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御法御靈牌。
王游太熟悉了，甚至剛才他為了攻心，還特意向老者展示過……
“這莫非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王游好似听到了強運之音。
這時，隨著光團禁制破碎，一張青色御靈牌懸浮在面前。
表面泛著奇異光澤，好似將面如死灰的老者，照耀著更加萎靡。
王游抬手一招，那張青色御靈牌瞬間飛入手中。
見此一幕，老者徹底癱軟倒地，仿佛是被抽去了脊梁。
正面圖案，印著兩條交叉的鐵鏈，其上彌漫著詭異的氣息。
而背面，是一片空白剪影。
青，代表十御法之一的驅鬼術。
鐵鏈，正是上古御靈宗，赫赫有名的鎖魂鏈。
按理說，這空間剪影，應該是古戰場才對。
只不過，兩相印證下，王游不由緩緩回憶起之前感知下的古戰場全貌，發現有所出入。
“講講吧。”
王游看向老者，詢問道。
“這張御靈牌，我並不知道從何而來，甚至說，早在我本體誕生靈智之前，便已經存在……”
事到如今，老者也仿佛是認命了，幽幽開口。
“你本體，何時開智通性？”
就在這時，王游忽然厲聲道。
古戰場作為九大凶地之中，最為古老的存在，實際上本體的開智通性並不長，要晚于被葉孤雪解除契約，鎮壓賈文和化身。
這一點，王游很清楚，之所以有此疑問，便是吃定了老者心思單純。
“不足千年。”
事實也確實如此，老者身體一顫，脫口而出。
“那這些至寶，你又為何如此清楚年份經歷？”
王游指著槍刀靈兵，隨後又看了一眼那兩千多年前的物件，哪一件不早于老者開智通性之前？
“大人有所不知。”
聞听此言，老者不由松了一口氣，緩緩解釋道，“古戰場本質上，並非地象靈獸，畢竟人族好斗，攻伐之地，九州無數，之所以這里能化靈，實際上乃是天道契機。”
“早于上古的坎州，並非雪境苦寒，而是水澤豐富，魚米之鄉，但因一場九州浩劫，使得人族天驕，神獸子嗣，伏尸于此，導致各族本源血脈浸染大地，才有契機化靈。”
“而後世者，祭奠先祖，便將這里視為聖地。”
“仇人見面，宿恨難消，約戰爭鋒，久而久之，便讓這里變成為斗戰比武之地。”
“生死之爭，怨氣滔天，那些亡者的記憶，便留在古戰場之中。”
說到這里，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追憶。
他開智通性後，因為這些怨氣堆積會傷及本源，無奈之下，凝聚出靈體，將一切負面情緒渡給無我，而自己，留下淨化之後的“正氣”，從而安穩過了數百年。
不過，為了防止無我反噬，他要時刻壓制其開智通性。
這種逆天之舉，讓老者這幾百年混混沌沌，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昏睡之時，他無法維持古戰場的穩定，這也是為什麼大鵝鐵鍋之前可以施展天賦畫地為主。
可隨著北辰歆捏碎葉孤雪本源，徹底切斷其與古戰場的契約痕跡。
讓無我開智通性，一瞬間便想通所有，才臨時起意，利用龍養生等人，脫離了老者的掌控。
從而不需要壓制無我，也讓老者甦醒過來。
面對當時情況，老者思索再三，認為無我切割脫離本體，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便沒有出手干預。
甚至在察覺被黑衣短暫操控，也隱于暗中，不曾現身。
後續，無我本源大損，欲要回歸，老者自問更好掌控，樂見其成。
其實到了這一步，老者依舊穩坐釣魚台。
只可惜……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老者確實做到了黃雀，但未曾想到，黃雀之後，還有鷹隼……
王游眯著眼，思考老者話中真偽。
當然，他心里很清楚，得到驅鬼術御靈牌，老者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都已經不重要了。
爭端戰死之人留下的記憶，會被老者，或者說古戰場全盤接收。
換言之，這張驅鬼術御靈牌，便與爭斗無關。
那會是誰留下的？
“公孫起？”
回想自己的尸山骨海，便是公孫起借助孫伯之手，落在自己手里，王游腦海中不由思量其中的可能。
但這種無法驗證的猜測，除了傷腦筋，也實在毫無意義。
目光再次落在御靈牌的背面。
嘗試一番後，並未奪取古戰場為靈圖。
很顯然，還缺少一些契機。
“牌靈！”
可靈魂一類的靈獸，除了曾經那條龍魂之外，王游便再未遇到過。
一時之間，倒讓他有些犯難。
老者，是斷然不能活的。
誰知道，龍養生那些人，會不會哪天腦子一抽，又回到這里。
此外，坎州之後，王游便會南下巽州，如今雷神，北辰歆等多方勢力，即將在九州掀起逐鹿之戰，如此多事之秋，誰知道再回坎州要什麼時候。
“小柚子，若說靈體，你不正好有一個嗎？”
就在這時，渡鴉鋼蛋忽然開口說道。
“嗯？”
王游面色一怔，片刻困惑後，他猛然想到什麼。
“無我！”
面露喜色，險些忘記，靈體的本質，與魂魄並無二致，如無我這樣的古戰場之靈體，從煞氣等死氣中凝聚，應運而生，得天地之造化，並且開智通性。
更何況，王游還記得，當初黑衣本質是青衣。
換言之，控尸術和驅鬼術，相輔相成。
無我簡直是驅鬼術御靈牌最佳的牌靈！
雖然契約，會將無我昔日記憶抹除，但不要忘記，無我自己的記憶，無非就是算計龍養生等人，而這些東西，王游可一清二楚。
真正的財富，是那些傳承記憶。
念及此處，王游不由分說，便直接從道界，將無我抓了出來。
無我神情萎靡，但或許還是感受到熟悉氣息，不由緩緩抬起頭，映入眼簾便是老者那狼狽姿態。
“這……”
瞬間清醒，環顧之下，發現了王游。
而老者見到無我，眼神不由復雜，可王游沒有工夫讓他們閑聊敘舊，直接指尖劃破，沾染到御靈牌之上，隨即揚手一甩。
無我根本無法反抗，便直接被御靈牌吸了進去。
緊接著，青光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