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注意到葉宛清的啞然,還有臉色微微蒼白,顧雅輕挑起眉,可也沒問。
空氣沉寂下來,除了隱藏在微弱的花草處的蟲子低低的鳴叫聲,再沒有其它的聲響。
她知道了。
這認知讓葉宛清慌了心神,以前那個會撅著嘴跟她提起高興和不高興事情的靳染,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溜走了。
在吊掛在棚子那精致可愛的小燈飾照亮下,她看見了靳染那秀氣的臉,波紋不興,近乎淡漠,再沒以前的嬌嗔與親呢。
不!靳染心思那麼簡單,年紀還小,怎會想到那些事情?猛然想起方才她跟顧雅的談笑,葉宛清望向那個像在看自己笑話的顧雅,清眸中隱隱跳動著一股潛藏的怒意與忿恨。
是顧雅這女人!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姐姐,不是說好跟我一塊來的嗎?”身後冒出了葉皖靈那嬌媚的嗓音如同一盆冷水一般,帶回葉宛清了思緒。“怎麼自己來靳家也不跟我和爸說一聲?”手中被緊握住的力勁讓葉宛清怔然看著微笑著的妹妹,心腔那怒意如同急流勇退,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了平靜與淡然。
葉宛清暗忖,方才她沖動了,差點做出後悔的事來。不得不感激起她一直看不順眼的妹妹,她是看出自己的異常,故意來制止自己的。
待葉宛清恢復如常,葉皖靈轉頭,笑吟吟地瞧著靳染,道“阿染,我還忘了恭喜你,終于能回了家過年。”
靳染原想說話,手被人按住了,低頭一看,居然是顧雅,听她輕聲笑道“這是什麼話,阿染討喜,我家都喜歡得緊,才舍不得她走一直待在顧家。倒是皖靈你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能跟二伯母她們團聚?”她就是個罵人用不著髒話,損人不嫌話多的人。
葉皖靈最大的刺莫過于是私生女這身份,世家外的人不敢提,世家子弟對她呵護有加,更不會主動挖她的傷疤。
葉名鈞能兩家一起輪邊住,但這正室的名兒始終在葉母那,江美凌再囂張也不過是情婦,連宴會她也不能露面,像今天這種場合,葉名鈞就絕對不會帶江美凌出來跟世家的人見面,更不會將江美凌帶回葉家來招葉母家親戚的麻煩。
葉皖靈的臉色微變,隨即換上笑臉,“雅姐,這兩年沒見你出席世家宴會,我以為你是嫁人,出了國的靳大哥也趕不上你的那頓。”
“沒辦法,我爸媽舍不得,還得多待幾年。我的婚事不急,你的呢?身邊那麼多對象,每個嫁一遍也得費上七八年吧?”被葉皖靈故意戳傷疤,也未見顧雅臉上有異色,仍然談笑風生,就連靳染也看不清她是不是真不在乎了。
葉皖靈臉上的笑容開始掛不住了,“我怎麼能比得上雅姐你那麼多狂蜂浪蝶?”
“多也不見得比你忙,看你每天想著翻哪家牌子,就替你擔心,要是哪天惹來了病,到時候想哭也沒眼淚了。”
她的話讓葉皖靈的眼楮泛了紅意,含著哽咽的嗓子說道“雅姐你這話太侮辱人了!我自問從小潔身自好,什麼時候男人多得要翻牌子?”
顧雅慵懶地伸了下腰,“這兒又沒男人,葉皖靈,怎麼還在裝?流眼淚也不會有人同情你的。”
“你!”葉皖靈氣窒,就在她還想爭辯幾句的時候,靳染驚訝地看著她“皖靈,你那怎麼髒了?”葉皖靈下意識看,她說一句“我來幫你”便走上前,哎喲一聲,就踩上了她那對絨裁制的高跟。
葉皖靈吃疼地驚呼了一聲,想要推開靳染,就見她輕松地退開身子,看著自己空無一物的肩,還裝模作樣地說“哎呀,原來是看錯了耶!”
靳染分明就是故意的!
美目含怒瞪著自己,還只是像平日的嬌嗔,難怪能迷得那些男人神魂顛倒。
靳染是故意的又怎樣?這小花園里鋪了蜿蜒盤旋的精美石磚,路過的人不會被深褐色的土壤給弄污鞋子,但靳染不久前去了逗弄心蕊養的小藏獒,春天的天氣綿連濕潤,早弄得滿鞋底的泥土,葉皖靈的高跟鞋自然逃不過弄髒的命運。
絨面跟漆面不同,沾了污漬不是一抹就拭擦干淨。葉皖靈是很愛美的女人,她容不得自己的衣物有瑕疵,心頭的火冒得忒高,干瞪著裝傻的靳染。
這葉皖靈啥事都能忍,就不容許別人髒了她的衣物,葉宛清看出不妥,怕妹妹突然鬧起來,打圓場道“沒關系皖靈,車上那有雙備用的鞋子,你跟我穿差不多的鞋碼,應該可以穿。”
在靳家鬧事,確實是自討苦吃,這家人護短得很,一般不管對錯先護自家,特別這幾年靳染被靳家看重了不少,葉皖靈自然不會傻得為這麼點小事跟她計較。
回身跟葉宛清一起往外頭走去時,葉皖靈看了靳染一眼,很冷。
靳染沒看在眼里,當她透明似的,心里樂道那女人開始生氣了耶,可就那麼點事,還沒算夠帶勁兒。
“你還真幼稚。”顧雅嗤聲說道,語氣滿是鄙夷。居然連小孩子的報復花招也耍,還真不看不出是靳染會干的事。
靳染也沒吭聲反駁,只是滿不在乎地齜唇笑著。
顧雅若有所思地端量著她,“阿染,我听常嫂說,你最近跟那個不成器的家伙……”簡稱顧維,“走得挺近?”
如果開口問是懷疑,靳染的沉默則讓顧雅心里有了譜。“我這當姐的,不會當阻撓那些不道德事,可阿染,我還是勸你一句……那家伙交往過挺多女人,被女人寵慣了,早答應他會很吃虧,可能以後會被他吃得死死的,我看虐他一年半載也差不多,打包票那家伙肯定這輩子也忘不了你!”
靳染瞠圓了眼,啞口無言,盡管她沒跟顧維在一起的想法,可顧雅確認她是顧維親姐沒錯?
“別不相信哦,當初我就這樣被你哥給騙走!”靳染聞言看了看顧雅,她應該不介懷大哥的事了,不然不會說得像這樣雲淡風輕,還帶著幾絲調侃。
拈起靳染手里拎著的東西,顧雅狐疑地瞅著她,“剛才就想問你,阿染你手這繩子是綁什麼的?”
話音剛落,大廳傳來客人的尖叫聲。
“叫得那麼淒厲,是出了命案麼?”顧雅漫不經心地猜測著,就像是閑話家常一樣。
以為她感興趣了,靳染問“要跟我去看看不?”
顧雅翻白眼,“我一不能打,二不能挑,去那干嘛?”揮了把手,“你是主人家的女兒,快去吧。”
靳染來晚了,去到只趕上事件的尾聲,小藏獒被一個狠勁踢向了牆壁,嗷嗚一聲長叫。
“小藏!”
失聲地驚叫,靳心蕊的小臉霎時青白,跑上去,蹲下了身子,顫著下手摸了摸癱軟在地上的兩只小藏獒,一動也不動,僅有微弱的上下起伏還能證明它們還活著,視線移向那幾個行凶者,“你們太過分了!”又大又黑的眼眸瞪得滾圓,淚花兒在里頭打滾著,抖動著嘴唇被緊咬住。
看見這樣子的靳心蕊,許雲飛暗叫糟糕,這小公主是靳祿最寵的ど女,脾氣古怪還有點不講理,在靳世家誰不讓著她?“心蕊,我們不是故意的,可這些畜,藏獒咬住皖靈的腳不放,我們不得已才會……”看著許雲飛指向葉皖靈的傷口,可真不僅僅是普通的抓傷,手臂被鋒利的爪子劃了幾道口子,可惜天氣還涼,她穿著外套,有傷也不會太深,而小腿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緊捂著的傷口上頭,還汩汩地流著血,那塊被小藏獒撕咬下的皮肉連著一點。
靳染驚叫了聲,臉滿是憂色,奔去葉皖靈跟前,問道“皖靈,你還好吧?”伸出手,替葉皖靈“輕輕”地按住傷口的同時,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嵌進那道血肉淋灕的傷口,藥粉緩緩地滲進的血肉里。
驀地,葉皖靈睜圓了美眸地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補上一刀”的自己,似乎不敢置信,隨後回過神來,那目光充斥著恨不得撕碎了她的怒恨,錐心刺骨的劇烈痛楚那張看似永遠天真甜美的臉容此刻猙獰異常,嬌艷的嘴唇要不是涂了層色彩,早就露出那嚇人的蒼白。
靳染沒有隱藏眼底的笑意,自己對她實在的體貼,這指甲自己特意為她留的,還是昨晚為了迎接葉皖靈,自己才剪成今天的“如刀刃般銳利”呢。因為啊,這四伯靳楚的醫術太好了,她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為了醫德,不計較靳心蕊的事情,把葉皖靈的腿治好。
由紀靜如讓設計師替靳染度身訂造的那條精致的連衣裙,此刻沾滿了鮮紅的血污,但她沒有像世家子弟一樣避開,反而主動迎上,慰問堂姐葉皖靈的傷勢,在他們看來是不可思議到紛紛贊嘆。
只有當事人葉皖靈知道,而且還被靳染那毛骨悚然的淡笑給震懾住了。
靳染似乎知道了什麼?不,她明明還沒對她做什麼,她又怎會知道?這是哪門子的恨意?
非人能承受的痛楚讓葉皖靈悶聲昏了過去,就被再一波的疼痛給弄醒,許雲飛在旁不知,就覺得手腕被葉皖靈死死地攥著,轉頭問她“怎麼了?”葉皖靈張了張唇,淚花兒早就痛得冒了出來,額前的劉海被又讓她擠不出半個字喊疼,跟他說靳染的“杰作”。
“也許是太疼了!”靳染“好意”地她解釋。
許雲飛沒有懷疑靳染的話,甚至沒有去細想,這個向來與葉皖靈不對盤的人怎麼突然關心起對方。
靳心蕊嬌蠻地朝著許雲飛他們叫喊道“騙人!小藏它們很乖,咬的從來都是壞人!”來回地梳弄著小藏的毛,想讓它們舒服些。
“心蕊別這樣。”說話的是靳天域,他是靳楚的獨子。
“心蕊?”靳梓炎在這附近,發現大廳停了音樂就過來看情況,誰知就看見ど妹蹲在地上,身旁還躺著她喜歡的兩只小藏獒,還有捂腳坐在地上的葉皖靈和滿臉憂色的二妹。靳天域簡單跟他解釋了情況,還沒說完,徒地,靳心蕊沒了動作,顫聲問“它、它怎麼了?”抬頭顫然看著靳天域,“天域哥哥,你幫瞧瞧,小藏它怎麼了?怎麼突然不動了?!”
靳天域盡管沒有從醫,跟父親多年,多少懂得些許醫理,伸手摸了下頸脖的脈搏,吐出了二字“死了。”
臉色更白了,豆大的淚滴就滾落下來,全身顫動著,像是忍著極大的憤怒,就見靳心蕊眼簾低垂,身子左右晃了下,暈了過去。
“心蕊!”幸好小哥靳梓炎在眼疾手快接住,對身邊的堂兄弟說,“天域,快通知醫生來。”說完,就橫抱起妹妹來上樓。
靳祿和紀靜如很快就從別廳趕來,上了樓,不久後,幾個醫生提著藥箱子跑過,見到滿身是血的葉皖靈也熟視無睹。
“你們往哪去?沒看見這有受傷的人嗎?”許雲飛大聲怒道,想喝住他們,然而,那些個的醫生和護士仿若未聞,滿頭大汗地往上樓奔去。
邵庚也拉住了其中一個醫生,“你們先給她消毒,她的腿要是不處理好,很容易影響以後走路。”
醫生抹了把汗,為難地說道“這事我做不了主,我們只是專門負責靳三小姐的病。”
如果說葉皖靈是世家乃至其他子弟追捧的對象,那麼,靳心蕊就是靳家心中最寵愛的而且體弱多病的小公主,紀靜如的底線,靳祿的地雷區,任誰也踫不得。
親生女兒的靳染尚且如此,更別說葉皖靈只是葉名鈞的私生女。
目光淡然飄向妹妹的屋子方向,靳染沒有上去,葉皖靈總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殊不知,在靳家眼中,她連靳心蕊一根頭發還不如,而在靳心蕊心里,她連靳家的一條狗也比不上。
以前,葉家那兩姐妹利用靳心蕊,讓她白白背了毒害親妹的罪名,就連紀靜如也耿耿于懷了多年,現在也是換她們姐妹來試一下這滋味。
葉皖靈,她要多撐著些,這一切還不如他們葉家給她傷痛的千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