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萌妃師兄別追了!!
“為我母妃……”風臨抬頭,在被吹落的桃花花瓣下,他仿佛能看到,能感覺到,那個無比疼愛他,將他看的比自己性命還珍貴的女子。
“我母親是父皇最喜愛的妃子,在我之前,母親還產下過一個男孩,只可惜先天不足,年幼夭折,母親為此傷心許久,也病了許久……所以我出世後,父皇與母親都對我極為愛護,哥哥姐姐們也處處讓著我……”
風臨說到這里不禁苦笑,感覺好像就是昨日的事,他在宮中那看不到頭長廊里跑著,笑著,然後一頭撞進了母妃溫暖的懷抱,她也只是笑,讓自己小心些,不要摔著,踫著。
離落看了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自己偷偷又是一杯酒下肚。
“我十二歲那年,母親被一只妖狐附了身……”風臨眸中忽然變得暗淡無光,“她性情大變,在父皇面前對我疼愛有加,可轉頭便對我又打又罵,我那時不知原因,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情。”
“都說帝王天子有真龍之氣護身,一般的鬼怪妖邪無法接近,妖狐附身你母親,難道是要害你父皇?”離落歪著腦袋琢磨道。
風臨搖頭冷笑,“不,她是嫉妒我母親,嫉妒父皇對母親的情意。”
“那……那後來?”
“她痴戀父皇而不得,怨憎我母親,想與母親同歸于盡,也就是那時,我第一次見到玄微掌門,”言及于此,離落可以感覺到,風臨話語中對師父的尊敬與崇拜,“是他降了那該死的妖孽,可母親卻因為受了妖孽的毒害,不久也離世了……”
原來,他也有這麼段悲傷的經歷。
最疼愛自己的娘親被妖害死,所以,他才決定來陵陽山拜師問道,將來斬妖除魔,為民除害。
其實,離落也好想知道,她的親娘是誰,在什麼地方,是平安健在,還是已魂歸故里。
為什麼生下她,卻又不要她。
曾听顧秀說過些人情世故,很多人家重視男丁,生下女兒會失望,會遺棄,會賣掉,會不會也是這個原因,所以她的親生父母才不要她?
離落不願意多想,含淚又滿飲了一杯,不知是在憐百里風臨,還是在憐自己。
風臨也又添了些酒在杯中,此時已經從情緒中脫離的他覺得自己有點可笑,笑自己為什麼要對江離落說這些……
“我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這些話,你就算听了也當沒听見吧。”
離落柔嫩的小臉已經白里透紅了,她傻笑著“這便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肯對我說這些,是否已把我當做摯友了?”
風臨厭惡地朝她翻了個白眼,“你還真看得起自己……”
他沒有直接否認,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與這個他從半路上撿來,灰頭土臉的小乞丐,在桃花紛落的樹下,相坐對飲,訴說過往。
身體和心,似乎都因為這一杯酒而滾燙起來。
風臨俊容微紅,他看了眼身旁的離落,已經趴在案上沉沉睡去。
一片粉紅的花瓣,在此刻飄落在了她泛著紅的睡臉上。
風臨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拂去花瓣,觸踫到她熱燙的臉頰時,他竟覺得自己的心,開始脫離平靜……
順手去理她略微凌亂的發絲,凝神注視她熟睡的模樣,風臨似乎沒有辦法將目光移開。
眼前這個稚嫩的少年,膚如凝脂,唇似朱櫻,睡著的樣子恬淡安靜,楚楚可人。
風臨倒想不出什麼言辭來形容一個少年,只覺得,江離落,確實有些與眾不同罷了。
直到日落,兩個少年相依在桃花樹下,不知做了怎樣的夢,亦不知是誰,走進了誰的夢里。
“阿嚏!”入夜的風終于是吹醒了風臨,他覺得頭仍然昏昏沉沉,而原本趴著睡的離落,不知怎麼就靠著他,邊睡還邊流著口水!
“江離落!”他沒辦法不生氣,這個臭小子,又一次把他的衣裳弄髒了。
見離落怎麼都叫不醒,風臨也沒別的法子,只能先把他背回去……
剛把離落的手搭到自己肩上,風臨便停頓下來,轉念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怎麼可以隨便背人呢?
還是干脆直接把離落抱了起來,風臨還隨意地掂了兩下,沒想到,江離落竟然這麼輕。
定是沒好好吃飯的緣故,下次得讓那個打菜的多給他點,堂堂男子漢,這麼弱不禁風怎麼行?
經過桃苑,在回槐苑的路上,偶遇的同門都會投來異樣的眼光,不是因為一個少年抱著一個少年有多奇怪,而是向來不喜歡跟別人打交道,不好惹的百里風臨,竟跟江離落如此親近。
風臨也並沒有在意,只想快點把懷里這個睡得跟豬一樣的小子送回去。
皎潔月光下
,離落的臉頰還是紅紅的,倒像是抹了女子的胭脂那樣,有些像個小姑娘。
“風臨,”迎面卻撞見了慕月白,听他輕聲喚自己,風臨不得不停下腳步,
“怎麼?”
慕月白看著被他抱著的離落,不禁困惑,“離落這是……”
“喝了些酒,睡著了。”風臨淡淡道。
慕月白點了點頭,覺得有些無奈,“真是沒辦法,來,我送他回去。”然後伸出雙臂,想從風臨手里接過離落。
風臨听到後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這一下意識的反應讓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內心朦朧的佔有欲開始作怪,讓他不願意把離落交到別人手中。
“怎麼了?”慕月白問。
風臨愣了愣,然後搖頭,“沒什麼。”
便將離落給了慕月白抱著,裝作若無其事地轉身,突然冷卻下來的身體,空蕩的雙手和放慢的心跳讓他異常清醒,或許,是夜里的寒風吹的吧。
可這一絲淺淺的失落,又是從何而來呢?
慕月白小心地把離落抱回槐苑的房間,顧永郎還在等,看見慕月白抱著離落進來,剛要開口說話,卻被慕月白一聲“噓”堵了回去。
他細心地為離落蓋好被子,試探了下她的臉,還是很燙,便讓顧永郎去打了一盆水來,再用打濕了的帕巾輕柔地擦拭她的額頭,臉頰,脖子,體貼入微。
離落這時才緩緩睜開眼楮,看到的竟是月白師兄,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喃喃道“月白師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日落時便回來了,听皓羽說起你來找我,想來問你是否有什麼事。”慕月白清柔的聲音讓人沉醉,離落听著他說話,感覺就像又喝了一杯美酒入喉,醉意更濃。
“月白師兄,今天的酒我…我都喝完了…下次我再向九皇子要……下次……你可不能走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又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