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
黃家,在這一天徹底走向了滅亡。
庚寅是事後才得到了小道消息,說黃家原本是玄門嫡傳,後來因為某種原因得罪了某大宗派,家業被滅,只留下小宗離開了玄門在凡間立下家業。
原本他們也以為自己平安落地了,就開始操持起祖上的鑄劍基業,這些年干的順風順水,元嬰境也有了兩位,眼看要重振家業了,可是某一天上三界有人放出話來……
黃家為了自保,只好定下來在華丹大會上獻劍的法子以求自保。
誰知道最後劫數如此,還是沒能躲過這滅門之禍。
“唉,可憐,真是可憐啊!”
庚寅想著黃家的慘事,人卻已經騎著毛驢兒悠哉游哉離開了華丹城行走在了蒼茫的北邙山林之中。
他的手里,正抓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布袋。
這正是他斬殺的那名元嬰修士隨身攜帶的儲物袋。
庚寅發現自從他有了這頭驢子後,整個人變了不少,以前他從不會干這種撿尸的事,現在受其影響,自己也開始摸尸體的儲物袋了……
這修士倒也不是個窮鬼,儲物袋里有一枚令牌,是黃家頒發的客卿長老,儲物袋空間和庚寅的空間珠差不多,里面也是堆著大量的黃白之物,功法圖冊有幾本,都是些不入流的野路子,銀票藥材和一堆,還有個丹爐,甚至還有一小堆功德錢……
說起功德錢,自己好像和那文仲明兌了十萬呢……由于走的急忘了交割了,可別被那小子算了利息。
庚寅將儲物袋里的東西簡單歸類了一下,取出一塊金子賞給了驢子。
這次能摸了對方的儲物袋,還是多虧了這家伙提醒,要不然可就錯過了一樁好買賣。
那種人的袋子,庚寅要是不摸了,自然有的是人會摸!
驢子見庚寅賞金,也不客氣,當即一張口就給吞入了腹中。
對于金丹期的它來說,于身體中開闢一處位置儲存些私房錢還是沒問題的。
夜色深沉,涼風習習,刮在山間還有一股冷意。
小小的山路上,像庚寅這樣的離開大會的修士還有不少。
他們不論修為高低,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不是在說自己在大會上的收獲,就是熱烈的討論著這次拍賣會上發生的一切。
不管怎麼說黃家也是拉了些玄門下水,畢竟升雲觀,羅彌宮,鐘離山這些大派的弟子還是因為取劍而丟了性命,這筆賬無論如何也算不到已經被滅門的黃家頭上。
按照這幫老玄門的尿性,八成會記到峨眉……不對,會算到三天尊門下,也就是自己這個所謂的“大師兄”頭上!
“唉,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你說我怎麼就偏偏跳到那個坑里了?”
庚寅越想越郁悶,不知不覺就隨著人流走錯了方向。
“老爺,咱們這是要去上河龍宮麼?”
就在此時,驢子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這大老虎一路上除了把儲物袋給掏了就再話也不說,只顧發呆,自己就這麼跟著往北的散修走了一路。
現在他們的位置都快到了上河邊了。
眼看著就要到過河的小渡口了,驢子這才忍不住開了口。
它記得庚寅明明說要上洛京的,現在怎麼走起了反方向的路。
“嗯……什麼?你怎麼往北走了?”
庚寅這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
“您才知道啊?這都溜溜的走了一路了,從山陽面翻到山陰面了,您看看那就是上河!”
驢子此時驢臉拉的老長,無奈的開口道。
還真是,此時他們倆隨著零零散散的散修們正沿著河沿向東順流而行……
庚寅目光一望就認出了路線。
不行,得立刻折返了,明明是要去洛京看看那水陸大會,怎麼又往回走了。
“走往洛京回!”
庚寅當即,對驢子開口道。
“是,老爺!”
驢子一聲嘆息,連忙轉身改變了路線。
然而一個人的好運氣用完的時候,壞運氣就延綿不絕的來了。
庚寅就是如此,從大鬧華丹大會被迫背黑鍋開始,到這上河邊上,壞運氣一直都在……
就當驢子調轉方向正欲前行之際,庚寅忽然感到腦後一涼,一股滲人的感覺再度浮現在了他的心房。
“有完沒完了?”
庚寅心中雖然吐槽著,可是警惕心卻驟然大起,目光凜然的掃視起了周圍。
腹中劍丸被他立刻調動定在天門,隨時準備出手自救。
“這周邊沒什麼不對勁啊?到底……不對,是河面上!”
庚寅僅僅掃視兩眼,就立刻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里。
氣溫,在這一刻忽然就開始降低了,這種低溫狀態不止是針對庚寅,而是整個方圓二三里的範圍都在這一刻降低了溫度。
而且這種降溫還在持續,劇烈的溫差很快就讓周圍的散修們紛紛呼出了白氣。
就連驢子的嘴上也頃刻間掛上來白霜……
“這是什麼情況?”
庚寅手中掐訣,目光凝重的看向河面。
深沉的夜色下,河面上也是白霧茫茫看不清楚。
周圍零零散散的修士們此時也迅速開始湊到一起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對于他們來說,遇到這種情況暫時的結盟自保是最佳方案。
不過庚寅憑借著自己優秀的感知力,還是發現了端倪。
“小月牙兒……”
就在此時,隱約之間從河面上白霧中傳來一陣幽幽歌聲。
緊接著庚寅就看到燈火綽綽間,一艘不大的烏蓬船緩緩滑行在河面之上。
白霧彌漫的船頭上掛著一對白色的紙燈籠,里面閃爍著幽藍的燭火,隨著河風閃爍不定,看起來就是一副陰森模樣。
“這船有問題!”
也不知道哪個修士突然冒出這麼一句,顯然是他也看到了河面上的詭異。
庚寅已經將渾身戒備提升到極端狀態…
他已然明白,這艘烏篷船上絕對隱藏著一位至少也是化神境界的修士。
看這架勢八成還不是什麼玄門正道,估摸著應該是哪位不走尋常路的邪修!
要不然,也不至于讓庚老爺汗毛都豎起來了。
劍丸是殺招,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動,被庚寅隱在天門隨時待命。
為了防止出問題,他又放出一枚分身傀儡符護在後心。
可從外面看,庚寅就是一副謹小慎微戰戰兢兢的膽小修士,騎著驢子不知所措。
“咯咯咯……”
原本滲人的小調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銀鈴般的笑聲。
可听在大家耳中反而比那小調更加讓人寒意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