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去一趟,告訴他識時務者為俊杰!若是在暗地里搞小動作,我就怕他走在欽差的前頭。朝三暮四可不是好習慣,哼!”
“是!”
這邊秉燭夜話,城中也有不少人家輾轉難眠。
江宥幀倒是一覺睡到大天亮,等李棟升和方忠義聚首之後,她說出了一句讓他們都十分震驚的話。
“什麼?你讓我去行竊?”李棟升震驚。
“你看看你,這怎麼叫行竊呢?咱們是在查案,他們本就應該為咱們提供便利,何為行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們無非是為皇上辦事罷了!反正這事就交給你了,給你兩日的時間夠不夠?”江宥幀理直氣壯地道。
李棟升咬緊牙關,他怎麼覺得上了江宥幀的賊船?
“只有我一人,根本來不及。”
“那就讓青瑯他們幫你。”
“可我如何得知到底有多少商戶?”李棟升皺眉。
“這有何難?你去坊市打听啊!便是不想暴露,那你去找那些乞丐嘛!”
這話倒是提醒了李棟升,他越想越覺得可行。不得不說,江宥幀的腦子動得就是快。
“那接下來我干什麼?”方忠義問道。
江宥幀笑了,“咱們身為朝廷派來的欽差,當然要正大光明的登門了!縮頭烏龜可不是咱們的作風,也有損朝廷威嚴。”
臨安府府衙
知府周清這兩日總是心神不寧,想到俞兆榮派人遞來的話,他冷笑一聲。
“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商戶,竟然還敢威脅朝廷四品官員,到底是誰給他的膽子?”
“大人,您預備如何?倘若欽差真的到不了臨安府,那咱們這麼拒絕,要是被那小人上眼藥,只怕……”
同知孫蔚大人未盡之言,周清豈能不明白?
“哼!本官乃堂堂知府,還能被一個商賈要挾?簡直是貽笑大方。”
知府一拍書桌,書桌上的文房四寶都跳了起來,可見他有多氣惱。
然後等著片刻,他猛然站起身,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走吧!去鹽倉!”
跟在其身後的孫蔚露出了個諷刺又得意的笑容,而後老神在在地跟上了。
周青剛坐上馬車沒多久,忽然一人騎馬疾馳而來,將他們的馬車攔住。
“混賬東西!知道是誰的馬車嗎?馬車里坐的可是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趕車的車夫都沒看清人,就開始罵了起來。
“大人!知府大人!大事不妙啊!”
知府一把掀開車簾子,焦急地詢問︰“發生了何事?”
“大人,朝廷派來的欽差大人已經到鹽倉了。”
“什麼?這麼快?為何本官沒有得到他們進城的消息?一群酒囊飯袋,連城門都守不住。”
周清氣急敗壞,“快!快去鹽倉。”
鹽倉
此時兩波人馬正在對峙,江宥幀一行人前面站著不少看守鹽倉的護衛。
“鹽倉乃朝廷重地,閑雜人等不可擅闖,否則吾等誓死守衛!”
秦嚴冬冷笑出聲,一個小小的鹽倉大使也敢阻攔朝廷欽差,這臨安府果然要好好整治了。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是皇上御賜的金牌,這位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人,爾等見金牌為何不貴?難道想造反?”
秦嚴冬大喝,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蓄勢待發。
對面幾人面面相覷,隨後微微往後退了兩步。
怎麼辦?為何救兵還不來?他們只是看守鹽倉的小小大使,不入流的品級。面對欽差,他們心里也沒底啊!
心中已然露怯,但他們依然不肯放行。
“誰知道這金牌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說是皇上御賜,就是皇上御賜了嗎?鹽倉得知府大人親自來才會打開,其余人來,一律不能開。”
“本官倒是不信了,是什麼讓你認為知府的話比皇上還有用。”
江宥幀大喝,而後忽然“嗡”的一聲。
眾人只看見江宥幀自身後抽出一把掛著明黃色劍穗,金黃色的劍鞘上點綴著各色寶石的華麗長劍。她抽出了劍刃,眾人仿佛听到了龍吟。
眾人頓時心中們一凜,心中有了個猜測。
“此乃皇上御賜的尚方寶劍。”江宥幀提劍指向眾人,“爾等若還要阻攔,休怪本官劍斬亂黨。”
對面眾人頓時往後退了好幾步,他們額頭上已經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爾等還不速速讓開,跪至兩旁迎接欽差大人?”秦嚴冬站在江宥幀身邊,威風凜赫。
眾人雙腿一軟,連忙跪到兩旁。
“進去!本官倒要看看,這鹽倉為何本官進不得?”
江宥幀率人往里走,可就在要跨進鹽倉之時,她頓住腳步,往身後一看。
“這二人是鹽倉的正副大使,將這二人一同帶進來。”
“是!”江禮他們立刻應下,心中十分興奮。
從外頭看就發現鹽倉非常大,一排排青磚建造的房屋,比普通的一層要高很多。
因為鹽倉要防止受潮,所以房屋為了通風,自然比一般的建築物一層要高不少。
一進去就發現一個大大的校場,這也是為了受潮後減少鹽倉的損失,因此才鋪造的,一受潮就可以拿出來晾曬。
“打開這間屋子,本官要隨機抽檢。”
江宥幀指著其中一間屋子,在這一排好幾把新鎖中,這把鎖看起來最為陳舊。
它還在這一排的角落里,看起來十分不起眼,就它了!
大使臉色一變,“欽差大人,下官沒鑰匙。”
江宥幀轉頭看向他,目光似利劍,“你是守倉的大使,你說你沒鑰匙?那誰有鑰匙?”
“鑰……鑰匙在知府大人手上!”
“你覺得本官會信你的蠢話?”江宥幀冷哼。
“不過沒有鑰匙也無妨,青鹽!”
青鹽立刻會意,上前使劍用力一劈,陳舊的鎖頭應聲而落。
“大人,門開了。”
江宥幀率先跨了進去,此時屋內堆了幾十個麻袋,將本就不大的屋子擠得滿滿當當。
“將鹽倉進出貨的賬簿拿過來,哦!還有損耗的記錄。”
江宥幀看向大使,“別告訴本官你沒有,如果這些都需要知府大人來記錄的話,那要你何用?”
“下官,是……是沒有!這些正好都送到知府大人那邊,給他核算過目了。”
“你什麼都沒有,那要你這個大使何用?”秦嚴冬忍無可忍,這就是拒不配合,他已經手癢難耐。
江宥幀上前一劍劈過,可麻袋內的鹽並沒有如意料般傾瀉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