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護國公主。”王若弗走後,盛華蘭被公主府的女使帶著進了前廳,如今外頭正是熱的時候,可這屋里放著巨大的冰塊,華蘭一進屋就感受到了屋里的涼意。
“大姐姐免禮。”如蘭笑著叫起,她也很好奇盛華蘭會怎麼做。
華蘭抬頭,只見如蘭頭扎流甦髻身著薄青散花綾 子,蝴蝶紋的月白色抹胸配上同樣薄青色的羅紗長裙,整個人美得像是一幅畫。
“許久不見,公主的容貌更甚從前了。”華蘭笑著恭維,她對自己這個妹妹是有些懼怕的,要不是為了長柏,她不會跑這一趟。
盛華蘭不是個壞人,但她是個蠢人,聰明面皮蠢腦袋說的就是她。就如同她在婆家受了那麼多年的委屈,說什麼不能動手收拾婆婆是因為要顧及著家中姐妹的名聲,要是真有手段,里頭的人收拾個遍外頭也傳不出動靜。就如同小秦大娘子那般,在顧侯府是什麼樣沒人知道,外頭的人只知道那是個頂頂賢良的人。只有沒本事的人才會用忍氣吞聲受磋磨的方式來保全名聲,顯然華蘭就是這樣的人。
“大姐姐可真會說話,只是這外頭都熱成這樣了,大姐姐還巴巴的往公主府來,怕也不只是為了夸夸我?”如蘭的語氣不急不緩,手中的團扇輕輕搖晃著。
華蘭心底也在打鼓,不過想到長柏說的,“盛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有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她這麼做也是為了盛家好!
“公主既然問了,那我就直接說了。你雖貴為公主,可到底是盛家的女兒,盛家所有人的榮辱都是連在一起的……”
“盛華蘭!”
華蘭話未說完就被如蘭打斷了,剛剛那噙著笑意的眼楮此刻遍布寒霜,“我叫你一聲大姐姐,你就真以為自己能說教我了?”
華蘭被如蘭的眼神嚇了一跳,她瞬間想起了之前如蘭幫她收拾婆婆時說的那些話了,這些年的安穩讓她忘了剛嫁入伯爵府時候的艱難,更讓她忘了自己這個妹妹是個主意多麼正的主兒。
“盛長柏去找你的事兒我知道,你今天過來打的什麼主意我也知道,今日我放你進公主府不是為了听你說教,更不是為了跟你敘姐妹情,我是想看看你能糊涂到什麼程度。”
華蘭被如蘭說的有些呆愣,如蘭見此也不理會她,端起茶抿了一口後繼續道,“不過盛華蘭,你倒真沒叫我失望,從前我以為你只是蠢,如今才發現你是壓根沒長腦子!”
“我是你姐姐!”盛華蘭被說的惱羞成怒,起身對著如蘭吼了這麼一句。
“君臣有別。”如蘭輕飄飄的一句話堵住了華蘭之後的所有話,是,她當然可以借姐姐的身份來說如蘭,可自古都是先論君臣的,她又怎麼敢呢?
華蘭一副屈辱的樣子抹眼淚,可如蘭並沒有因為她的樣子就放過她,反而一句話比一句話毒。
“大姐姐可長點心眼吧,那盛長柏為何不自己和我說這事兒,偏叫你過來,不就是知道他自己不佔理,所以忽悠你這個蠢的來!”
“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和長松搬出來那是官家的聖旨,說不好听的,現在就是盛家被抄家流放也連累不到我和長松。也不動動你的腦子想想,我和長松搬出來的時候父親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他盛長松和你盛華蘭對我們指手畫腳?”
“流言可畏?什麼流言?我堂堂護國公主又身兼戶部尚書,要爵位有爵位,要實權有實權,我不去找那些腐儒的麻煩也就罷了,憑他們也敢嚼我的舌根,他們有幾條命去填他們的舌頭?”
“母親生你的時候落下腦子了不成,不然怎生出你這樣的蠢材?盛長柏做下了什麼事兒你都不知道就敢到我這兒來吆五喝六,誰給你的臉面?誰給你的膽子?”
盛華蘭被如蘭這一連串的話罵懵了,她從來不知道如蘭嘴這麼毒,此時的如蘭跟平日里那個安靜溫和的如蘭相差甚遠,但她卻能看到這時如蘭身上帶著的王若弗的身影。
華蘭已經記不太清王若弗生起氣來的樣子了,她上次生氣是因為什麼來著?好像是她在袁家受了委屈來家中哭訴的時候,那時候母親二話不說就要套車去袁家跟他們理論。
盛華蘭看著如蘭這樣突然開口提到了王若弗,“我們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兄弟,母親定也希望我們守望相助。”
如蘭終于明白為什麼原身跟這個姐姐一點兒都不親近了,因為盛華蘭和盛長柏一樣,一樣的自以為是,一樣的只會慷他人之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