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老大正暗自思量著這些,突然,他手中的瓷碗毫無預兆地劇烈晃動起來。
老五見狀,驚恐地尖叫道︰“哎呦,這是咋回事啊?難道是地龍翻身了嗎?”
聲音尖銳而顫抖,在空曠的路口顯得格外驚悚。
老四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他死死盯著碗里不停晃動的茶水,嘴唇顫抖著吐出一句話︰
“是,是官兵殺來了!騎兵,肯定是騎兵部隊,跟滄州被圍的情景一模一樣。大,大哥,咱們該怎麼辦啊?”
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無助,仿佛已經看到了死亡的陰影正一步步逼近。
田老大听聞,猛地“騰”的一下跳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將手中的瓷碗狠狠一摔,“啪”的一聲,瓷碗瞬間四分五裂。
緊接著,他果斷地下令︰“通知下去,全隊立刻後撤,還是老辦法,咱們散開跑,東邊集合!”
聲音堅定而有力,在這緊張的氛圍中,給眾人慌亂的心注入了一絲鎮定。
說罷,他率先朝著東邊的方向奔去,身後的流民們也迅速反應過來,紛紛四散而逃。
一時間,原本還算平靜的路口變得混亂不堪,只留下那幾棵柳樹在風中搖曳,仿佛在訴說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遠處的地平線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煙塵所籠罩,宛如一幅末世畫卷正在徐徐展開。
就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一隊騎兵如鬼魅般殺氣騰騰地出現了!
來者正是聲名赫赫的小青山騎兵隊,為首的韋修平雙手緊握著雙刀,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宛如兩條冰冷的毒蛇。
他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姿矯健,一馬當先,那凜冽的氣勢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碾碎。
緊隨其後的是西泉鎮苗團練,只見他手持長槍,槍尖如同一顆寒星,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長槍舞動間,猶如游龍出海,凌厲非凡,率領著身後的騎兵如潮水般掩殺而去。
田家人見此情形,匆忙慌亂地試圖組織抵抗。
然而,這些流民平日里本就是烏合之眾,又怎能成為訓練有素的騎兵的阻礙呢?
雙方剛一接觸,那些流民便一觸即潰,仿佛是被狂風吹散的沙礫,四散奔逃。
田老三心急如焚,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著,想要穩住陣腳,可這一切都無濟于事。
老五被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幾乎都邁不動步子,嘴里不停地念叨著︰
“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老四倒是還保持著一絲清醒,他沖著田老三喊道︰“三哥,別管了,趕緊跑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田老三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但還是無奈地轉身跟著流民一起奔逃。
此時,騎兵們的喊殺聲、流民們的哭嚎聲交織在一起,響徹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
韋修平看著四處逃竄的流民,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雙腿一夾馬腹,手中雙刀揮舞得更加迅猛,朝著流民密集的地方沖去。
每一次揮刀,都帶起一片血花,慘叫聲此起彼伏。
苗團練也不甘示弱,長槍如龍,在流民群中左突右刺,所到之處,流民紛紛倒下。
小青山騎兵隊如同死神的使者,在流民隊伍中肆意穿梭,將他們的抵抗徹底粉碎。
而那些四散奔逃的流民,有的被馬蹄踐踏,有的被刀劍砍殺。
小王莊南邊的鄉道瞬間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血腥之氣彌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苗團練見韋修平殺得興起,宛如陷入癲狂,再這麼下去,雖能將眼前這些流民殺個片甲不留,但也會耗費大量時間。
當下情況緊急,這些流民四下逃竄,想要徹底清剿,不僅費時費力,更關鍵的是會耽誤了正事。
畢竟小王莊附近出現流民,這可不是小事,倘若那三十萬擔糧食被流民劫去,對于涂山縣而言,無疑是一場慘重的損失。
苗團練心中焦急,趕忙大聲呼喊︰“韋兄弟,且慢!莫要再追了!”
那聲音穿透了喊殺聲與哭嚎聲,傳進韋修平耳中。
韋修平正殺得熱血上頭,听到苗團練的呼喊,微微一怔,手中雙刀的動作緩了下來。
他扭頭看向苗團練,眼中還殘留著未消散的殺意。
苗團練策馬靠近,急切說道︰“韋兄弟,此時不宜戀戰。流民已如驚弓之鳥,四散奔逃,要將他們一一拿下,不知得耗費多久。
可小王莊那邊還不知情況如何,三十萬擔糧食干系重大,咱們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韋修平微微皺眉,略一思索,覺得苗團練所言極是。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殺意,緩緩收起雙刀,那冰冷的刀刃上還滴著鮮血,在土地上暈染出一朵朵暗色的花。
他撥轉馬頭,對著身後的騎兵們大聲喊道︰“兄弟們,听令,隨我等前往小王莊!”
苗團練與韋修平二人帶著四百騎兵,迅速整頓隊伍,馬蹄聲再次響起,朝著小王莊疾馳而去。
一路上,塵土飛揚,那氣勢洶洶的架勢,仿佛要將一切敢于阻攔的障礙都踏平。
而那些僥幸逃脫的流民,望著遠去的騎兵背影,心有余悸。
他們深知,剛剛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此時,他們也顧不上彼此,各自朝著不同方向奔逃,只想著能離這危險之地越遠越好。
小王莊附近的曠野上,只留下一片狼藉,還有那尚未消散的血腥之氣,仿佛在訴說著剛剛發生的殘酷一幕。
待騎兵隊伍離去後,周圍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傷者的呻吟。
然而,此時小王莊內的局勢依舊緊張,不知騎兵的到來,又會給小王莊帶來怎樣的變數……
細眉毛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開山刀,滿臉的猙獰與狠厲,親自在碉堡第一線督戰。
這場攻擊已然持續了許久,可他帶領的三千流民,卻仿佛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上,寸土未得。
這狀況,讓他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只覺顏面掃地,冷汗更是順著後背不住地往下淌。
他心里十分清楚,春申老大為人向來冷酷無情,賞罰更是分明得很。
剛剛又听聞小王莊的糧庫都已被老大順利拿下,可自己這邊在正面戰場卻依舊毫無進展,始終僵持不下。
這個局勢必須要打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