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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棄在諸羽家安定下來之後,第二天便迫不及待地要進入那火窖之中開始修行。諸羽乾涯在他進去之前再三叮囑,讓他切不可硬撐,感覺稍有不適就要立刻出來,否則中火毒太深的話便無法驅除干淨。
進入石室之後,韓棄躍上石台,開始修習天雷地火刀中的火字訣刀法。如今這套刀法他已經略有小成,只是自身靈力尚顯不足,需要通過反復練習這套刀法來提升靈力。
第一天,韓棄在這火窖之中只支撐了半個時辰不到便全身漲紅地撤了出來,一個月後,他終于能堅持一個時辰以上,而三個月後,他已經可以每日在火窖內呆上三個時辰。
只是自此之後,諸羽乾涯也給他限制了時間,每日在這火窖之中切不可超過三個時辰,否則他體內積累的火毒就沒有辦法再清除了。
韓棄也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每日只在火窖內修煉滿三個時辰,不多也不少。三個月下來,他感覺體內靈力相比以前的確有了些新變化,而火字訣刀法施展出來也會伴隨著陣陣熱浪,這些細微的變化都令他欣喜異常。
這三個月內,織野家也曾派人來諸羽家找過他,但是卻被諸羽乾涯硬生生給擋了回去,為此,織野、諸羽兩家的關系徹底降至冰點,廚聖宴在東島上的生意也難免受到不小的牽連。韓棄將這一切默默地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感激,更加決意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諸羽家。
半年後的一天,韓棄正在火窖之中修煉火字訣刀法,見自己長刀流轉之處,已經頗有聲勢,心中不禁暗暗欣喜,想不到自己在這火窖中修煉居然還有事半功倍的好處。要知道,半年之前自己的火字訣刀法尚才小成,想不到時隔半年居然進步神速,恐怕離刀法大成之日已經不遠。
他心中興起,有意要試試自己目前的力道,于是便運起全身十二成靈力,手中念秀對著四周鐵水凌空虛斬,身前鐵水頓時猶如炸裂一般向兩旁激起軒然大浪。
“瞧這聲勢,怕是有四十余尺的力道了。”
可韓棄還來不及高興,便突然感覺從丹田之處傳出一陣炙熱的灼燒感,疼得他幾乎無法忍受,慌忙之下立即便調集靈力企圖壓制這種感覺,誰料不運靈力還好,一運力之下,全身經脈也染上了那種灼燒感,劇痛瞬間走遍全身,通體青筋立時暴起,渾身肌膚也漲紅得像要滲出血來。韓棄當即便有些支撐不住,險些一頭栽進腳下沸騰的鐵水里,好在他強行咬牙穩住心神,腳下運起三千渡的疾行身法,飛掠出了火窖。
每日都準時在練功房外等候韓棄出關的諸羽乾涯,見到韓棄飛身出來後又立馬倒在地上不停掙扎,立即明白是出了岔子,一探之下,發現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火毒攻心,當下不容多想,立刻扶起韓棄的後背,以自身靈力替他盡力驅除火毒。
經過好一番折騰之後,韓棄這才感覺體內的灼燒感略減,急忙定住心神,問諸羽乾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諸羽乾涯長嘆一口氣道︰“唉,看來我們還是小覷了這火毒的厲害。本以為限制你每日在火窖內的時間,再加上完事後的膳食調理和你自行運功驅毒就不足為懼。沒想到,這火毒卻如此刁鑽,隨著你每日新修得的靈力竟然深入丹田不出,乃至你每日運功驅毒時都無法發覺。你剛才在火窖之內是不是動用了丹田內的全部真力?”
韓棄痛苦地點頭道︰“的確,我想試試自己如今的力道。”
諸羽乾涯繼續道︰“這就是了,經過你這麼一牽引,半年來暗暗累積的火毒全部被扯了出來,火毒攻心,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韓棄聞言忙道︰“那火毒攻心又會怎樣?有性命之憂麼?”
諸羽乾涯見他著急,反倒笑了,道︰“你不必擔心,興許是老天佑你,那火毒才累積半年便被你誤打誤撞牽引了出來,這點程度的火毒還不成氣候,你只會受些痛苦,並無性命之憂。若是再晚個半年再發現,那恐怕就難說了。”
韓棄聞言,心中猶自後怕不已,若非自己幸運,恐怕還真得被這火毒給玩死,看來以後再修煉之時務必要更加小心。
諸羽乾涯知他心中所想,接著道︰“這火毒攻心恐怕會持續好些天,在它退卻之前你萬萬不可再入那火窖。而且這灼燒感也非常人能夠忍受,你須得有一番痛苦受了。”
韓棄卻咧嘴一笑,道︰“知道痛,說明還有命在。我對老天可是感激不盡了。”
諸羽乾涯心中暗自佩服,道︰“我會讓廚子多給你做些減輕火毒的料理,希望多少能夠起點作用。”
韓棄感激地點點頭,心想,看來短時間之內是無法再調運靈力了,不如趁這段時間好好修煉詭術,再弄些木頭來補補雕刻。自從來到諸羽家之後,一直忙著修煉刀法和詭術,每日里留給雕刻的時間並不多。
一念及此,韓棄便再也顧不得體內灼痛,拜托諸羽乾涯給他弄來一堆新木頭之後,第二日便窩在房中專心致志地惡補起雕刻來。
和師父伊賀修喜歡雕刻些花鳥魚蟲之類的小巧物件不同,韓棄一直鐘情于雕刻人像,對此伊賀修也沒有發表過什麼意見,反正雕什麼都是雕,只要是使用長刀進行雕刻,從而達到手刀合一、得心應手的目的就成。之前為了給伊賀姍姍準備一個能夠拿得出手的禮物,他可沒少在人像的細節上花費功夫。
但這一次,韓棄原本是打算雕刻一個娘親的雕像的,只是他按照記憶里娘親的模樣雕成之後,卻發現它根本不像娘親,反而還是像伊賀姍姍更多一些。
其實所謂雕刻,無非就是將心中所想的人或物一刀一刀從原料上剝離出來的過程,而他心中一直對伊賀姍姍戀戀不忘,所以刀下自然暴露出心思。這半年來,他也曾多次開口拜托諸羽乾涯幫他打听有關伊賀姍姍的消息,但也不知是不是諸羽乾涯不願見到韓棄因兒女私情荒廢了修行,或者壓根就沒有派人打探,每次帶回的消息都只有那一成不變的四個字——一切安好,至于其他情況,概不透露。
一陣敲門聲突然傳來,打斷了韓棄紛亂的思緒,但他尚未出聲請門外之人進來,房門便已然被推開了。韓棄苦笑了一聲,願意來搭理他而又喜歡不請自入的,整個諸羽家只有一個人。
一改往日丸子頭形象,改扎了兩根羊角辮的可愛少女諸羽妍冰一陣風似地躥到了韓棄床前,搖晃著滾圓的小腦袋將他一陣上下打量,不無擔憂地詢問道︰“韓棄哥哥,大哥他剛跟我說你中毒了,沒事吧?”
韓棄伸手捏了捏她那粉嫩的臉頰,笑著道︰“我沒事,也沒有中毒,只是練功出了些岔子,需要休息幾天。”
諸羽妍冰見他果真一切如常並無大礙,這才轉憂為喜道︰“沒事才好,剛才听大哥說的時候可擔心死妍冰了。”她轉眼瞧見韓棄手中的木雕,立即一把奪過,道︰“韓棄哥哥原來又在雕刻呀,讓妍冰看看你這次雕得是誰。”
韓棄忙紅著臉從她手中奪回木雕道︰“我雕得是我娘親,最近練習的比較少,雕得不太像。”
“嘻嘻,那韓棄哥哥你臉紅個什麼呀?”諸羽妍冰俏皮地搖晃著兩根羊角辮,斜著眼壞笑道︰“我猜你雕得肯定是伊賀姐姐,對不對?”
韓棄被她說破心思,臉上羞澀更盛,臉皮薄的他直接一把拎起她的後勃領,邊往門外拽邊道︰“小丫頭別胡說,我要休息了,你去找你二哥三哥玩吧。”
“什麼小丫頭!”諸羽妍冰表情郁悶地掙開他的手掌,撅著嘴道︰“你不過就比我大兩歲罷了,肯定是被我說中了才覺得不好意思。”
韓棄不想再招惹她,強行將她抱起放到門外,正準備出言打發她幾句,卻突然意識到宅院之內格外的安靜。他的住所離練功房不遠,眼下又正是晨練之時,平日里傳來的動靜可不小,怎麼今日卻安靜地出奇?
他有些疑惑,隨口問諸羽妍冰道︰“怎麼今天大家都不用練功嗎?”
諸羽妍冰正為剛才被他強行攆出房外的事生著悶氣,撅著小嘴回答道︰“大家都聚在大哥的書房里談事情呢,本來我也想听听他們在說什麼,可大哥說你中毒了,讓我來看看你。哼!早知道你會一個勁得攆我,我才不稀罕來看你呢!”
韓棄聞言追問道︰“是你大哥讓你來看我的?”
“那不然呢?”諸羽妍冰沒好氣地道︰“我又不知道你受傷了!”
韓棄從她的話中察覺出些許不合情理的地方,昨天自己火毒攻心後,諸羽乾涯還叮囑自己務必要好好休息幾天,可為什麼今天一早卻又讓諸羽妍冰這個小麻煩精來打擾自己休息?
好在他腦袋足夠聰明,稍微一尋思很快便猜了個大概,于是他蹲下身子擠出笑臉,哄著悶悶不樂的妍冰道︰“好妹妹,是哥哥錯了,哥哥剛才不該攆你。我房里還有許多好玩的木雕,只要你喜歡,哥哥全送你。”
諸羽妍冰頓時喜笑顏開,蹦蹦跳跳地沖進屋子,歡呼道︰“哪呢哪呢,木雕在哪呢?”
半個時辰之後,韓棄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那些木雕被眼前的少女一個個給辣手摧花,卻根本不敢出聲責罵,反而一個勁地陪著她鬧,好不容易听到有敲門聲傳來,他立即得救般的飛奔著打開房門後,諸羽乾涯走了進來,沖正和滿地木雕玩得不亦樂乎的妹妹招手道︰“妍冰,不能再打擾哥哥休息了,快出去吧。”
諸羽妍冰這才戀戀不舍地用衣服兜著一大堆木雕走了,待她走遠後,韓棄便開門見山地問道︰“諸羽大哥,發生了什麼事情?”
諸羽乾涯表情先是一怔,隨後嘆道︰“唉,果然瞞不住賢弟啊,府上確實發生了一些事,不過與賢弟無關,你只管抓緊休養好身體就行。”
韓棄卻堅持道︰“既然大哥有意支開妍冰,我猜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你不妨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說不定我能幫大哥出出主意。”
“唉。”諸羽乾涯兩條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道︰“都是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成天就知道在外面給我惹是生非,這一次可算是栽了大跟頭了,惹上了個厲害角色,被人給活生生地給刺瞎了雙眼!”
韓棄聞言也吃驚不小,直呼道︰“他們惹誰了?怎麼對方出手竟如此凶殘?”
其實韓棄對諸羽乾川和諸羽乾井這兩兄弟並沒有什麼好印象,雖說兩兄弟平日里仗著家世在這關中一帶任性胡鬧,沒少讓諸羽乾涯替他們擦屁股,可兩兄弟的本性並不算太壞,不至于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怎麼就招來了這等惡果?
于是他忙追問道︰“大哥可否查到是何人所為麼?”
諸羽乾涯面色沉重,搖頭道︰“不知。”
韓棄卻根本不信他這話,“不可能,諸羽大哥你無須瞞我,憑諸羽家在關中一帶的勢力,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連行凶之人都查不到。”可話剛出口,他心中便砰然一動,問道︰“難不成是織野家的人?”
諸羽乾涯見瞞不過他,只好坦白道︰“不是,並不是織野家的人。根據我弟弟的描述以及手下人的情報,我基本可以確定,行凶的應該是藥王胡家的長子胡師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