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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悶哼一聲,听到這她算是明白了,“這麼說你現在知道我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以後,你連這筆交易都不願和我做了?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對我說︰留下命來!對吧?”
長明望著她,“按照以往的規矩,的確是這樣沒錯。”
琉璃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絕望,“那你殺了我好了,反正我回去也是死,倒不如趁著我這副好皮囊還沒被那些蠱蟲啃噬的面目全非的時候,你殺了我吧!”
長明緊盯著那雙水亮的眼眸,她眼底里的絕望不是假的,隨即緩緩抬起右掌。
琉璃也跟著緩緩閉上雙眼。不過,隨之而來的並不是一記掌風,而是額頭上兩眉之間的輕輕的一點。睜開眼楮,“你這是做什麼?”
“就如你說的,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會死在蠱蟲的手里。你走吧!”
此話一出,不光琉璃驚了一跳,就連長明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你說什麼,放我走?”琉璃很是不理解,“喂,你干嘛不直接殺了我,反正我橫豎都是死,雖說你也是個怪物,但是總比蠱蟲來得好些吧。”
長明踱著步子,不回答。
琉璃雙手叉腰,“啊我知道了,你就是看不起我對不對,所以你都懶得動手了。你就不怕我出去以後在江湖上把你的青燈行館亂說一氣?”她威脅道。
“你就去說好了,青燈行館立世千年,若是你三言兩語就能道盡,我也認了。”一臉無所謂。
琉璃氣不打一處來,胸腔里憋得難受卻又毫無辦法,她連著深呼了好幾口氣,扭身看著長明,轉了轉眼珠子,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這是作甚?”長明不解。
“既然你不殺我,我就死在這里好了,等我毒發身亡以後你就幫我收尸,然後葬在東邊的高山上。”她展開臂膀,往後一仰。
“你在開什麼玩笑,快點走吧,我不會幫你收尸的。”
“我說你這個人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之前說要了解我還說要幫我解蠱毒,結果听完我的來意就變卦,你耍我啊!”琉璃怒吼道,“反正我就不走了,你要麼殺了我,要麼就別管我。”
長明無奈的擺擺頭,“那你就躺在這里好了。”
琉璃閉上眼楮,翻了個身。哼,雖說地上硬邦邦的,不過姑奶奶我今天就不走了!
長明皺起了眉頭,心理猜不透這個女子到底要做什麼,可是他的原則,不容打破!
浣兒端著晚膳踩著細碎的小步子朝高台走來,“館主館主,看看今日浣兒給你熬了什麼,是。。。哎喲!”話還沒說完,便被腳下睡著的琉璃給絆了個正著。
只見他手中端著的那晚黑乎乎的湯羹脫手而下,眼看就要直直的扣在了琉璃的臉上。
“快躲開!”長明從高台上一躍而下,朝琉璃沖了過來。
只听“啪”的一聲,那只碗被穩穩的接在了手里,不過那只碗並沒有掉在長明的手里。琉璃支起身子揉揉眼,看著一旁驚呆了的二人,又望了望手中的碗,“這是什麼湯羹?”
長明松了一口氣,浣兒的小臉煞白,叫道︰“你這個妖女,你怎麼睡在這里?你要干什麼,快放下我的湯!”
琉璃撢了他一眼,便張口將那湯羹送到口中,鼓了滿滿一嘴。
“這,這是給館主的!”浣兒一臉委屈的望著長明。而長明則是望著地上的琉璃,她的臉色,怎麼那麼奇怪?
“噗——”琉璃將口中那味道奇特的湯羹悉數噴了出來,不停地抹著舌頭,“呸呸呸!這是什麼鬼玩意,你想害死我啊!這是給人吃的嘛?”
浣兒小臉漲的通紅,“這是給我家館主的!”
“難怪,果然不是給人吃的。”琉璃瞥了一眼長明,這不看還好,眼前的長明,那一襲白衣勝雪,全都沾上了黑褐色的湯汁,狼狽不堪。“你。。。我不是故意的!”琉璃吞了口口水。
浣兒也是瞪大眼楮望著他,“館,館主,你沒事吧?”
琉璃干巴巴的大笑三聲,“哈哈哈,沒關系的啦,原來是內服,現在該外敷,療效一樣啊!不過這東西真心不好喝,還是外敷比較適合。”
長明微微顫著身子抬眼望著一臉諂笑的琉璃。
“館主快脫下來,浣兒幫你換。”浣兒趕忙沖到長明身邊為他解下衣服。
“不就是髒了一點嘛,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嘛。”琉璃一臉不屑。
長明忍著心中的怨氣,看著褪下來的髒衣服,淺淺的說了一句︰“丟了吧。”浣兒點點頭。他又沖著琉璃,“你氣也撒了怨也報了,快點離開這里吧。”又是一道逐客令。
“我不走!我沒有氣也沒有怨!”一臉倔強。
“那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就是想要知道關于精靈神脈的事,這關乎到我的性命,必須慎重。”
“你就算再怎麼說也沒用,我不會告訴你的,不會壞了規矩毀了原則。”長明態度堅決。
琉璃張了張嘴,“那這樣好了,你可以不用告訴我,你寫下來給我看啊,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又或者我可以留在這里自己挖掘,這樣你連一個小小的字眼都不用說,更好!如何?求你了,青燈館主~”
長明避開她的目光,“這里有浣兒陪我就夠了,你留下來毫無意義。”
浣兒高高的昂起頭,眼中全是對琉璃的不屑。
琉璃偷偷翻了翻白眼,心里嘀咕著︰也不知道是誰昨天還說留下來吧留下來吧,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死小孩和老怪物!
她的臉上重新掛起笑容,“嘿嘿,那浣兒不過是個小孩子,總有些事情他不能做的吧?”挑挑眉。
長明再次避琉璃的眼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琉璃望著他的模樣,心里繼續嘀咕︰這個怪物該不會以為姑奶奶我要委身于他吧?咦,這人的思想也太壞了!“我的意思是,浣兒這麼小,又是個男孩子,有些事定是不能將你一個大男人侍奉的好的,但是女人不一樣啊!“拍拍胸脯。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長明越來越不解。
“比如說做飯!”琉璃擲地有聲的說道,“你看看這小孩給你熬的都是些什麼湯湯水水,這鬼玩意喝多了你不怕折壽啊,再說了,叫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每日給你做三餐,這傳出去,別人該說你虐待兒童了,會受到社會譴責的,我相信你青燈館主這麼有原則的一個人,應該也會備受良心的譴責吧。”她順便諷刺一番。
長明望了望浣兒,“浣兒的確不會做什麼飯菜,不過我也不需要,只是他偶爾想要關懷我一下,我也就遂了他的願。”
“就是!”浣兒偎在長明旁邊,一臉得意。
琉璃跺了跺腳,“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呢,浣兒還是個小孩子,他既然跟了你你就要將他照顧周全,你吃這些自然沒關系,可他呢,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這要是傳出去,一樣不好听的。”
“浣兒他每天都會去街上買他最喜歡吃的東西,可不像你說的那樣可憐啊。”
琉璃差點一口氣沒吐上來,這個人也太固執了吧,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了。“雨霖城這麼小,能有什麼好吃的,我問你浣兒,你吃過冰糖葫蘆嗎?吃過桂花糕嗎?吃過吹出來的糖人嗎?”
浣兒听得入神,連連搖頭。
琉璃勝券在握,“你看看,什麼都沒吃過,人生一點樂趣都沒有。”
“你說的這些,我都在回憶里看到過。”長明又開始在腦海里搜索起來,“你會做?”
“我做的可比這些好吃的多多了,各種糖還有各種酥餅,還有好酒佳肴!喏,吃可是人生一大樂事,你們連這個都享受不到,還活著干嘛。”琉璃放出各種誘惑,看著浣兒舔著嘴唇,她心里就快要樂開了花。
長明听到此處算是明白了,這個琉璃一心想要留下來,“既然你都浪費了這麼些個口舌,就先留幾天看看好了,我也想嘗嘗看你所說的那些,如果浣兒不開心,你依舊是要離開。”
“好耶!”琉璃歡呼雀躍。
浣兒糾結的看著長明,“館主,浣兒不打緊的,只是你。。。”
長明的手附在浣兒的嘴巴上,微微的搖了搖頭。
琉璃滿心的得意,就算是個廚娘,也算是暫時在這行館里扎了根,以後的事一定是朝著自己的預想發展的。望著前面浣兒那小小的身影,“嘁,再怎麼老成也終究是個孩子,還是斗不過我的!”
“廚房在這邊,你要是敢有什麼壞心眼,比如說下毒害我家館主,我就和拼命!”浣兒放著狠話。
琉璃好哭又好笑,“還真叫人感動啊,你不說下毒我還真沒想起來呢,不過你放心,我還沒達到目的,他暫時不會被禍害的!你這個小孩也真是,滿嘴都是惡毒的言語,喂我問你,館主是你爹嗎?”她套著近乎,試著摸浣兒的頭。
浣兒沒好氣的將琉璃的手打開,“館主是我的恩人,是比父母的地位還要高上一等的人!”
琉璃看著他的一臉認真,不禁笑出來,“你這個孩子還是蠻可愛的嘛,其實呢你不必用那個眼神看著我,因為我和你一樣,我也沒有爹娘,不過我沒你那麼幸運咯,沒攤上個好恩公出現。”
浣兒一直扁著的嘴巴終于放了下來。
“好了你回去吧,我待會就給你送好吃的去。”
浣兒意外的溫順的點點頭。
琉璃打了個響指,“第一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