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廚房的菜肴狼藉擱在洗手盆,垃圾桶滿是嘔吐泄物,氣味難聞至極。
靳染像是一點也不吃驚,彎身收拾,將東西一件件地拭擦干淨。拿下冰箱的便利貼,她記下了需要準備菜名,就出去商場買菜,回來弄好她就送去房間。
剛從浴室出來,見她放下的碟子,縴細的身子半彎,一聞到味道緊蹙眉頭,但還是坐下拿起筷子吃。
一口吃下,柳眉皺得更厲害,但還是繼續咀嚼,像是吐下□□般煎熬。
真有這麼難吃嗎?她的廚藝雖說不上有多精巧,但總算過得去,畢竟也有幾年經驗。但自己每次看顧雅吃的時候,也覺得自己的廚藝實在委屈,可顧雅偏偏執拗得很,不肯放過她和自己。
好不容易吞下最後一口,顧雅忽地捂住唇,像箭般沖進廁所。听著廁所不斷傳出來的嘔吐聲,靳染就知道今天又是白干了。
起初以為顧雅是懷孕了,畢竟在她身邊男人未見停止,但一年下來也是這樣,肚子也沒有脹起,才打消了這個猜想。
雅父請來了醫生才知道,雅姐是患了厭食癥,這不是用藥物可以治療的病,就像今天這樣,顧雅每次強迫自己吃下,但最後總會如數吐出,甚至有好幾次還暈厥送去醫院打點滴。
望著日漸消瘦的顧雅,顧母心疼,苦口婆心地勸道“去找他吧。”
“找什麼?”顧雅抽回紀靜如握著的手,扯出了冷笑,“跟他說我其實很愛他?”
來到門外的人影佇立。
“那孩子對你是認真的……”
“認真又怎樣?”虛弱為白皙的皮膚增添幾分蒼白,仍不損顧雅的美麗,還有臉上那倔傲。“別總將你們的心思強壓在我們身上。”
“雅啊……”
“你明知道,我的這身子病不是因為他。”
說是這樣,可一見顧雅臉色冷得像冰,怕她動怒拖了身子,顧母搖頭輕嘆,這孩子到底像誰,性子為什麼就這樣的倔啊。
靳染進房讓顧母想說的話止住了,對顧雅又勸說了幾句,才讓靳染留著陪她。
顧母前腳一走,顧雅就拔下點滴,靳染蹙眉想要阻止,卻被顧雅冷眼一瞪,了解顧雅說一不二的性子,就住了阻止的念頭。
不讓靳染攙扶,顧雅扶著牆,緩緩地走出病房。
不好阻止,只好跟上。
走到某一房間,顧雅停下,她也跟著住了步伐,可是卻因為那股隱隱的味道而皺起了小臉。
這味道。
顧雅下個動作就替了解答心中的問題,靳染見到了病房里的小女孩津津有味的端著那盤東西在吃。
靳染不知那是什麼東西,心里大概也知道是榴蓮的制品。
“你們是誰?”小女孩微愣,見顧雅目不轉楮地盯著自己的東西,不滿地藏了身後。
顧雅對小女孩的舉動不以為意,反而坐在了床畔,問“可以告訴姐姐,你吃的是什麼東西嗎?”
“你問這個干嘛?”小女孩的警惕性看來不低,該是怕顧雅和她搶了她的食物吧。
顧雅笑“剛才姐姐經過房間,就聞到好香的味道,進來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從你這里傳出來。”難得見顧雅這麼溫柔出聲。
難得找到相同愛好,年紀小的女孩忘了剛才警惕。
“當然!”小女孩仰起小臉,有點自滿。“這是我家小叔買給我吃的。”
“哦?”顧雅淡然笑著,“那可以讓姐姐給瞧一瞧嗎?”
“不要。要是你給搶了,那我怎麼辦?”這小女孩顯然不是普通家易哄小孩,不受顧雅那一套哄說。
顧雅不怒也不急,耐性很好。“姐姐這麼大個人怎麼會搶個小妹妹的食物呢?姐姐是想讓這個姐姐……”目光指向身旁不吭聲的靳染,“學著,然後做給姐姐吃。”
“這個姐姐會做東西吃?”小女孩的眼楮頓時發亮。
“對啊,姐姐吃的都是這個姐姐做的哦。她做的蛋糕可好吃了。”
好吃?這還是她第一次從顧雅嘴里說出夸獎自己的話,靳染也不知該不該高興。
遲疑了下,小女孩不忘說“只看一眼哦。”見顧雅點頭,她才慢慢拿了出來,是一碟類似蛋糕的東西,不過中間有夾心。
顧雅瞟了眼,靳染了然她的意思,為她解答“是榴蓮班戟。”
小女孩眼里亮晶晶地瞧著靳染,驚喜地問“你怎麼會知道?”很多人也不知道,每次見到她吃著東西,要不嫌棄這味道,要不就搞不清這是什麼。
“這個姐姐看過很多吃的書,懂的自然很多。”顧雅替她回答。
一听,小女孩就興奮了。“那她會做這個嗎?”顧雅的點頭更令她對靳染崇拜,“這個姐姐可以做給小暖吃嗎?”
原來這小女孩叫小暖,不過她真如名兒般,笑起來教人感覺幾絲心暖。
“可以啊。”
顧雅一口答應,小暖樂不可支,靳染看了她一眼,沒有因為顧雅擅自答應而抱怨什麼。
“可是……”顧雅似是有著幾分苦惱,讓小暖心里微急。
“姐姐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顧雅佯作考慮,“我怎麼知道班戟好不好吃啊?如果不好吃,讓這個姐姐白忙一場可怎辦?”想著搖頭,“還是不行,這個姐姐平常已經很忙,姐姐不能讓她給累著。”
小暖連忙拉著顧雅的手,急道“不會啦,班戟可好吃,姐姐要不嘗一口?”
“一口怎麼會知道味道怎樣?”
“給你一塊。”小暖討好地奉上盤子。
“也只能嘗到一點兒味道哦。”
“那……”咬唇,掙扎了會兒,小暖才狠下決心,“小暖全部都給姐姐。”
靳染微扯唇,終于明白顧雅為何這麼有耐性跟一個小女孩說這麼多,原來就為了這麼一碟班戟。
一踏進門幾步,靳染就听顧維涼涼地開口“雅那女人真是不讓省心,不就個男人,居然就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
靳染對這個親姐進了院還能說這話的人早就免疫,也鄙夷他也懶得,可別人卻不是。“你這話什麼意思?”震怒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的心微驚,回頭,發現顧父也在門邊,顯然也听到他的話。
“還能有什麼意思?就是你听到的啊。”顧維絲毫沒有被人抓包的困窘,仍然淡定自如。
顧父怒得幾乎上前就賞他一巴,顧母不在沒人阻止這對世仇父子,靳染怕他們一談不妥突然就打起來,連忙上前擋著安撫,睨了眼那個悠閑得躺在沙發上的人。他又是哪兒有毛病?顧父明白靳染的用意,他患有舊疾,不能動了心氣,但每每激起自己怒火的,就是這個逆子。
“雅是欠了你,但你也別擺出一副全世界欠了你的模樣,你知道雅她為了你這些年都干盡多少傻事!”雅父厲聲說,眉宇上皺紋似乎多了,發根也露白。
他當兒子看了不心疼,她也替他感心酸。
顧維冷笑了聲“是嗎”。
“在外面惹麻煩現在闖出禍來了,打斷了人家兒子的腿,你想怎樣做?”
面對顧父的指責,他徑自起身,越過了他們。
“給我站住!”顧父怒極喊住了他,“我話還沒說完,你這是對父親應該有的態度嗎?”
“父親……”
在這事發生之前,她一直以為維跟她一樣,明白他的感受,不過一直看不慣的都是他為人處事。
直到他側眸,吐出一句冰冷的話,她才發現自己其實一點也不了解這個人。
“你說誰啊?”那模樣毫無生氣,目光漠然得像是看一個陌生人,明明是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卻刺疼了她的心。
靳染想,那天的自己應該是瞎了眼,蒙了耳。不然,她怎會不理會雅父怒火攻心,反而追了上去呢。
夜色沉靜,街口除了偶爾有幾輛小車經過。
頎長高大的身影像個小孩那般踹著一旁飲料機,雙手汩汩流著血,而機器上的玻璃破碎而殘有血跡。
縴手從身後拉住了他的手,那身體僵然震住了。見他想掰開自己的手,她加大了力度,沒有放手。
“你來做什麼?”
幸好,他也沒多大執意要推開她的意思,不然她怎麼可能敵得過他的氣力。
“閑著沒事,就來哄一下我家的小狗。”她開玩笑,說著與現在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相干的話。
他只是回敬她一聲鄙夷的冷笑“小心弄巧反拙,反被它狠狠地咬一口。”
“打了針,所以不怕。”
他的身子緩緩地坐下,她輕輕地抱住了他的頭。
“別以為我會瞧上你這麼個普通的小鴕鳥。”低沉的嗓音還是那麼雲淡風輕,教人听不出異樣。
她莞爾,“幸好,要不然我就要惱著,怎樣才能甩開你這個麻煩。”
這女人。他低聲笑了,“還真敢說。”逸出低笑,嗓音嘶啞。
明明只是個外人。
心里的話,不小心輕喃出聲,讓靳染給听見了。“在你眼中,我可能是個外人,可你們對我來說,已經是無可取替的家人。”不自覺地,脫口而出的話語,她說了也愣了。
可她想,這恐怕才是她一直以來的真心話吧。
顧維注視著她,問“你不氣雅經常使喚你?”
他還有臉說人家,他自己不也是這樣。算了,跟個毛小孩計較啥。
藉著街燈,顧維看見了那張臉還是淡淡的,沒因為自己的話有一絲起伏。他輕蹙了眉頭,眸底掠過幾絲異色,撇了唇,又是這副的德性,難怪她總讓人給欺著。家人,無可取替嗎?也許淡柔的女音安撫了那顆狂躁的心,頭挨在了她的肩上,像是歇息,像是沉思。
這條街今天很安靜,極少人經過這路。
平靜,靜得讓人安心。
過了許久,他才開口“扁扁的。”
“什麼?”
“挨著不舒服。”
沒由來的一句話,她輕蹙眉宇,不解地順著他的目光去看,心一抖,臉頰染上一抹淡暈,微慌地推開了他。
“這關你什麼事!”妹的,姐借你挨著,還敢嫌小?她心里氣得發毛,俊逸的臉龐唇角洋溢著偷了腥的笑意,讓她氣著不知該往打哪發泄,真家伙真改不了的混蛋。
買了些繃帶和消□□水回來,靳染不分由說地拿起了那只受了傷的手。
“為什麼你叫雅作姐,不叫我做哥?”
靳染側睨了他眼,輕淡說“我不認妖孽做哥。”
那是什麼眼神夾著,鄙夷?她是在嘲諷他到處禍害女人麼?這女人今兒真有膽子,他在心底失笑,沒有發作。
“有個妖孽做哥不是給你添了臉面?”
添臉面,不給她添麻煩也偷笑了。
靳染也懶得再跟他胡扯,慢條斯理地幫他涂消□□水,然後包扎。說起包扎,起初在四伯那學來了點,再上這惹事的妖孽身上老添傷,她處理傷口的技術也就越來越熟練。
“下次別用手揍飲料機了。”
他心里哼道,算這鴕鳥有良心,懂得關心他。
她說,“你身子壯沒問題,可要是傷著了機器那可怎辦?”語氣無比認真。
好看的眉頭抽搐了下,盡管他也不指望這張可恨的小嘴可以吐出好听的話來,可听著也打不過氣來。
他黑著臉說“我有錢。”意思是賠就可以了?
“那不是你的錢,是你爸的。”她稍稍糾正了下他的話,“好心”提醒他。
“我爸的錢就是我的錢。”
她的目光溫柔而淡然,“明明不肯認伯父,在這時候就願說伯父是你的父親呢?”真是個任性的男人。
她的話讓顧維變了臉色,想要收回那一只被靳染包扎的手,卻又因她的涼涼笑意停下。
“喲,了不起的大少爺生氣了?”
她的翅膀硬了現在居然敢挑釁他?黑眸眯起,大手反握住柔荑,扯了過來,毫不留情地在白嫩的小手上咬下一口。她吃疼地收回手,難以置信地瞪著樂得很的罪魁禍首。
“小鴕鳥,你不是打了針嗎?”只見他毫無悔意地張牙齜笑,那樣子說多可惡就有多可惡。
“我沒說不會疼啊……”邊揉邊抱怨,她還不忘瞪多他幾眼,說他兩句就翻臉,真沒男人的風度,那些女的究竟喜歡他哪里啊。
她的抱怨嘀咕讓他給听見了,不怒反笑得更樂。
“還有,我什麼時候改了名叫小烏龜?”先是鴕鳥,現在又來個烏龜,這廝是動物控麼。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小狗,你就什麼時候成了小烏龜。”性子溫吞輕淡,遇事愛躲,不叫烏龜叫什麼?
“你那不叫小狗,應該叫……”拖長了尾音,偷瞄身後的路退後了幾步,“到處發情的公狗。”說完一溜煙就逃了,哪還管身後的低咒聲。
要讓他抓著,她還想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