨不得親眼看見自己死,卻突然不在其中,不然一定逃不過安喬他們的追捕。
至于為什麼會由突然消失,靳染沒心思去想,因為病床上躺著個昏迷不醒愛逞英雄的瘋子。
有不少人包括靳顧兩家在內的人,都來問靳染受傷緣由。
可靳染就像摒除掉外界的聲音,誰問話也答,誰說話也不回,一聲不響地守在他的床邊,半步也不肯離開,腳上的藥也是護士來這病房替她換上。
靳梓炎說那天威脅顧維如果他不撒手,他不會如他願。
紀靜如心疼她憔悴的模樣,妥協答應如果他們真喜歡,她也不反對訂婚的事。
“阿染……”
門口傳來一個聲音,縴細的身軀微微震動了一下,但還是安靜地看著床上的人,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你知道家人和外人的分別是什麼?”靳染抿唇,手捏住被子,靜靜地听著那人說,“想要的東西,你需要想方設法才能從外人身上取得,但家人只要一句話就可以。”
干澀的眼眶濕了,麻木的心窩發熱。
一次次放過葉皖靈的人是自己,到頭來反間接害到他,一直以來堅定的決心,不禁起了點猶疑。
現下是最好的時機,為什麼不趁機除了葉皖靈?有不少人問過靳染這個問題,但她始終沒有給過任何人答案。
因為,一個男人。
掃眼听去,肯定以為這是靳染深愛著的男人,可事實不是這樣的。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除了葉皖靈,還有個陌生的男人,不停地在靳染耳邊呢喃著“沒人會來救你,他們根本一點不在乎你。”,就為消磨她微弱求生的意志,她永遠也忘懷不了那雙邪戾的眼,是怎樣俯視和嗤笑自己,那腹部下墜疼痛又是怎樣錐心刺骨!
不斷地想要找出這人,到頭來發現了鐵般的事實,她對他竟然一無所知,包括名字與來歷。
唯一知道那男人的下落,只有葉皖靈。
一步步逼葉皖靈至絕境,又頓然抽身,為的就是守株待兔。除去她,唯一的頭緒就斷了,那她可能這輩子再也找不出那個男人。
“誰做的?”
回頭輕抬起眼瞼,望著闊別不見已有段時日的冷峻面龐,她的喉嚨輕微的哽咽,能跟很多人說謊,就不敢在這個人的面前,因為每次才張口,已經被發現。
小手握住床上的人的手,依舊寬厚,只是沒有平日的熾熱。
她輕輕地張唇,說了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