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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馬內面如土色看著邵昌，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邵昌向吳馬內抬了抬手掌，說道︰“交錢吧，你的了。”
縴細少年適時將禮帽遞到吳馬內面前，說道︰“3000元帝國幣，先付款再驗貨。”
吳馬內指了指邵昌又指了指縴細少年︰“你、你！……”終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里別提多憋屈。
“你什麼你？別告訴我你沒錢。陽光萬能是達凱城的公推代表幫派不錯，那代表幫派應該是維護社會治安，不該是欺行霸市吧？你們收我稅可以，但是公開搗亂影響我拍賣，那就是擾亂治安，我就可以投訴你們，在場的親人們都是見證。”縴細少年得理不饒人。
“對，快交錢吧。”
“敢叫價不敢認，吳馬內你到底是不是爺們？”
“交錢！交錢！交錢！”廣場上喊聲此起彼伏。
“都他媽給我閉嘴！”
吳馬內怒不可遏吼道︰“真以為老子出不起這錢？”
他面向少年道︰“小子，3000塊既然叫出口，我認，我吳馬內吐口唾沫，掉地上也是顆釘！不過今天出門急了點，沒帶那麼多錢，等散了場跟我去萬能幫里取，絕對不少一分一厘。”
少年冷笑兩聲道︰“不花半毛錢成本的大話我听的多了，您也不用多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吳馬內干笑兩聲道︰“這麼著吧，我也不讓你為難，拍品先在你那放著，等我回幫里拿錢給你，你再將拍品取出來給我。唉，可不是我耍賴，出來執行公務，身上確實沒帶那麼多錢。”
縴細少年不置可否，只是笑著搖頭道︰“規矩都是你們定的，你們這大幫大派的，讓我這個小本經營的往東，我也不敢往西呀是不是？”
眾人看著眼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尖聲細氣地學著大人模樣說話，都不覺有些好笑。可是這話听到吳馬內耳朵里，分量就不一樣了，這小屁孩是反將了自己一軍。
正當吳馬內無言以對時，縴細少年說了聲“收攤兒”，拍了拍手轉身要走。
串兒哥一把拉住他胳膊，說道︰“唉，哪兒去呀？”
“怎麼啦？拍賣不讓，我走還不行啦？難道還想收稅啊？那你先把3000元交了！”
“你別以為我不懂這里面的道道兒，地頭稅是對常年佔用公共區域的固定經營者收取的，先不說你收稅的行為對不對，政府可是有明文規定，地頭稅的稅率最高不過5個點。”
“即使算上你的3000元，我這幾天的收入也不超4000元，如果再扣除我的成本3000多元，給你50塊算多的。如果你那3000元不給的話，我做的是賠本買賣，你有臉向我收稅嗎？”
吳馬內沒想到他竟然說得如此頭頭是道，眼珠一轉，冷哼一聲道︰“老子說好了讓你後補稅，就不會現在向你要。可你別忘了，開場時你是怎麼說的，今天不是有加場嗎？現在常規拍賣結束了，趕緊開始下一場呀！”
少年側頭斜睨吳馬內，道︰“加場？難不成‘串兒’你再代表萬能幫叫幾口價？真不怕那位小哥哥再扛你幾次？”
“兔崽子！誰是串兒？告訴你，今天你算把爺爺我徹底惹毛了！我不但要叫，還要一直叫下去！我看哪個不想活的敢和我爭？”吳馬內眼神凶狠的望向邵昌。
邵昌心中暗道︰“這臭小子還真不嫌事多，成功把矛盾轉移到我頭上來了。”
“哎呀，人家大姑娘、小媳婦叫有人愛听，你一直叫算哪門子的事呀？”
哄笑聲中吳馬內剛要發作，縴細少年已經拿起話筒大聲宣布︰“ladies and gentlemen，達凱城大眾拍賣會加場，正式開始！”
少年一頭鑽進房車內布置拍品去了，留下全場觀眾長時間的歡呼，大家都盼著接下來有什麼熱鬧好看。
幾分鐘後，縴細少年再次從車里出來。說道︰“既然是加拍場，咱們就來個更刺激的拍法好不好？”
“好——！”人們應和著，反正看熱鬧的都不嫌事大。
“接下來的拍賣絕對讓你們為之瘋狂，只有你們想不到的東西，沒有我拿不出的拍品！”
“照你這麼說，我想要什麼，你就能拍什麼？”吳馬內陰陽怪氣道。
“沒錯，前提是你能付得起價錢。”少年答道。
“嘿嘿，好大的口氣！那要是你拿不出大家想拍的東西怎麼辦？”吳馬內臉色陰沉道。
少年渾不在意道︰“任你處置。”
吳馬內朝少年再次抬了抬手道︰“那就開始吧！”
少年笑了一下道︰“我得把新規則向大家講明白。接下來的拍賣與以前不同，第一，拍什麼，可以由我決定，也可以由你們決定。”
“還能由我們決定？”有人壓不住好奇心問道。
“沒錯！不然顯不出我的本事。”縴細少年道。
邵昌暗自思量，如果他真能做到，我就拍一件異能武器。
“第二，加拍場同樣是盲拍，不過更刺激！不論拍的是什麼，只能形容拍品的特征，不許說出拍品的真實名稱、別稱和分類。比如拍品是我這頂帽子，就不能說出帽子、禮帽、hat等詞來，也不能說拍的是服裝類的東西。大家需要在心中先猜測拍的是什麼物品再出價，這樣就更考驗大家的智商和膽量。”
此話一出，圍觀群眾都是一頭霧水，開始交頭接耳的低聲議論。少年緊跟著說出第三點要求︰“這第三條規則嘛，就是最多只能用三句話來形容拍品特征。”
看到大家茫然無措，縴細少年道︰“我這樣說，有些人恐怕還不太理解。為了讓大家感受一下新規則下的拍賣樂趣，第一件拍品就由我來指定，給大家打個樣。”
少年雙手背在身後，在黑色布簾前往返走了幾遭，說道︰“這件拍品外表看上去長得白白淨淨，摸上去細嫩潤滑，聞上去——嗯，香氣襲人！”
“這是玉石？”
“玉石哪來的香味兒？”
“難道……是個大姑娘？”
“怎麼可能！？”
不理睬眾人的激烈議論，縴細少年大聲道︰“大家開始出價，還是10元一手，價高者得。”
場中眾人或低頭私語，或左顧右盼，又或面紅耳赤地緊握雙拳，卻誰也沒有叫價。現場陷入詭異的安靜氣氛，終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喊道︰“管他娘的是什麼，我出10塊！”
這一嗓子就像往平靜的湖里投進一塊大石頭，頓時激起千層浪。大家你爭我搶地開始叫起價來，很快把價格推過了100帝國幣。
“吳哥，听這小子的介紹，我腦袋里怎麼總有個俊俏娘們兒在晃悠？”
一個缺了顆門牙的萬能幫眾憨憨說道︰“我注意看那黑布半天，時不時的還動一下，會不會真的是……”
另一名幫眾道︰“別你娘的做白日夢了，一定是你眼花了。一個小屁孩能整出個大姑娘來拍？我看你是想景春街上的胡寡婦想瘋了吧。”
吳馬內一邊盤著串兒，一邊捋著自己的小胡子，猜不透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于是對豁牙道︰“用不用我幫你壓一下價，你拍過來看看？這萬一……”
“行、行啊！嘿嘿，那謝謝吳哥，踹、踹點！”豁牙迫不及待道，由于牙齒漏風，話都說不清楚了。
吳馬內再次從少年手里將話筒搶過來，對著人群喊道︰“安靜，都給我安靜一下！”
縴細少年黑著臉問道︰“又怎麼了？”
吳馬內瞥了他一眼，轉頭向人群道︰“大家別誤會，我不是有意打斷大家出價，只是善意提醒一下。光憑這油嘴滑舌的小子幾句話，還不知道他拍的到底是什麼，就要花100多塊，你們就不怕上當後悔嗎？”
見大家情緒冷靜下來，吳馬內順勢道︰“這樣吧，我這個豁牙兄弟願意出130元，來當這第一個吃螃蟹的！誰讓我們是萬能幫呢？風險讓我們為大家承擔。各位父老就賣給我一個面子，我看不會有人反對吧？”
眾人不想觸這個霉頭，也確實不想冒這個風險，默契地選擇沉默。
吳馬內作了個羅圈兒揖，轉身對少年道︰“開始倒數吧。”
“還倒數個屁。”少年一肚子怨氣道︰“你話都說到這份上，誰還能再出價？”說著把帽子遞到豁牙身前，沒好氣道︰“先交錢再驗貨。”
“這、這、真是我的啦？”豁牙將錢放進帽子里，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黑色幕布，搓著雙手笑道︰“我親自來,嘻嘻嘻。”
他一把拉開了幕布，卻愣在了當場，許久才殺豬般慘叫起來︰“啊——！怎麼是塊香皂？”
豁牙一把扯住縴細少年的衣領，揮舞著手中的白色香皂吼道︰“你敢騙人！”
少年推開豁牙，厭惡地整了整衣服說道︰“哪里騙你了？香皂是不是白白淨淨？”
“是又怎樣？”
“你摸一摸，是不是細嫩潤滑？”
“嗯……”豁牙臉上的憤怒漸漸轉成苦澀。
“你再聞一聞，是不是很香？”少年微笑問道。
圍觀群眾哄然大笑，豁牙羞憤難當，眼淚汪汪看向吳馬內︰“吳哥，你要替我做主啊。”
吳馬內推開這丟人的小弟，冷笑道︰“行呀小子，豁牙著了你的道兒，我們認栽。這第二件拍品就由我定，你看怎麼樣啊？”
“當然可以。”
吳馬內道︰“不論我說拍什麼，你都得能拿出來？”
少年昂首道︰“按照我定的規矩來，只有你叫不出沒有我拿不出的。”
“如果拿不出，或者和我說的對不上，你就任憑我處置？”吳馬內問道。
“就這麼辦。”少年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吳馬內想了想道︰“這件拍品嘛，要白天會給我做飯，晚上能給我暖被窩兒。”
廣場上嘩聲四起，誰听不出他說的是什麼呀？很多人都為少年擔心起來，當然也有不少起哄的，邊吹口哨邊尖叫。
“呵呵。”縴瘦少年笑了兩聲道︰“就這樣兒？”
吳馬內挺起腰桿兒道︰“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她一定得是……”
“唉——，不能說名稱、別稱和分類。”少年提醒道。
吳馬內笑了笑道︰“一定得是熱乎的、帶氣兒的、我一玩弄她就能叫的。”
“啊哈哈……”萬能幫眾淫笑聲不斷，朝吳馬內豎起大拇指。
縴細少年嘆了口氣道︰“串兒，你最後一句可違規了呀。你倒是一口氣說下來的，可這能算一句話嗎？哎！也罷，我就吃些虧，就按你說的來，誰讓你是這條街上最靚的仔呢？”
“這麼說你同意了？”吳馬內難以置信，同時心中又有些打鼓，這小子又會整出什麼鬼名堂？
“當然。”
少年說完又一頭扎進房車里搗鼓了一陣子，再次出來後，搶過麥克風道︰“加拍場第二拍，出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