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昭覺得自己挺沒有出息的，但她是真高興啊。
回去的路上，腳底像裝了彈簧一樣，走路總是往上躥高。
獎品都有王四兵拿著，十塊錢也是……她穿連衣裙沒有兜兜。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時，她還嘟囔了一句，她奶讓她換連衣裙，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啊？
大人總是覺得小孩兜里裝錢不行，怕掉。
王保家一直沒忘了罐頭，一路上走的可糾結了。
現在他們一路好些人，陳大強他們都在，如果買罐頭，要麼就得多買幾個，要麼就他們的分給陳大強他們吃，這太虧了。
但如果回家了，他再嚷嚷著讓買罐頭，他奶肯定直接鎮壓，不準四叔買。
唉……
這一題好難啊。
“保家，你怎麼回事啊？考得太差啦？”陳大強發現王保家很喪，“不是都已經放假了嗎？兩個月誒，你還不高興啊？”
王保家抬頭看他，心想，我們放假兩個月也要早起、也要學習的憂傷，你懂不起。
糾結猶豫一路，已經到村了。
河邊村中心廣場，這個時間點竟然坐了不少人。
“昭昭，那些人不會是特意在我們吧？”王小梅湊上來小聲問王昭昭。
當然，主要還是等你，看你的成績。
“呵呵……”王昭昭干笑兩聲，她也是這麼覺得。
不過沒事，有高個子頂著呢。
果然，他們一走近，都沒來得及主動喊人，就已經被圍了。
“喲，領通知書的學生娃們回來啦。”
“大家考得怎麼樣啊？”
“又有幾個拿了雙百分的啊？”
“昭丫頭你呢？”
“……”
王昭昭看著這些人，感覺好神奇，緊緊跟在王四兵身邊，保持微笑臉，卻在暗中問系統，“系統，你說這些人為什麼這麼積極呢？都是下半年想送自家娃讀書的嗎？”
“宿主，你猜有沒有一種可能，和你想的是反的？”系統不答反問。
“哈？”
王昭昭被系統的答案驚掉了下巴，“你這系統太不正能量了。”
“本系統只是說實話。”
“……所以這些人是不想送自家娃讀書？那，用我們考試的成績，來決定他們家孩的命運？”
這是有大病吧？！
系統倒是客觀，“不全部是。”
“呵呵。”並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有點煩躁。
她臉上的微笑都有點掛不住了，好在王四兵已經帶著他們突出重圍。
回到家，王昭昭還以為她奶會在家呢，結果整個院子里，只有張秀娥帶著王晶晶在家。
“昭姐姐，你們回來啦？得獎狀了嗎？得獎品了嗎？”王晶晶迎上來也是幾連問。
還是這麼熱情。
“嗯。”王昭昭嗯了一聲，見張秀娥看過來，臉色不怎麼好的樣子，她順路問了一句，“張姨沒出工嗎？身體不舒服？”
沒有撕破臉，還是她後媽，該打招呼得打。
王昭昭這一年也成長了，就是她親媽大伯娘，那個無視她很徹底的女人，要是臉色不怎麼好，迎面遇上了，她也會問一句的。
“沒事，只是回來上個廁所，喝點水。”張秀娥搖了搖頭，說完直接朝井邊去了。
王昭昭微一挑眉，走到堂屋門口，井邊的張秀娥已經在井邊的她自家的桶里，舀一勺水，咕咚咕咚的喝了。
所以是在生氣？
不是她多想，實在是張秀娥喝水的聲音太響了。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管她呢，反正與自己無關。
“昭丫頭，我去地里把你奶和你四嬸換回來，你們自己在家玩啊。”王四兵也去灶屋里喝了碗水，一邊說一邊往自己屋里去。
去干活，得換身舊衣裳。
“好。”
王昭昭乖巧點頭。
她四叔這是讓他們守家呢，否則直接去了，用不著特意交代的。
這年頭，門不閉戶。
一般就在村里干活，院子大門是不關的，要是隨便出去一下就鎖院門，旁邊人反倒會說三道四的懷疑了。
王四兵出去好一會兒了，張秀娥才要走，王晶晶不樂意跟著她一起去地里了，說要在家里玩。
“昭丫頭，你幫著看著點你妹妹哈。”張秀娥喊王昭昭。
“？”
王昭昭覺得莫名其妙，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張秀娥推一推王晶晶，“去吧，要是你二姐姐讀書，你不要打擾她啊。”
“我才不會。”王晶晶顛顛的跑向王昭昭，張秀娥朝她笑了笑，轉身走了。
王昭昭看著她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人搞什麼名堂？！
村里的小孩都是放養的，像今天這樣，要去干活了，問小孩要不要跟著一起去，不去就讓大點的孩子看著點，是三四歲前的事。
王晶晶今年都要六歲了，早就會自己玩了，張秀娥突然搞這一出？
而且，後面推王晶晶那一下和沖她笑也很奇怪。
“你媽今天怎麼了？”等張秀娥走的沒影了，王昭昭問王晶晶。
“沒怎麼啊。”王晶晶回答，見王昭昭看著她，她下意識的分析表現，“也許是想山花姐了吧？”
王昭昭挑眉，是嗎？
說到這個，她倒是想起來，自打劉山花進去了，張秀娥低調沉悶了許多，有朝陳美如看齊的跡象。
……
十塊錢的獎金一事，下午席卷整個河邊村生產隊，到傍晚時，他們家再現門庭若市的盛景。
謝愛蓮同志面色紅潤有光澤，嗓門渾厚穿透力強，感覺全村都充斥著她的笑聲。
就連王大海那麼悶的人，都笑出了一臉褶子。
今天的晚飯是全家一起吃的，還有幾個王氏一族的長輩，陳長林和王向東也在。
由謝愛蓮指揮，四個兒媳婦一起做這頓飯。
謝愛蓮大氣的拿出一塊帶排骨的臘肉，還有一碗油渣。
王方兵也拿了一碗過年煎的豆腐塊，二房拿了一碗菜豆，三房竟然拿出一碗油煎魚塊。
王四兵又拿出一瓶燒酒……
“哇……過年啦。”王保家坐上桌時，終于忘了今天沒吃到的罐頭的事了。
這麼多好菜呢，罐頭就明天再想吧。
王昭昭可沒有王保家那麼開心，她很郁悶。
她還是個孩子，為什麼要坐到大人堆里，他們還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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