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攬天下權!
太陽高掛,天氣卻異常冰寒
道庭于神魔大陸上空懸浮不動,不再向天幕方向飛去。
大殿內,天命面上沒有以前那副威嚴,一屁股坐在地上,低頭發笑,笑聲中的無奈淒涼,讓其余眾人觸動不已。
天策上前一步,將天命從地上拉起,卻見其已經淚流滿面,
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怒其不爭,一把抓住其衣領,怒目而視道
“天命,你發什麼神經,是今日又被祝傾打壓心中不快?還是幾千年的努力化作泡影心中惋惜?亦或者是覺得道庭與天庭差距過大,再無復興希望?”
天命掙脫天策的手掌,用袖子將臉上淚水抹干,又整理了一下衣衫,才緩緩開口道
“我只是感覺到不值罷了。”
天策眼神一怔,想過各種天命這副神態的理由,微微沒想過竟是這個答案,開口問道
“你這話是何意?”
天命看向大殿之外的青天白日,眼中有白雲蒼狗閃過,滄桑的聲音響起
“你們想沒想過,一旦天庭撤出無海崖,神魔大陸面臨的將是什麼?”
其余道主面面相覷,眼中盡是思索之色。
見眾人沉默不語,天命悠悠開口道
“禁海對岸將會在摸清虛實之後,直撲無人駐守的無海崖,修正一番便會開始對神魔大陸的侵蝕,到時能將十方打下還好,若是打不下來,神魔將會面臨被兩片大陸圍攻的尷尬境地。”
說到此處,天命頓了頓,嘆息一聲,繼續開口道
“你們又想沒想過,就算真的能將十方打下來,除了我們這些人,對岸之人又會給普通百姓留下多少撤離時間,會有多少人死在對岸的刀鋒之下?
最令人難以接受的是,神魔天下百姓敬仰共主宛如敬仰神明,家家戶戶供奉其香火,但神明無情,視其如芻狗,可悲,可笑,可嘆吶!
不值真的不值。”
眾人听完更加沉默,良久之後,天策上前來到天命身旁,拍了拍其微微沉下的肩膀,輕聲開口道
“老大,神明不仁,道家不行,別忘了盡人事不听天命,一直都是道家真言。”
天命道主側身看向天策,眼中恢復神采,隆起的後背挺直,又變成了道主老大,道庭之主,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後,輕捶了一下天策胸膛,笑著說道
“行呀你小子,剛才都敢跟我吹胡子瞪眼了,別忘了,風雪夜是誰將你撿回來的。”
天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一笑,尷尬的說道
“對不起老大,剛才是情急之下”
還沒等其說完,天命便擺了擺手,將其打斷,笑著說道
“行了,就是跟你說著玩,不過說起來,咱們兄弟幾人,有多長時間沒有說說心里話了?”
天策眼中閃過一抹失落,輕聲道
“不記得了。”
天命拍了拍其肩膀,轉身對身後眾人開口道
“走,去老地方,今日大哥請客。”
大殿內,一直死寂的氛圍,被天命這一句話給擊碎。
歡呼聲爆發
“老大,大氣。”
“今日定要飲個痛快。”
“都注意點昂,別把老大吃窮了。”
一時間,大殿中笑聲不斷,一群在凡人眼中的神仙,卻像一群青年人般,勾肩搭背的向大殿之外走去。
十方大陸
蒼海,天下城
城門處,鄭臨淵一襲黑衣,風塵僕僕的站在那座雄偉的城門口外。
看著熟悉的地方,鄭臨淵思緒萬千,雖說出去不到一年,卻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一道人影出現在其身前,鄭臨淵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一個溫暖柔軟的懷抱包裹個嚴嚴實實。
鄭臨淵感受到其雄偉程度,便知來人是誰,費勁的掙脫出來,看向眼前的靚麗女子,笑著開口道
“木姐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呀。”
木清寒火熱的看向鄭臨淵,笑意盈盈的說道
“哎呀,人家這不是想你了嗎,自從你進入煉獄後,咱姐弟二人就沒見過,哪怕是打煉獄歸來後,又因種種事情,陰差陽錯的不曾相見,今日終于見你,當然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之情了。”
鄭臨淵听著眼前女子的喋喋不休,眼中有愧疚閃過,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姐姐呀,從小將自己寵到大的姐姐呀。
定住思緒,拉起木清寒手腕,向城門內走去,邊走邊問道
“木姐姐,家里都誰回來了?”
還在對鄭臨淵說著零碎瑣事的木清寒聞言,沉吟一下,開口道
“老瘋子,陰寒風都回來了,青衣和無雙回來又走,家里就這幾人。”
鄭臨淵停下腳步,駐足在原地,回頭看向木清寒,眼中滿是凝重之色,開口問道
“家中發生了什麼事?”
木清寒面色復雜,對鄭臨淵開口道
“爺爺在家中等你。”
聲音落下,鄭臨淵的身影便消失不見,木清寒嘆息一聲,呢喃道
“小臨淵,你可知,若不是等著見你一面,姐姐也早該走了。”
鄭家,尋木院
老爺子在院中覆手而立,抬頭看向高聳入雲的尋木古樹,靜靜等待鄭臨淵的到來。
樹葉緩緩落下,鄭臨淵推門而入,邁步走進院中。
爺孫倆對視一眼,一時間,相顧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老爺子嘆息一聲道
“想明白了?”
鄭臨淵聞言,點了點頭道
“來的路上就想明白了,以您老人家的脾氣秉性,再結合鄭家那千古家訓,就知道您老是打算,兩片大陸的第一戰由鄭家接下,我說的對吧。”
老爺子大笑一聲,爽朗的開口道
“不錯,不錯,不愧是我鄭南天的孫子,就是聰慧。”
鄭臨淵沒有因為老爺子的夸獎而感到高興,眉頭緊皺,開口道
“為何不與我商量一下?”
老爺子將笑容收起,沒有回答鄭臨淵的話,而是徑直走到小院那搖椅邊,轉身坐下後,才開口道
“過來坐,半年未見,讓爺爺好好看看你。”
鄭臨淵听到老爺子的話,向前邁步走去,來到另一張搖椅前坐下。
老爺子望著鄭臨淵英俊的相貌,眼中似有回憶之色閃過,片刻後恢復往日神色,悠然的躺在搖椅上眯起眼楮,輕聲道
“臨淵,世人常說天下大勢不可違,可我鄭家一直走的都是以人力勝天意的路子,有輸有贏,好似一個賭徒,賭贏全盤接受,賭輸萬劫不負。
上一次老頭子我賭贏了,鄭家屹立于十方千年不倒,這一次雖結果未知,但我相信我不會輸。“
老爺子頓了頓,轉頭看向鄭臨淵繼續說道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哪哪都好,就是太過謹小慎微,這是好事,但太過謹慎,有時更是一種束縛,尤其是對武夫來說。
今日,老頭子我便要身體力行的對你上一課,打碎你的步步謀略之道,釋放你的武者霸氣,敢于與天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