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楮眯了眯,聲音帶著寒意。
“柳青荷,你知不知道刀子從下巴一點點滑到肚皮是什麼感覺?你知不知道雷劈在身上是什麼感覺?”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起三年前那如噩夢般的場景,雙眸中的殺意也越來越濃。
深粉色豎瞳顫了顫,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柳青荷沉聲道“喬雲染,你不敢殺我。”
“老祖宗會為我撐腰,你若是敢動我一下,老祖宗不會饒了你。”
“我勸你適可而止,否則你連做外室的機會都沒有,柳景宸和柳念姍會被我帶走。”
“老祖宗對我言听計從,只要我開口,他便能幫我消除那兩個孩子和你的記憶。”
“等到了那時,我會告訴他們,我是他們的親生母親,是你這個第三者,害得我被小白厭棄”
“我會讓你的親生骨肉恨你入骨”
我心髒顫了顫,事到如今柳青荷居然還敢打景宸和念姍的主意。
這世間沒有一個母親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會恨自己。
後槽牙被咬得死死的,我從包里掏出一把短刀,道“柳青荷,你的想象力就留到下輩子吧。”
說著,我舉起刀正要動手,一道男聲制止了我。
“住手!”
話落,一道黑色人影閃過。
穿著青灰色長衫的年輕男人闊步闖入房間,將灰蛇奪了過去。
“你怎麼現在才來!”
柳青荷長舒了口氣,急道“沒看到我被欺負了麼?快去找老祖宗。”
我看著面前的男人,剛想問這人是誰,旁邊柳溪開了口。
“太太,他叫柳慶年,和柳青荷一樣,算是照顧老祖宗的佣人。”
我眯了眯眼,手剛握緊琴弓。
柳慶年冷冷道“喬小姐,你怕是忘記了,您的兒子還在老祖宗手上,青荷若是死了,您兒子也別想好好活著。”
聞言,握著琴弓的手松了松。
我恨死柳青荷了,但卻不能讓景宸為我的仇恨買單。
見我停下動作,柳慶年對灰蛇急道“我帶你逃。”
“為什麼要逃?”
灰蛇不解道“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居然喊我逃走。”
“我一定要讓老祖宗主持公道!”
說著,灰蛇張開嘴巴,沖著柳慶年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唔”
柳慶年發出一聲悶哼,卻依舊握住了灰蛇。
黑色圓框眼鏡下那雙眼楮微微泛紅,柳慶年聲音里滿含著無奈與激動。
他顫聲道“你在想什麼?數百年過去,你是不是已經忘記當初柳 芝把你留在身邊的原因了。”
“青荷,別傻了,這世間只有我一個人對你是真心的,柳 芝是要你命的人啊。”
聞言,灰蛇變得越發激動起來。
它瘋狂扭動著身軀,從柳慶年懷里掙脫出來,用看垃圾般的眼神看著對面穿了長衫的男人。
“你算什麼東西!老祖宗明明什麼事情都依著我!”
灰蛇眯了眯眼“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覬覦我,這才詆毀老祖宗,想要騙我和你私奔。”
“你也不看看你什麼樣子!也配和我在一起。”
“我告訴你,我柳青荷是要當家主夫人的,像你這種一輩子伺候別人的人,連給我端洗腳盆的機會都沒有。”
“我勸你早早死心,把你的那些齷齪思想收起來,別影響了我的名聲。”
我站在旁邊,看戲般看著屋內兩人,心里盤算著怎麼樣對付他們。
無論如何,柳青荷必須為當初她坐下的孽付出代價。
“哎”
柳慶年長嘆一口氣,眼底隱隱浮起些許絕望的顏色。
“來不及了,你就跟我走吧”
柳青荷冷冷道“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就告訴老祖宗,讓老祖宗把你蛇皮剝下來!”
“柳慶年,拐帶我可是重罪!”
我忍不住干咳了一聲,柳墨白那句前朝余孽形容得可真貼合柳青荷的實際。
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柳慶年。
他雖然長得不如柳墨白和柳清歡那般出塵,卻也比一般人好看得多。
被梳成三七開的短發略微凌亂,整體看上去像極了百年前的讀書人,從頭到腳都帶著股書香氣。
從氣質上不難看出,柳慶年並非是同柳青荷那般,靠捷徑化形成人的。
哪怕柳慶年不像柳墨白和柳 芝那般容貌飃麗且實力雄厚,卻也不至于被柳青荷埋汰成這般。
柳青荷未免自視甚高了些。
柳慶年深吸了口氣,挽起袖子上前,皺眉沉聲道“不管你會不會恨我,我也必須帶你離開。”
“你不能帶她走!”
我脫口而出。
柳青荷若是逃了,我的仇該怎麼報?
柳慶年冷笑一聲。
“那可由不得你,黃 齋又如何,今天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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