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葉宛清睜眼,就看見了那個在站立窗戶旁抽煙的身影,虛弱地開口問道“哥,景家嫂子死了?”
葉家怕杜家來醫院找碴,每天也有人來輪流看守,這消息應該是葉母告訴葉宛清的。
“嗯,是葉皖靈。”
房內一片寂靜,葉霖回頭,床上的人兒已經微微閉目,抽完了煙,他緩步走至床邊,“你不是大意的人,怎會上她的當?”望著靜靜躺臥著不動的妹妹,瓷膩的皮膚灰白,眼窩微凹,美麗的瞳孔無神,他掖了被角,“算了,你好好休息。”
就在轉身之際,她扯住他的袖子,“哥。”
“怎麼?”
“我想見他一面。”語剛出,淡淡的苦澀溢滿整個胸腔,一次也好,哪怕他不放她在心上,她還是再想看見他。
望著那恢復了幾絲神氣的臉色,葉霖的眸色沉了幾分,“別想些傻事,景家那女人死了,杜家奈何不了你。”沒了景嫂又如何,還有靳染。看出她的思慮,繼續說,“靳染刀子嘴,她就算再恨你以前做的事,也不會置你死地。”
不是的。扯了沒有血色的唇,葉宛清輕輕啟道,“我沒見過那樣的她。”現在的靳染根本不是自己認識的靳染,性子烈,沖動莽撞……她全部沒有。
就像是脫胎換骨一樣,不,像是換了個靈魂似的。
在景嫂殺了杜語心,推她下樓,包括將所有事推卸在自己身上在內,靳染冷眼旁觀著一切,那冷漠而無情的眼神,彷如對待個恨透了的仇人。
心中莫名的不安越擴越大,怎麼也揮之不去,她看著兄長,不放心地道“哥,你要小心。”
兩道濃眉下是一雙深沉,葉霖斂下異色,淡聲地嗯了聲,然後對她道“好好養傷,別想其他事情。”
盡管不少人心里懷疑著景嫂的死因,許多人勸景家驗尸,就連周老也想讓法醫進一步檢查,可是被景玉林拒絕了。
比起杜語心,景嫂子的葬禮很簡單,景玉林沒有讓很多人來參加。
靳染也有去。
那天的景玉林面無表情,不見一絲悲傷,仿佛死去的只是跟他無關的人,誰來了他也沒有側眸去看。只有周老一人邊抹老淚,嘴上邊呢喃著些話。
這讓靳染想起前世死後,並沒離去,而是眼睜睜地看著父母來到她的墳前,不能言語,不能觸踫。
顧維落下了東西,靳染替他去景玉林家拿的時候,听到景家屋內,陣陣悲慟的低吼嗚咽,宛如要將胸腔的哀痛與絕望如數泄出,震動了還有幾步才能到門前的她。
想起這對夫婦的相處,景玉林盡管滿口髒話,得空就跟景嫂吵起來,有時候幾乎打起來,兩人常常嚷著要離婚,但沒堅持幾個小時夫妻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事情一樣處著。
坐在梯間,她安靜地一人听著,直至聲音停住,起身走了。
以前礙于父親靳祿,眾人避過靳染,矛頭指向景嫂,可如今,沒了景嫂這個“人證”,杜家自然將注意力全放在了唯一的人證——靳染身上,沈離問她打算怎樣。
靳染並不怕杜家的人找自己麻煩,杜家基本上已經認定與葉家脫不了關系,杜父不會越過靳祿找她,杜偉汶該記恨的是葉皖靈他們,畢竟揭發那些“丑事”的人可不是自己,而是焦頭爛額的葉家。而且,她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時間來得有點巧,照片、景嫂的死……就像是早有預謀一樣,想多也就罷,如果真是——
握住水瓶的手,微微收緊,又緩下。
靜默幾秒,目光掃過了白皙的臉頰,他又開口了“如果是想多了抱歉……”話音停住了半秒,“二小姐你,是不是想找誰?”靳染對葉皖靈討厭甚至恨上,在沈離他們幾人眼里已不是秘密事,但許多次明知是葉皖靈背後謀劃的事,她也沒有對她動手,折下“手腳”後她便成功逃脫,幾次下來實在不像是踫巧,反而像是蓄意謀之。
空氣稍微凝滯。
她淡道“沒有。”輕輕帶笑,“怎麼突然問這話?”
“沒,隨便問問。”
這樣不經意的一句話,如同一根突如其來的刺,硬生生地刺進連她也沒有發現的角落。
午夜驚醒,枕頭被汗水浸濕了,靳染抹了額頭能擰得出水的汗水,吐了幾口濁氣,掀開被子下床。
下樓去廚房,她顫著手斟水,杯子被晃出了不少水,縴手按住了那不停地抖動的手,呼吸急促地喝完了整杯水,又倒了一杯喝盡。
一只手忽地搭在肩上,她駭然一驚,縴手就松開了杯子,掉到地上碎了,猛然轉頭驚退一大步,看清是顧雅,驚魂不定的心思才慢慢睇平復下來。
發現那雙驚懼的水眸,顧雅輕擰眉,“你怎麼了?”
靳染搖頭,“剛做了個不好的夢,人也變得緊張兮兮的。”彎腰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不忘問道,“你怎麼沒睡?”
“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等靳染收拾好,她們走出庭院,安靜地挨著護欄。
“阿染,那事真是葉宛清做的?”靳染張唇欲語,顧雅說,“其實你不用回答,我只是口癢問問,對她說不上同情,只是覺得,一段感情要依賴著另一個人來維持,這樣不可悲?”
靳染微愣,她知道葉宛清喜歡大哥?
看出她的疑惑,顧雅淡淡回以一瞥,“女人的直覺可是很準的。”
“雅姐……”
“嗯?”
“你還要跟那個潘先生結婚嗎?”
“人家叫潘汝霖。”靳染認識潘汝霖也挺長時間,她還是潘先生潘先生地喊,顧雅失笑,真是小孩子脾氣。“不知道呢。”杜語心的事發生後,怎還會有心情提這些事。
“雅姐,你跟大哥說跟別的男人上床是騙他的吧?”
“騙不騙重要?”
“對我哥來說,很重要。”
“你以為事情是他知道了就是ng?”顧雅輕搖頭,“我不是多偉大的人,不會為了放誰自由佯作狠心。”
既然她真知道葉皖靈沒有得逞,沒有失身于別的男人,那為什麼還要跟靳明睿分手?
“阿染你不是小孩了,也是世家的人,該懂那道理吧……自己栽倒了,不是簡單一個人的事,是一家子的事。是啊,那時多等幾年你哥就可以,就不用再遭受那些惶恐與不安,可我爸媽呢?還有那個不成器的家伙,以後又該怎麼辦?”清啞的嗓音難掩異樣,有絲說不出的壓抑。
沒由來地,腦海忽然閃過,那時的顧雅陷入復雜與糾結的模樣,做過許多努力,掙扎過,最後放棄了。
“那孩子呢?他有權利知道,跟你一起承擔所有事情啊……”顧雅訝然,怔怔地望著她,她是怎樣知道孩子的事?靳染解釋道“偶爾一次,我听到你和伯母說的。”
顧雅淡淡的說“以前不提,後來再提起又有什麼意義?開始是有私心,想著留個紀念也好,一直為孩子不能出生而傷心,走不出來,後來終于想通了,”撫上自己的腹部。“忘不了又怎樣,日子我同樣要過呀……”孩子是父母的禮物,得不來也證明真沒緣分了。
“那,要是孩子在呢?”
“就算孩子沒丟,我也沒想過跟你哥復合。”
一直以為自己很想補償顧雅,眼睜睜看著她成為植物人也不能將凶手繩之于法,還陰差陽錯地讓她丟了性命。
原來不是。
她最想改變的,其實是顧雅和靳明睿之間的遺憾。
不料,顧雅一語驚醒,處在他倆中間的不是簡單靳明睿和她的兩人,也不是葉家,而是整個世家。
因為厭惡世家的一切,早忘了這些事,繼承人的伴侶必不能是其他四家的人,不然不能坐上這位,這是防止一家獨權。世家內部才知道的事情,而且五家早有了共識,就像靳楚女兒也是一樣,端木涼也是默許舍棄了這位,弟弟補上。
“阿染,你也該好好想,你和顧維的關系。”
豎日,顧母從國外出差帶回來了許多禮物,遞給了靳染,“拿去給阿維吧。”
沒听到應答的聲音,顧母回過頭,看見靳染還是一動不動的,她問“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
“抱歉。”
怎麼突然冒出這話來,顧母糊涂了,“怎麼好端地說這話?”
“我跟阿維交往,可我不想分手。”
顧母撲哧地笑了出來,“還以為你想說什麼大事呢。”
顧家的繼承人,難道這還算是小事?
顧母拉站著的靳染坐下,“你住這里的時間不短,你難道覺得伯母是電視劇里頭的惡婆婆,從中耍陰招逼你跟阿維分手?”望著不吱聲的她,繼續說,“伯母跟你伯父是朋友介紹認識的,家境不過,但充其量也是小康,怎麼也配不上你五伯父,素以也受過公婆的刁難,那時我就想著,要是最後真嫁給他,我絕不會當世家里的那些婆婆和岳母。”
想過放棄,沒想也熬過來,得了公婆的同意,轉眼間也成了父母。
她語重心長地嘆道“當父母的,該給孩子希望,而不是看不到未來的將來……這道理等你長大,當了父母就會懂了。”輕輕地拍著柔荑,“放心,你們是好是壞,伯母不會過問的。再說沒了你,我可找不到那個女孩子能治得了那不省心的孩子。”最後一句語氣有些促狹,帶著些孩子氣地跟她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