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我！！！”
龍養生聲嘶力竭，大吼道。
因極度憤怒導致破音，脖頸處隆起青筋，雙眼猩紅，周身靈力紊亂。
“要麼，閉上嘴！”
“要麼，你現在就動手！”
“嘰嘰歪歪的？”
“嚇唬誰？！”
手掌依舊放在黑龍的腦袋上，無我扭過頭，看向龍養生，嘴角勾起，滿是戲謔，“不過，我好心問你一句，那條白龍，可還有一戰之力？”
“煞氣入體，即便是你的道界，掌握了時間法則，流轉時速，也無法在這麼短時間內恢復。”
“現在離開，那聖道法則送你，並且承諾，因果盡消！”
直到最後一句話說出，讓面露憤怒的龍養生，表情瞬間一滯。
“聖道法則……”
聲音很輕，輕到即便是龍養生自己，都感覺如幻境夢魘。
此前，他能從容認輸，放棄聖道法則，便是顧忌那聖道法則所帶來的因果。
但現在……
無我的承諾.......
白龍，以及聖道法則。
未來並非沒有機會！
可……
黑龍呢？
“融合了赤子之心，應該不會放棄黑龍吧？”
此刻，所有人都在等龍養生的答案，黑衣盯著龍養生，語氣帶著一絲猶豫。
“白龍重創，赤子之心或許對龍養生影響降低。”
綠衣走出道界，幽幽長嘆。
他經歷過紅塵試煉，多少還是能猜到一些。
浩然之氣，算是生息之氣的一種，只不過，與煞氣歸于死氣不同。
浩然之氣，並非一成不變。
畢竟，人性復雜，道貌岸然者，比比皆是。
若說，死氣雖負面，遭人厭棄，但其貴在真實。
可生息之氣，實在有太多虛假。
否則，又何以會被冠有虛情假意之名？
王游並未開口。
因為在他心中，已有答案。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一語道盡。
“龍養生，你會怎麼選？”
同樣，雷神也在思索。
他自然希望龍養生現在動手，二虎相爭，對他利好。
只可惜......
捫心自問，異位而處。
他雷神，必會答應。
“好。”
良久，龍養生回道。
語氣極其平靜，毫無那種迫不得已的愧疚，或是下了某種決定之後的無力。
“哈哈！”
無我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大笑起來。
而黑龍，雖未開智通性，但他能感受到，龍養生這個主人的身上，靈力收斂，斗志全無。
即便與龍天尊本體的融合，讓他被剝奪了原本的靈智，但其本質的升華，以及與龍養生千年羈絆，哪里會不明白自己被放棄了。
黑龍那巨大的眸子中。
哀傷不在，恐懼不在，甚至因意志被逐漸抹除的痛苦，所帶來的靈魂撕裂，都已經無法讓他動容。
目光，逐漸變得空洞，無神。
然後緩緩閉上眼楮。
這或許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與此同時，道界中，一眾靈獸皆是沉默。
他們最能與黑龍共情。
“游哥。”
即便是常將“小柚子”掛在嘴邊的渡鴉鋼蛋，此刻都收起以往的吊兒郎當，輕喚一聲。
當然，他不會因為黑龍，而讓王游陷入險境，“我可以在黑龍意志消散的那一刻，將其靈魂吸收。”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保證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為何不直接救下黑龍呢？”
這時，王游忽然輕笑一聲，語氣很是輕松。
“那樣你便會暴露。”
“咱們形勢大好，實在沒有必要。”
渡鴉鋼蛋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懊惱，感覺自己有些雙標，明明是他，因同是死靈獸，而一時感同身受，產生同情，才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即便保證不會被察覺。
這世間又哪有那麼多的萬無一失？
龍養生是黑龍的主人，無我是奪舍術法的施展者，哪怕一絲意外，都不是現在的王游，可以承受的。
第八張御靈牌毫無頭緒。
王游短時間內，無法晉升天道，周旋于強者之間，謹慎才是重中之重。
“游哥，我錯了。”
“挨？？”
王游面色一怔，隨即恍然明悟渡鴉鋼蛋，哭笑不得，“你呀！”
“你們認為，無我奪舍黑龍之後，會安分守己，或者說他將來不會與我為敵嗎？”
“肯定不能！”
究其原因，便是因為王游同樣修煉的十御法。
而黑衣，作為控尸術本源化身，同樣是無我獵殺的目標。
甚至因為其人形，必然是無我最佳的奪舍載體。
所以，已經注定了王游與無我，勢不兩立。
既然如今無我脫離古戰場本體，是只弱雞，如果這種趁你病要你命的機會，王游都要放棄，那必然以後午夜夢回起身時，便會給自己兩個大嘴巴。
“你有什麼計劃？”
道界中，羽靈筠摸著彤鶴的小腦袋，緩緩開口。
“自然是借助雷神的力量。”
王游不會放棄與雷神之間的大好形勢，反而若是得當，甚至可以借助此事，更上一層樓。
腦海中，再次將謀劃過了一遍，確保暫無紕漏後，朝著雷神傳音道，“雷神大人，我有辦法，對付無我。”
忽然听到王游傳音，雷神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但表面不動聲色，“什麼意思？”
“我雖然不清楚奪舍之術，但想來無我成功之時，應該會有一時虛弱。”
王游解釋道，“想來雷神大人，是想打算趁此機會，一鼓作氣，取得上風。”
“沒錯。”
這不是什麼秘密，王游能看破，雷神並不意外。
“可雷神大人，若無法解決無我，尚泣心的因果還在，事後大人必將會被其掣肘。”
一語點醒夢中人。
王游的話，讓雷神陷入沉思。
通過無我的幾度表現，饒是雷神捫心自問，他也無法保證，即便贏了斗法，無我不會暗中陰他一手。
尚泣心是對付北辰歆的關鍵。
不能有任何意外。
“你有什麼辦法？”
听到雷神語氣中的迫切，王游知道穩了，隨即整理心緒，“希望雷神大人，現在比斗。”
“什麼？”
雷神面色一怔，原本他想著，既然王游猜到無我奪舍成功後，會有虛弱期，必將會選在那個時候布局，可沒想到會是現在。
那源源不斷的黑影……
又感知古戰場中，仍舊濃郁的煞氣。
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