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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易，你來這里做什麼？”
星期一早上，易忠海馬不停蹄地前往廠長辦公室，想跟何大清定下買房子的事。
沒想到竟恰巧跟李勝利撞在一塊。
二人相見時都有些驚訝，不過只一瞬間就各自猜到對方的意圖。
李勝利先到，因此率先發問。
“我有些事想找何廠長談一談。
老李，你來做什麼？”
易忠海面色很快恢復平靜，心中卻道一聲不妙。
緊趕慢趕，還是被李勝利搶了先。
本來這樁買賣是十拿九穩，如今李勝利出來攪局，事情就有變數了。
“真巧，我也是找何廠長有事。
時間還早，何廠長等會兒才過來。
咱們再等等吧。”
李勝利臉上露出和善的笑意，看起來頗有種得逞的意味。
得虧他行動果決，再加上住在前院行動更加方便，才先易忠海一步到。
但凡有一點遲疑，易忠海的勾當就真要得逞了。
“行，咱們站開點，別擋著路。”
為免出現變故，易忠海耍起小心思，假意拉開距離，退到一旁等候。
只等李勝利放松警惕，讓出靠近門邊的位置，他就要立即撲上去，佔據有利位置。
反正這里就他們兩人。
即便鬧起來，也沒人能證明李勝利先到。
只要站住位置，造成既定事實，他就有把握先進辦公室，搶回先機。
看著退後幾步的易忠海，李勝利沒有放松警惕，只是挪動兩步來到同一側，用身體擋在對方前進的必經之路上。
直接將易忠海的計劃掐死。
多年鄰居，相互知根知底，一點小把戲豈能瞞得過李勝利。
他可不會輕信易忠海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老李，你靠這麼近做什麼？”
眼見計劃無效，易忠海額頭上有青筋隱隱浮現，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焦躁不安。
“都是一個院的鄰居，靠近一些有什麼關系？
這麼介意，難不成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李勝利不退反進，緩緩逼向易忠海。
身為盟友，隱瞞情報可不厚道。
“呵呵，怎麼可能。
我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心虛的易忠海只得干笑兩聲，掩飾尷尬。
何大清還沒來，兩人就先進行一輪激烈交鋒。
結果很明顯，是佔據先機的李勝利更勝一籌。
“老李，老易，大清早跑到這兒來，有事兒？”
李勝利與易忠海對峙之際，後方突然傳來一道輕快的聲音。
位置更佳的李勝利第一時間迎上前，跟來人打招呼。
“何廠長，您可算來了。
我有事正想找您商量呢。”
“我也有事想找您商量。”
慢半步的易忠海亦是連忙說道。
“別著急，有什麼事慢慢說，一個一個來。”
何大清掏出鑰匙，不緊不慢地說道。
馬衛國的工作做得很到位。
既然易忠海跟李勝利同時過來，那房子的成交價格就不止三千塊了。
“我先來的。
老易，委屈你在外邊等會兒，我很快就好。”
李勝利緊跟在何大清身後，扭頭看著易忠海微微一笑。
最後，終究是他把握住機會。
看來今天運氣是站在他這邊的。
“沒事，我不著急，你們慢慢談。”
易忠海咬咬牙，按下心中的不滿，緩緩退到一邊，眼睜睜看著李勝利進入辦公室內，而後“轟”地一聲將門緊緊關上。
好的開始是勝利的一半。
但真正的勝利只屬于笑到最後的人。
李勝利插進來攪局又如何。
誰能得到房子，還是要看價碼。
拼財力的話，易忠海可不怕李勝利。
他八級工的待遇不是鬧的。
……
“老李，有什麼事就說吧。”
在廠長的位置上坐好後，何大清抬眼看向李勝利。
兩人的距離並不遠，中間只隔著一張辦公桌。
辦公桌的寬度不足半米，表面的漆在歲月的侵蝕下不復昔日光澤，顯得有些暗淡。
然而，在這張普普通通桌子的襯托下，何大清的身影卻顯得尤為高大。
以至于李勝利一時失神，話到嘴邊不知從何說起。
此時此刻，李勝利方才意識到。
眼前的人早已不是當初一個院里混跡的鄰居，而是軋鋼廠的一把手。
普通工人需要仰望的存在。
橫在兩人之間的桌子，就仿佛天塹，難以逾越。
“何廠長，我听馬科長說，您是個體恤下屬的好領導。
知道院里住房緊張，就想把留在院里的兩間房轉出去，幫助鄰居們渡過難關。
我家里孩子多，正愁沒地方給他們住。
您看能不能把房子轉給我？”
李勝利上來就是一頓夸獎。
硬是將何大清的行為，定性成體恤下屬，而不是牟利。
“那兩間房子屬于何雨柱。
是他最近手頭緊，想轉讓出去，跟我可沒關系。”
何大清正色提醒道。
身為廠長，何大清是一個有身份的人。
買賣房屋這種事，他可不會承認。
有什麼事，都應該歸到何雨柱身上。
“對，對，對。”
李勝利連忙改口道。
“我就知道柱子是仁義之輩。
樂于助人，一心為別人著想。
那您能幫忙問問，可不可以把房子轉給我？”
“都是為解決鄰居們住房緊張的問題，轉給你倒是沒問題。
但柱子昨天好像跟易忠海談過了。
只是當時易忠海沒給個準信。
現在把房子轉給你，他恐怕會有意見啊。”
何大清有些擔憂地說道。
“易忠海有眼不識金瓖玉，錯過這兩間上房是他自己的問題。
能怪得了誰呢。
都是同院的鄰居，沒道理他能要，我就不能要。
而且，他跟何雨柱只是口頭商量，沒個契約字據，哪能當真。
我就不一樣，我可是拿著誠意過來的。
希望何廠長能替我說想。
我願意出三千一百塊，請他一定把那兩間房子轉給我。”
截胡就得表現出誠意，李勝利果斷加價。
要搶在易忠海前面，把房子拿到手。
“我知道了。
不過房子屬于何雨柱，一切得他來做主。
我會把你的話如實轉告給他。
沒別的事，你先回去吧。”
听到李勝利的報價後，何大清臉上依舊沒有絲毫動搖。
何大清的資產早已要按萬來計。
幾千塊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