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一臉急切,唇角還掛著一抹鮮紅的血絲。
怎麼可能讓景姍白白丟了性命?我會替她向柳青荷討債的。
我按住柳溪的肩膀,看著朝我沖來的柳青荷對她沉聲道“想活命就封閉听覺。”
說著,我一把推開柳溪,握緊了手中的琴弓。
此刻柳青荷原本白皙的皮膚不復存在,整張臉被淺灰色鱗片鋪滿,鼻子也變成了蛇類才有的樣子。
深粉色豎瞳里面迸發出殺戮的興奮,穿著桃粉色曳地旗袍的怪物揮動著覆滿鱗片的手臂朝我奔來。
“嘶——嘶——”
急促的蛇鳴聲在空氣中回蕩。
原本被檀香充斥著的房間里,隱約泛起一股蛇腥味。
我定定看著面前人不人,蛇不蛇的柳青荷,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黃意美的樣子。
那時黃意美就是這樣半人半獸的狀態。
後來我才知道,她之所以會輕易變成這種狀態,是因為她渡劫時走了捷徑。
黃意美是偷吃黃仙芝的通天丸化形成人的。
實際上其修為並未達到能修成人形的水平,因此在情緒過于激動或者攻擊時,便會變得人不人,獸不獸。
柳青荷會變成這般,估計是因為當年她爹娘偷了柳 芝的丹藥,才讓她順利渡劫化形。
據說那顆丹藥有奇效,不僅令柳青荷成功渡劫化人,血液里也融入了藥性。
柳 芝因此殺了她爹娘,留了她一命。
本質上柳 芝舍不得的,是拿顆藥
呵,柳青荷之前一直自視甚高,看不起黃意美,卻又不得不與其結盟。
如今看來,倒真是物以類聚。
我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般的笑意,拉動了琴弓。
黃 齋的曲譜只有一個,因用途不同,搭配的經韻也不一樣。
黃 齋一響,便能讓精怪魂魄不穩,嚴重的甚至會魂飛魄散。
之前喬染音就是利用黃 齋,讓柳墨白被迫先出原形的。
我不像喬染音那般厲害,能夠讓柳墨白現出原形。
可柳青荷這種沒什麼修為,靠著討好柳 芝才得以在柳家作威作福的存在,我對付起來卻很是容易。
就在柳青荷那布滿鱗片的手指觸到我脖頸的剎那。
“嘶——”
一道白光閃過。
我脖頸一松,緊接著听到“啪嗒”一聲細響。
半人半獸的柳青荷消失不見了。
她化作一條深灰色比嬰兒手臂稍細些的長蛇,在深灰色地毯上扭動著身子。
我曾經見過柳墨白、柳清瑤和柳清歡化成原形的模樣。
雖然這些人的原形各不相同,可是鱗片都會泛起不同尋常的彩光,甚至連景宸也是這樣的。
可面前的柳青荷卻不同。
她一身灰撲撲黯淡的鱗片,看上去與河里的普通水蛇區別不大,就是體型略大些
灰蛇在地毯上痛苦地扭動著身體,蛇身被幾道白色光圈緊緊束縛住,令她不能有大動作。
鮮紅的蛇信不停吞吐著。
柳青荷用那雙深粉色豎瞳,惡狠狠地盯著我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還不快放開我!”
我停下手中動作,給柳溪遞了個“沒事”的眼神,垂眸看向地上不停扭曲身體的灰蛇。
“三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把我當做當初那個可以任人揉捏的陶安染。”
我蹲下身子,用琴弓挑起面前的灰蛇,淡淡道“陶安染作為一個普通人確實對不付不了你。”
“可我喬雲染是術士,你哪來的自信能殺我?”
灰蛇眼楮瞪了瞪,很快恢復了平靜。
“放了我,今天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
蛇眼眯了眯,語氣變得溫和了些許,可是言語間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既然我動不了你,那也沒關系,日後我會對你和小白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不過柳景宸和柳念姍得在我名下撫養。”
“畢竟我才是正房,你算是外室”
正房外室
我愣了幾秒,忽然想起柳墨白曾經告訴我的話。
他說柳青荷是前朝余孽,慣喜歡用宅斗思維對付人。
最可笑的是,柳青荷對我和我的朋友家人造成幾乎算是摧毀性的傷害,卻依舊能用這種施舍般的語氣對我說話。
這女人沒長腦子麼?
我冷冷道“你瘋了吧,事到如今居然還敢想這麼不著邊際的事情。”
“你現在應該思考的問題,應該是你還能不能活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