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團寵嬌嬌,奸臣們我撩完就跑!
韜光居里,
深夜,一燈如豆。
沈晏清坐在書案前,還在細細翻著卷宗。
影風因是偷偷夜入神御閣,只草草抄錄了燕氏皇嗣的死因
大公主燕扶鸞,姚氏貴妃所出,崇德二年生,崇德五年薨,死因,先天不足。
二公主燕扶蕖,萬氏麗嬪所出,養于姚貴妃膝下,崇德四年生,崇德十三年薨,死因,入廢園誤食藍紫烏頭花,毒發身亡,隨行內侍蘭鴿杖斃。
三皇子燕扶桑,趙氏貴妃所出,崇德四年生,崇德十三年薨,死因,傷寒。
四皇子燕扶風,金氏蘭貴人所出,崇德五年生,崇德十五年薨,死因,落水,隨行內侍松 、松芎,救主不力,杖斃。
五皇子燕扶甦,沈氏皇後所出,崇德五年生,封儲君,崇德十三年薨,死因,關氏順嬪為爭皇儲,命其內侍梅 投毒,乳母梁氏為證,順嬪賜白綾,梅 杖斃。
六皇子燕扶翊,關氏順嬪所出,崇德七年生,順嬪賜死後,養于姚貴妃膝下,崇德十六年薨,萬氏麗妃指使內侍竹 勒殺,麗妃賜死,竹 杖斃。
七公主燕扶羽,關氏順嬪所出,崇德八年生,順嬪賜死後,養于金氏蘭妃膝下,崇德十七年薨,哮喘病發而死,金氏延誤醫治,听信內侍蘭鸚讒言焚香拜佛,導致公主病重不治而死,金氏賜白綾,蘭鸚杖斃。
八皇子燕扶傾,萬氏麗妃所出,崇德八年生,麗妃賜死後,養于姚貴妃膝下,崇德十九年,受其母妃姚貴妃指使,由心腹內侍竹逞帶領,意欲弒君奪位,被掌事太監謝安生擒,姚貴妃賜白綾,竹逞杖斃。燕扶傾軟禁皇陵,非死不出,次年薨。
沈晏清眉目深深,如此一看,趙貴妃——如今的趙太後,倒是撇得干干淨淨。
當年她所出的三皇子燕扶桑死後,據說她痛不欲生,于先帝殿外長跪,要去皇陵長伴兒子,帶發修行。
先帝素不喜她,就命趙國舅將她送去皇陵,九公主燕扶搖就被獨自留在宮里,由宮人照看。
崇德十三年。
沈晏清揉了揉太陽穴,他被梁氏下毒這一年,除大公主早夭外,其余諸事,都始于此年。
但卷宗上記錄梁氏作證,是順嬪指使太監梅 投毒,謀害皇儲,不可能不細查。
當時中宮之位虛空,姚貴妃協理六宮多年,位同副後,此事便是由她所查。
順嬪一死,六皇子就養在膝下空虛的姚貴妃身邊。
何止六皇子?
自從姚貴妃自己出的大公主蚤薨後,她先搶了二公主,又接養了六皇子和八皇子。
沈晏清端起半涼的茶水,輕飲了一口,目光深邃了下來。
若說姚貴妃沒有籌謀算計,搶奪皇子,他是不信。
姚貴妃,姚總督的女兒。
趙國舅崛起前,是姚總督把著兵權,甚至還兼著兵部尚書。
為了從他手中分權,先帝才慢慢扶植趙賢忠,用為心腹。
姚貴妃謀逆弒君後,姚家滿門被抄,兵權全落大都督趙賢忠手上。
兵部尚書此後便由文官擔任,祖父趁機推了裴德禮接任兵部尚書。
只看結果的話,這姚貴妃是死在謝安手里,當時獲益之人卻是趙貴妃和趙賢忠。
趙賢忠獨攬了兵權,趙貴妃成了唯一有皇嗣的貴妃。
且次年,明帝燕昭就駕崩,仁帝燕扶搖繼位,趙貴妃成趙太後,趙賢忠成趙國舅。
這燕扶搖,是謝安一手帶大不假,但是趙貴妃既然已是太後,這皇宮又為何會盡落在謝安手中?
書案上的琉璃燭台,燭火明明滅滅,映得沈晏清的臉也晦暗不明。
他須得,去會一會趙太後了
密室里,
只燃著一盞人皮燈。
這燈,趙太後一點兒都不陌生。
她盤腿坐著,閉著眼楮,一直念經。
貌似清淨,實則額上已全是細汗,經也念錯了多處。
她本在佛寺里好好的,不知被誰迷暈了擄到此處。
她在暗處也不曉得時間,大約有幾日了,許久會有人送些簡單的飯食過來。
她微微睜眼,看著善覺人皮所做的燈,心里想著,這只怕還是那閹人的手筆,不能明著殺她,暗里也要取了她的命。
她冷笑起,閹人就是心虛,非得置她于死地才能安心。
好在她留了後手……
“ 噠。”
有開密室機關的聲音。
趙太後警覺起來,力保面上鎮定,又開始闔眼念經。
果然有腳步聲,一步一步下了台階。
沈晏清徐徐下了階梯,面容清瘦,眼也熬得有些紅血絲。
他手里拿著一個皮筒,走至人皮燈前,定定欣賞了片刻,而後開口,嗓音清冷如玉石,
“手藝不錯。听說,這是善覺的人皮?”
這聲音……?
趙太後愕然睜眼,她鮮少離開後宮,朝臣也都不大熟悉,因而仔細辨認了一番,猶疑開口問道,
“竟是,首輔大人嗎?”
沈晏清細長的手指輕點著那盞人皮燈,眼楮還在看燈,卻閑散淡然的同趙太後搭話兒,仿佛他們身處的並不是密室。
“太後娘娘,還記得我?”
趙太後吃不準他什麼意思,小心翼翼客氣道,“前年宮宴之時,哀家曾見過首輔。首輔龍章鳳姿,音姿容止,莫不矚目。”
沈晏清不再擺弄燈,而是拉來一把靠椅,坐在趙太後對面,雙眼直視著她。
趙太後後背升起一股寒意。
這個年少成名的首輔,看著溫潤如玉,實則一雙眼眸里陰寒透骨,絕非善意在此。
是啊,若有善意,又豈會將她關在暗無天日的密室?
只是不知他所求為何?可有商量余地?
趙太後強裝鎮定,仍然和善問道,“不知首輔大人將哀家請到此處,是何意?”
沈晏清眼波幽深下去,聲音里多了幾分冷戾,“我想知道沈皇後當年的死因?”
趙太後心里頃刻浪潮洶涌,是,首輔沈晏清是沈宛容的親佷,應該是受了沈閣老的意,來查他姑母當年的死因。
她內心掙扎良久,反復權衡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皇後娘娘當年確實是被善覺所害。當年善覺進宮講佛法,皇後覺得他妖言惑眾,是妖僧,因而痛斥之後下令驅逐,不許在我朝境內傳教。”
“善覺不服。覺得皇後不解大聖法恩佛典,還污他為妖僧。所以,就悄悄下了西域的冰蟬在皇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