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行走︰帝國的余暉

第一百三十章 斯人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文墨獵人 本章︰第一百三十章 斯人

    死亡行走帝國的余暉!

    “活體金屬從來都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式的聖物,從我們發現它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路上付出幾十條生命的代價,只有意志最堅定的人在接受活體金屬後能從改造倉里活著出來,我是第一個真正接受它的人。政治是一場危險的游戲,整個星海就是一個殘酷的角斗場,活體金屬的力量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個體優勢。我並不算身體基因極強的人,濃稠的血液使得我徹夜難眠,它是一劑毒藥,讓我掌握了力量又摧毀了我的健康,這些年每隔三個月我就要服用特殊藥劑。在死亡的威脅面前,我所感受到的恐懼遠超你們的想象,任何人都可以輕描淡寫地談論生死,直到那條河流淹過了脖子和鼻孔,看淡生死的人也會害怕地胡亂掙扎。”

    “您從來都沒有對誰說過麼?”

    “現在你知道了。我有著巨量的資源和財富來請最好的醫療團隊,宇宙中最昂貴的再生藥物‘血凝素3’我可以當成糖豆吃,但那是無法根除病灶的。或許說這並不是病,而是一場公平交易所需要支付的代價。”戴安娜撫摸著那如嬰兒般的白皙肌膚,“我為自己準備好了一塊墓地,在一個死亡空間星系的原生星球上,那里與世隔絕、花草繁盛,當我完成了這一切之後,我會選擇到那里去等待死亡的降臨。”

    “死亡便是恐懼的真身麼?”櫻低聲說。

    “它只是恐懼的一種罷了,欲望才是那個真身,無欲無求之人自然無所畏懼。”戴安娜緩緩呼出一口氣,像是在嘆息,“共進會的那群蠢貨們都以為我只是想要更大的權力,做一個真正獨裁式的帝皇,因為這份權力太誘人了,足以吸引任何人為之瘋狂。他們覺得短時間內可以先滿足我的胃口等日後騰出手來再解決,但我的目的並非如此。我是黑影們的主體,那些盛開在皇宮中的花朵固然嬌艷美麗、光彩照人,可那是命運雕琢出的工藝品,如果我所做是為了權柄,那麼這一切就太可笑了。”

    “如果我們失敗了該怎麼辦?我認為我們不會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櫻說出了那個埋藏在心里深處的問題。

    “這是他們的戰爭也是我們的。事物本該如此,如果世事都有重來的機會那便不是真實了,我們朝著目標的方向邁出一步,身後過去的道路也會坍塌,時間本就是死亡的藝術,你沒有悲傷感懷的權力,更不能嚇得止步不前,一個一個的孱弱者被落在身後,你猶豫了向後看,下一個掉下懸崖的人就會是你下定了人生目標的人回不了頭,要麼死在前進的路上,要麼不擇手段地前進!”

    櫻看著戴安娜單薄的背影,行只影單的她似乎有著某種難以捉摸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地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這樣鋼鐵鑄造的人不會失敗,即使倒在了狂風暴雨中,殘缺的身軀陷入泥濘,他們也會用手指插入大地,趴著向前。”

    “蕾去了歐琛,沒有告訴任何人。”戴安娜冷不丁地說。

    櫻陡然皺起了眉頭,抬起頭來“殿下,這是違反黑影行動準則的行為。歐琛現在的局勢錯綜復雜,她不應該擅自行動,即使有想法也應該提前報備軍團的數據庫。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她有您的單獨手札,可我在您的身邊並不知曉此事?”

    “她也沒有告訴我這些。”戴安娜對于這位輪值近衛影子的反應不奇怪,擅自行動在某種程度上算得上是忠誠度的問題。

    “她是一個孤獨的人,雖說黑影們多少都算是,但她的孤獨讓人印象深刻。因為童年經歷的緣故,她的父母拋棄了她,而且是賣了換錢。她是靠著某些虛無縹緲的感情支撐活著的,表面上看待人和煦溫柔,心里卻是一只狠戾凶殘的熊,時刻警惕著接近她的一切。她渴望著親情,一點點善意和關懷都像是散發著香氣的蜂蜜,可她又怕被傷害,所以不純粹的情感會被敏感的她察覺。現在終于被她找到了一罐優質的蜜,所以她會為了‘它’踐踏一切理智。你知道那罐‘蜜’在哪,也就明白那只‘熊’的最終去處。”

    “可她應該記住她成為影子的初衷,這是對忠誠誓言的背叛。”櫻在這個問題上很執拗。

    “忠誠?與其說我要求你們對我忠誠,不如說這是一種我給你們的信念。身為一個人類,我們或多或少都需要一些信念活著,信念給你們力量,力量證明這份信念,這是一種正反饋。但你們同樣可以去尋找獨特的信念,讓自己的靈魂在時間中找到新的錨點。黑影既是我的影子,也可以成為一個新的主體,終歸是一條道路的終點。”

    “我還是不明白。”

    “無所謂明不明白,如果你找不到屬于你的那份信念,就把對我的忠誠當作靈魂的船錨吧。”戴安娜說,“如果沒有什麼想問的了,就去把艦隊的指揮官和星域的武官找來。”

    “獵空座大星雲方向的下一步該做什麼?”

    “把所有的力量撤回來,斷掉和聯邦所有線人分部的聯系。既然那個老家伙提醒我了,在相信情報網和他之間,我選擇相信這個老頭子。”

    “莫德里奇議長是有什麼後手麼?”櫻問。

    “我不知道,雖然我在他身邊待了不少的時間,可我們並不算知心朋友,哪怕是愛好都沒有交集的地方。我喜歡古早的朋克搖滾和東方古籍,而他卻喜歡去劇院听歌劇、讀聖米歇羅爾經文。”戴安娜漫不經心地說,“許多議院和部門的人都喜歡談論我倆,認為我將來一定會和他有一段君臣佳話,其實我和他的矛盾很多,只是在外人面前斂藏了起來。他是一個大國家主義者,一輩子都為了這個帝國活著算是最極端的一批人,愛國家勝過愛他的父母妻子。我不知道他以前有多風流倜儻,但我見到他時就已經是現在這樣了,堅定到無論是哪方勢力都從不懷疑他對帝國的信仰。作為儲君的我進入議院後一直跟在他身邊見到了一些事情後我才逐漸明白,我們天生便不是一路人。”

    “因為您向往自由,莫德里奇先生相反?”櫻問

    “我從來不是一個在待人接物中喜歡代入個人情緒的人。”戴安娜從大腿外側風衣下擺中解下一把裹著皮革刀鞘的短刀,“這是穆罕默德家族的一件遺物,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上。在我離開歐琛外狩的那一天,老家伙把這把短刀交給了我說,這是他母親家族的權力飾物,希望我能珍惜這份禮物,將它在五年後完好無損地帶回皇宮。我說你為什麼不留著,這樣寄托著象征亡母思念的物品不是能隨意送人的吧?他說他不需要這些了,他的手握住了帝國的舵輪,就放下了一切無關緊要的東西。他的佷子當天也在送行的隊伍中,哭鬧著上來搶我手中的刀,我不介意這種冒犯的行為,大概這把刀寄存著某個疼愛孫子的女人最後的氣息。”

    “親情總是能擊中人類的軟肋。”櫻面無表情。

    “他做了一件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從我手中抽出短刀,一刀插進了那個十多歲男孩的胸膛,沒有一點猶豫,鮮血從這柄貝都因武器的背脊噴濺,男孩死前的眼神是難以置信,但他還是那麼的冷漠,只是擦干淨刀,紳士般恭敬地塞回刀鞘。你知道嗎?我後來知道了那個男孩的身份,其實不是他的佷子,而是一個歌劇女演員和他的私生子,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那應該是他在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

    “真是讓人唏噓。”櫻想了想,也只能用唏噓來表達這輾轉起伏的荒誕劇情。

    “是啊,我想起了我曾經小時候像個木偶一樣被家里的大人們放到舞台上肆意擺布,沒有人會在意我在想些什麼,連一點微薄的關懷都是遙不可及的東西,為了每天少挨一頓毒打,我還要堅持著練習舞步和儀態。家里的人對于我只是當作貨品看待,而我也在麻木的生活中早已忘記了他們的長相,記住那些臉又能怎樣,我甚至連尖銳的刀具都接觸不了,更別提尋死拉上一個墊背的。”戴安娜說,“我沒有見過我的奶奶,也沒有體會過那種家人的溫情,所以我很難和地上的那具尸體共情,但我想,如果在我的生命中有值得我如此的事物,那一定是美好到難以想象的東西吧。”

    “”櫻沉默。

    雖然不知道自家殿下為何要在此時聊到這些事,但在自家殿下面前如同透明人的黑影們無一心里不對這位傳奇女子的過往有著深深的探究欲,戴安娜是令人敬畏的皇儲,藏在那些頭餃、身份下的是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大概除了她自己,帝國無人能知曉她所有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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