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黑女配!
離了那工廠,靳明睿就因高燒未褪又昏了過去。
顧染咬著牙關,扶著他一步一步地走,不敢停留半步,就怕周老那些人回來發現刀疤男死了,立馬追上來。
廢棄工廠附近是一帶的破爛小屋,其他就是布滿的樹叢。
好不容易,他們終于逃到了馬路,卻沒有一人一車經過,她摸著靳明睿的額頭,溫度似乎又高了些。身上沒有手機,她心急了,也無可奈何,只能沿著馬上走。
走了約半個小時,有一輛轎車停下,顧染連忙扶著靳明睿走了上前,剛要開口,就硬生生地吞下了要說的話,泛起百感交集。
脫了一地獄,卻跳進了另一個地獄,天底下怕是沒有像她這般倒霉的人吧。
來人不是周老的人,而是另外一個恨顧染入骨的男人,杜偉汶。
當冰涼的物體貼上太陽穴,顧染知道這場折磨終于有了盡頭。
沒由來的,心里那股恐懼與沉重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有釋然。
杜偉汶不止一次曾想對她下手,以前動不了,是因為顧忌她父親,後來是顧家,再後來是梁遇塵。到後來,他們一個個走的走,棄她的棄,顧染也早預料到自己不會有好下場。
“住手!”微弱的低沉聲音喝道。
杜偉汶沒有收回手,反倒哂笑。“靳明睿,心疼妹妹嗎?別忘了,說到恨這個女人,你不會比我少。”
冷戾的目光掃了過去,“不關你事!”
杜偉汶笑他的仁慈與心軟,那冷笑看得她一驚一顫。“怎會不關呢?她可是害死語心和顧雅的惡毒女人!”話落下,顧染感覺到身上的沉重僵住,猛然抬頭瞪著他,沉聲問“你說什麼?”
杜偉汶望見靳明睿鐵青的臉色,心里了然。“難道你沒有收到消息?”
縴瘦的身子微顫,接二連三的事情壓得她透不過氣,連站著的雙腿也覺頓然無力,隨時會軟了下跌坐在地上。
“什麼消息?”那虛弱的聲音有咬牙切齒的恨意,她听出了。在听杜偉汶那惡意地一字字說出那事情,顧染無奈的苦笑,知道瞞不了。
“原本捐贈骨髓給顧雅的人,被你身邊的這位好妹妹插手算計給了別的病人。顧雅在昨天終于等不了,去了。”最後二字,極輕,落在靳明睿和顧染的心頭卻無比沉重。
不敢看靳明睿的臉,可也感覺那刺骨的怒恨。是的,盡管沒有惡意,還是害死了她。
顧雅,靳明睿最愛的女人。擱在顧染肩上的胳膊收緊了,勒得她感覺疼痛,爾後又狠狠將她給甩在了地上。
靳明睿恨她,已經不是秘密。
那時知道顧雅成了植物人,向來性子清淡從容的他,那可怕的樣子她至今也不願想起,已經不能猙獰等詞能形容。
“靳染!”他從齒縫生生地擠出她的名字後,就掙脫了眾人的鉗制,往死里地將她掐。
與激動的舉動相反,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望著她的臉色憋成紫紅,也沒松手,那魔障似的模樣震嚇住了在場的人。
要不是其他人制止了他,怕是她當場就斷氣了。
許久沒有動靜,顧染已經有被靳明睿撕碎的心里準備,鼓起了殘余的勇氣,抬起了眼。看見靳明睿緩緩地,艱難地站起了身,可那雙眼沒看她,失了焦距,卻露出了淡笑。
這個冷淡的大哥甚少笑,笑的次數憑著手指頭也能數出來,顧染也忘了上一次看見他笑是何年何月的事情。而此時望見的那笑,令她幾乎睜不開眼。
緊接著,就听到了沉重物體的落地聲。
顧染已經不想也不敢去想,她的大哥,究竟是因為體力不支,還是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又暈厥過去了。
“杜偉汶,幫我一件事。”她說,澀然的喉嚨連說話也覺難受,就如有硬物在喉間梗著,上不來也下不去。
杜汶澤無聲望她。
她啞聲道“拿回那卷錄影帶。”
杜偉汶冷冷地開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
顧染淡扯唇,拿過了槍支,該說是杜偉汶給的,他有著足夠的自信,在這地方,今日她是逃不了,也不會想逃了。
“你會答應的。”
只要她死了,杜偉汶就會救靳明睿。
顧染欠了太多人,也做了太多錯事,但不代表杜偉汶能夠傷害靳明睿如此。因為她清楚記得,朦朧中听到的聲音,就是杜偉汶,幫周老抓他們來的也是他,不然以周老的能力根本不能夠對他們下手。拿回錄影帶,是杜偉汶欠她的,他不會連這點事兒也不補償。
“你是怕那人看到?”
顧染低頭不語,杜偉汶是梁遇塵的好友,更與靳家有著絲縷的關系,她已不奇怪他為何知道那人和她的事。
杜偉汶嗤道“他將你送來b市,早就料到你會有這天。顧染,你還沒有醒過來嗎,你已經沒用了。”
她的思緒在那刻崩裂,胸腔似有什麼東西碎了,大腦的神經脫了開來。
她就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杜偉汶的話就如棒子,在腦頂狠心地砸下,神智如血噴騰流了出來,別說那有多疼。
抬頭看杜偉汶,“是誰告訴你?”他認識梁遇塵不奇怪,可他無端長留在b市,肯定不會是因為兄弟感情這些東西,里頭出了不知情的貓膩。“知道我來這沒多少的人,別用那人來糊弄我,他是不可能會告訴你!”
“你知了這事也沒用。”他毫無表情地說。
杜偉汶不說又怎樣,她心里也猜到幾分。
真正想置她于死地不多,撇開這突然跑出來的周老不算,最有可能的、關系與她家親近無間的那個人——
“葉皖靈!”字字從她的齒縫里咬牙擠出,清淡的面容就在此刻崩裂,看起來有些猙獰。
杜偉汶不語,但表情已經證實了她的猜測。
果然是她!
葉皖靈籌謀多年,一步一步地摧毀自己,讓自己與兄姐反目,硬逼著她受了這殺人傷人的黑鍋,還被家人逐離不止,致使最後連顧家也待不下,高中畢業就別井離鄉。
沒想到這些年來,自己每退讓一步,她就進十步,逼得自己無路可逃,至今到懸崖邊上也不肯罷休,還給了她一生中最致命的一擊。
既然這樣,那幾年的甘心讓那個男人養著玩弄著,又算什麼?她自嘲一笑,這感覺好比是以為逃脫了葉皖靈的手心,卻發現由此至終都在那惡毒的女人編制的籠子里掙扎。
槍頭指向自己的太陽穴,在按下扳機之際,顧染盯著他,一字一字地說“你們杜家也風光到頭了!”她的話讓杜偉汶眯起了眼,迸出怒意。
聰明一世的杜家居然毀在一個沒腦子的男人身上,真夠諷刺。
她一死,靳家誓不罷休,一定會硬生撕破了多年來靳杜的殘余關系,演變成難以收拾的可怕場面,不論是靳家還是杜家,兩敗俱傷,在旁看戲的他家肯定能夠漁人得利。靳家當年為保她,早已得罪其他兄弟,失了兄弟支持,還有杜家撐腰,靳家定會陷入困境。
她扯唇冷笑,葉皖靈的心機何其深!
杜偉汶心里雖怒,但仍想走上前制止,問她話的意思,卻未料她已經按下了扳機。
。神經思想斷裂在那一瞬間,意識徒然消失了。
終于,可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