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御靈師!
    騙人者,除卻自己,對其他人天生便沒有信任可言。
    甚至高明的騙子,連自己也不相信。
    其實,這也人的通病,只不過對于騙子來說,因為長久活在虛假之中,以己度人也好,看透一切也罷,遇到任何意料之外的事,都會第一時間保全自己。
    其實王游臨時起意,也只不過是想得到那封靈術,大海撈針殘卷。或者說,更多是想知道那無名小島背後的秘密。
    王游不是好奇,也不是直覺,只是因為這里是震州,雷獄所統治的震州,元老會在這千年里,不斷銷毀流傳在九州的上古術法道統,為的就是宣揚他們那閹割版,施行愚民之術。
    而如今在震州的一個個無名小島之上,存在封靈術殘卷,是不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
    燈下黑?或者說雷獄所尸位素餐?
    無論哪一種,能讓雷獄所那群瘋子都疏忽遺漏的地方,若說平平無奇,也太過于胡扯了。
    原本沒有那子規的人,王游也會利用人遮面繼續自己的引導,如今既然被子規組織的人搶先了,王游也是樂見其成。
    其實張順信不信都不重要,甚至說王游都希望張順不相信。因為從始至終,王游就沒打算讓張橫活著。
    子規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即便是自願或是被迫,當他們開始欺騙別人那一刻,便已經選擇同流合污。
    王游不是聖人,也沒有那精力去感化,或者救贖。
    因為南牧風,因為子規鴉,王游對子規組織,沒有半分好感,甚至可以說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其實張順根本想不到,王游絲毫不在意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寶物。加之子規的人的出現,讓張順先入為主,以為和王游是一伙的,都是圖謀那顆淨水獸靈珠,所以根本不會對無名小島有所提防。
    如今,鋪墊好一切,那接下來便是收網。
    張橫和張順收好攤位,便走進一家酒館。
    “大哥,真沒事嗎?”
    此刻的張橫,盯著手臂上的黑線,此刻已經到了肩膀,過了腋窩處,朝胸口緩緩移動,不由想起當時王游說的,黑線移到心髒,便是詛咒爆發的時候。
    張順也是看到惴惴不安的張橫,隨後又目光看了一眼那詛咒黑線。
    “你我都上過那個小島,我為什麼沒事?”
    張順伸出雙臂並攏,白皙的皮膚上,沒有任何異常,“你也知道,時隔大半年,如此看,那是不是說大半年,這黑線才到小臂,而如今不到一天,就要爆發?”
    張順的話讓張橫一愣,思索片刻,發現好像真是這麼回事,眼中的慌亂也不由弱了幾分。
    “那無名島是父親留給咱們的唯一財富,利用他咱們拐走了多少人?賺得盆滿缽滿。”
    此刻,張順緩緩開口,“可到頭來,還是被老大騙了,加入了子規,那棵搖錢樹也就飛了。”
    張橫沉默,他知道,其實就是因為他。
    原本兄弟倆利用父親早年留下無名島航圖,編造出埋著寶藏的傳言,哄騙一些做著富貴夢的貪心者。一邊收取贖金,然後將人賣到苦窯,那段時間別提有多麼愜意。
    可結果,正是張橫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心不足,妄圖去欺騙一個封靈衛,結果沒想到那封靈衛是子規的人,也就是他倆現在的老大。
    雖然如今兄弟倆都加入了子規,成為封靈衛,但也只是最低級的存在。
    至于那無名島,也被老大佔為己有,兄弟倆如今每天干的與之前相同的勾當,只不過目標從普通人,變成了那些修行者。
    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兄弟倆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之中,他們知道一旦那些被哄騙的人活著回來,一定會找他兄弟倆算賬。
    所以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寧可放棄,也絕不會出錯。
    “老大說過,小心謹慎,尤其是子規的人。”
    張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著張橫,對于這個兄弟,他清楚,雖然沒什麼腦子,但起碼听話。
    “大哥,我明白了。”
    此刻的張橫點了點頭,一直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不由端起酒敬張順一杯。
    酒過三巡,當張順和張橫準備起身離去時,張橫忽然一個踉蹌,徑直栽倒下去。
    這個舉動,讓一旁的張順,先是一愣,瞬間直接撲到張橫旁邊,不由用手推搡著張橫的身體
    “橫子,橫子,張橫!”
    張順不斷呼喊著張橫的名字,試圖喚醒張橫,隨著張順用手將張橫的腦袋托起,瞬間發現張橫睜大雙眼,此刻瞳孔漆黑如墨,沒有一絲其他顏色,整張臉布滿著宛如蜘蛛網的黑線,很是猙獰。
    酒館中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是紛紛起身,尤其是看到張橫那死不瞑目的臉,不約而同看向自己的酒桌,慌張恐懼之余,甚至有人開始用手指扣著自己的喉嚨,顯然是以為這酒菜有毒。
    而酒館的掌櫃伙計,也是呆愣當場,畢竟眼前發生的事太過于詭異,就連一些朝外逃跑的客人也沒有阻攔。
    瞬間,整個酒館亂作一團。
    張順好似想到什麼,不由掀開張橫胸前的短褂,此刻那黑線已經張橫的心口處,漸漸凝聚出一個玄奧的印記。
    張順整個人宛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把推開張橫已經漸漸變涼的身體,癱坐于地的他,不斷用手向後支撐,試探遠離張橫般。
    “真的有詛咒?”
    張順此刻有些傻眼,雙眼呆滯,直勾勾盯著張橫,恰巧此刻張橫的臉是扭到他這一邊,兄弟倆陰陽兩隔,卻是四目相對。
    遭受無妄之災的酒館掌櫃伙計,此刻看著張順,在他們的酒館死了人,顯然是怕張順會找他們算賬,不由緩緩朝一旁無人注意的地方踱步。
    此刻的張順,顯然沒有心情去敲詐酒館掌櫃,因為他下意識發現,自己的手臂奇癢無比,抬起胳膊,手腕處,一道黑線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白皙的皮膚上。
    張順瞬間瞳孔收縮,整個人以一個很奇怪的姿勢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直接朝外跑去。
    這個舉動,也是嚇壞了酒館內的眾人。
    不遠處,王游看著張順那不顧癱軟雙腿,慌不擇路的樣子。
    “身體素質真好,換做一般人估計早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