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術士歌

第九章 海上賭場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十指青鋒 本章︰第九章 海上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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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年前。

    東島與中原雖只有一水之隔,但若是坐船橫渡兩地,沒有三天水路是到不了的,外加這片水域風浪難測,因此,一般私人擺渡船是絕少有願意橫渡兩地的。

    是故,這片水面上的來往船只大多是由兩地巨賈出資建造的巨型客船,不僅可載客輸貨,甚至還在船上坐起了生意,逐漸衍生了酒館、賭場、甚至是妓坊這類行當。這一切雖說都是商人累積資本的手段,但也著實讓這空曠海面上的三天旅程變得不再枯燥和難熬。

    這艘“殷滿”號便是中原乃至整個北穹境都首屈一指的大富商殷家出資所造,當年制造出第一艘超大型客船的便是殷家,首個想出在船上開設酒館、賭場、妓坊的也是殷家。不得不說,殷家作為累世經商的商界巨擘,無論其目光的前瞻性,抑或是其經營策略的創造性,都委實讓人折服。

    這次的“殷滿”號同樣大獲豐收,滿載著各種貨物及數百乘客,自中原南海碼頭出發,向著東島破浪而去。

    時值晌午,船上最熱鬧的還要屬賭場,搖盅聲、擲骰聲、贏錢者興奮嚷嚷聲、輸錢者搖頭嘆氣聲,各色聲音和這水面風浪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海面上獨有的一道旋律。

    當然這種旋律也有被打斷的時候,比如遇到巨浪後船身搖晃的時候,這旋律便會停頓上片刻,但片刻之後待船身恢復平穩,旋律便又會餃接上。又比如有人搗亂,那這旋律便會停上好一陣子了。

    而眼下,這旋律已然停止,可船身卻依舊平穩。

    “你出老千!”

    是來自賭場的一聲暴喝打斷了旋律。

    賭場內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賭局,朝著聲音來源張望過去,只見一名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單手提著一名縴瘦少年的兩條胳膊,幾乎要將少年那副瘦小身板給拽得雙足離地,不得不踮著腳尖方能堪堪站立。

    “放開我!”

    衣著寒酸破敗的少年,不斷扭動著被大漢一只手掌就給鉗制住的兩條胳膊,憋得滿面通紅,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好不容易掙脫之後,他喘了幾口粗氣,下意識扶了扶頭頂的破布帽,昂首迎著大漢凶狠的目光,沉著嗓子辯道︰“搖盅的是你們的人,開盅的也是你們的人,我從頭到尾雙手壓根沒踫過賭桌,你憑什麼說我出老千?”

    大漢聞言一聲冷哼,斜著嘴角朝賭場入口處一指,冷笑道︰“那牌子上的字你可識得?莫要以為有些小手段,就能隨處撒野,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場子!”

    入口處立有一塊醒目的朱漆木牌,上書約摸著一字能有半斤重的兩個墨黑大字——“禁術”。這里所謂的禁術,自然不是指某種被禁止使用的秘術,而是指在賭桌上,禁止使用術法出千的意思。

    少年對此卻是不屑一顧,非但沒有要承認的意思,反而甚是跋扈,沖那體形足足是他三倍的大漢腳下輕輕呸了一口,嘲諷道︰“我還真不清楚這是哪家的場子,養的竟是些亂咬人的瘋狗!”

    若是按照市巾街頭的通俗展開,接下來,那位滿臉橫肉的大漢就要暴跳如雷,然後一拳砸過去,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揍得七葷八素。

    可奇怪的是,在縴瘦少年那般譏諷羞辱之下,身材魁梧的大漢居然並未動怒,反而滿不在乎地嘿嘿一聲賤笑,冷靜地道︰“看來,你是不服氣呢,這樣吧,既然這里是賭場,那我們就按賭場的規矩賭上一局,你看如何?”

    少年不卑不亢,朗聲應道︰“只要賭注合適,賭上一局又有何妨?”

    大漢見他應戰,臉上笑意更盛,搓著一對寬厚手掌,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賭桌,緩緩道︰“如果我輸了,先前出千之事便算是我何通看走了眼,到時候我跪在地上叫你一聲爺爺給你賠罪,這張賭桌上的莊家銀兩,你能拿走多少便拿多少。”

    少年瞥了一眼方才那賭桌,莊家跟前的那堆銀兩不說一千至少也有八百兩,想不到眼前這名貌似只是一個賭場打手的大塊頭,在這賭場內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權限,還是說他有穩勝不賠的把握不成?

    “不過若是你輸了的話,你也不必太擔心。”自稱何通的大漢頓了頓,收起先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猛然瞪大眼楮惡狠狠地盯住少年,舔著嘴唇他砸吧道︰“只要讓我咬下你一塊肉就可以了。”

    此時的賭場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圍成了一個人圈,將大漢何通和縴瘦少年圍在了中間,大漢話音剛落,便引得在場眾人一陣嘩然。那少年方才不過隨口奚落大漢的一句話,此刻居然成了大漢提出的賭注。

    少年的表情並沒有多大波動,但心里已經開始打起退堂鼓來,只是年輕人大多是薄面皮,事已至此,他此刻若是有半點服軟,豈不是要被全船的人整整恥笑上三天?

    很快,有人搬上來一張賭桌,上面放了三個鐵盅,里面各有三粒骰子,規矩非常簡單,比猜大小,三局兩勝。一方搖盅,另一方叫停,由叫停者先猜大小。叫停者猜大,搖盅者便是猜小,反之亦然。

    二人隨便從賭場內找了一人來拋銀幣,正面代表何通搖盅,反面代表少年搖盅。一切就緒,第一局是少年搖盅,何通叫停。

    少年拿起空盅搖晃起來,伴隨幾個利落的抖動,將三粒並排擺放的骰子從桌面一一鏟入盅內之後,開始了一連串劈里啪啦的搖盅,片刻後何通叫停,少年手上動作應聲而止,將鐵盅重重地坎放在盅盤上。

    “二三六十一點大。”

    何通得意地笑了笑,示意拋銀幣的那人上前開盅,果然是二三六十一點大。何通臉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他不僅猜對了大小,甚至連每顆骰子的點數都絲毫無差。

    第二局輪到何通搖盅,少年叫停。值得一提的是,那少年似是有意遲遲不叫停,刻意讓那大漢不停地搖晃著鐵盅,這不免又惹得周圍人群一陣擔心,生怕那大漢不夠耐心就要掀桌子開打。

    “停!”

    听到少年終于遲遲開了口,大漢何通雖沒發作,卻也沒好氣地瞪著他,少年卻不以為意,緩緩報出點數。

    “二三六十一點大。”

    還是先前那人開盅,結果依然是二三六十一點大。落拓少年非但也猜中了每顆骰子的點數,更厲害的是,這局的點數和上一局一模一樣,難不成他是故意等那大漢搖到這個結果才叫停?

    “哼!”

    何通對此自然是不屑一顧,冷哼了一聲。第三局輪到他先猜大小,只要不出意外,他有必勝的把握。

    最後一局,少年輕咬著嘴唇,緩緩伸手握起盅盒,一時間心思百轉,表情不覺變得凝重起來。

    頭一局時,少年之所以能夠準確猜中點數,並非是他身懷什麼高超賭技,能夠隔盅听骰,而是將自身靈力悄悄探入盅盒之內,從而感知到點數。可第二局時不難看出,那名喚作何通的大漢顯然也是位身負修為的行家里手。只是接下來這決定勝負的第三局輪到對方先猜大小,若是不暗中再使點其他手段的話,這一局,少年只怕是必輸無疑。

    少年眉宇間露出一股猶疑不決的神色,其實他早就猜到,那大漢的身份顯然並非一名賭場打手這般簡單,單是先前能夠看出自己在賭桌上利用法術出千,便已經明白何通同樣是一位修術者。而少年之所以還要冒險接下賭局,除了面子上過不去之外,最主要的是因為少年清楚地知道,這大漢的本事與他只在伯仲之間,他並非完全沒有勝算。

    少年將三粒骰子一一鏟入鐵盅,一邊猶豫著,一邊輕輕搖晃著鐵盅,可大漢何通卻壓根無意拖延,只听少年幾乎還沒怎麼搖晃,便大喊了一聲“停”。

    只見大漢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坎置在桌面的鐵盅他看都未看上一眼,便一臉得意地報出了這一局的點數。

    “二三六,十一點大。”

    圍觀的一群賭徒們頓時七嘴八舌地議論了開來。

    “天下竟有這等巧事?三次的結果難道真的一模一樣?”

    “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殷滿號上這位新來的賭場管事還有些真本事,瞧他那股子得意勁,顯然是成竹在胸!”

    “難不成這少年要輸?若他輸了待會真的會被咬塊肉下來麼?

    看熱鬧的人群在這最後關頭變得聒噪起來,甚至有人開始借著這件事賭將起來,倒真不愧是一群賭徒。

    人群中只有少數幾個人沒有說話,其中一位看上去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哥尤為惹眼。他身著一襲華貴藍色長衫,身材頎長,面容俊逸不凡,約莫二十歲左右光景,渾身上下無處不透露出一股翩翩貴公子的氣質,很難想象這樣一位青年俊彥居然也會混跡于賭場這類不堪之地。

    此時的他正虛眯著眼盯著桌上最後一枚鐵盅,所謂行家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在這賭場之內,除了中間那兩位當局者,他這個旁觀者也是現場為數不多的行家之一。

    賭桌上的鐵盅還沒有被掀開,負責開盅的那人似是有意要迎合眼下即便是在賭場里也難得一遇的刺激氛圍,遲遲沒有開盅,可他並不知道的是,在那萬眾矚目的鐵盅之內,本該早就靜止的三粒骰子,如今依然在骨碌碌地打著轉。

    而大漢何通和那縴瘦少年的雙手不知何時都已轉移到了桌下,想必正在各顯神通吧。當然,能察知這一幕的,在場眾人中卻是少之又少。

    鐵盅最終還是被打開了,三粒骰子在鐵盅被掀開的瞬間靜止不動,而結果讓卻讓所有人都大呼意外。

    四五五十四點大。

    大漢何通雖然猜對了大小,可是點數卻一個都沒猜中。

    對此,何通並不尷尬,既然猜對了大小那就代表他贏了賭局,他望向少年,咧開嘴發出一聲冷笑。

    “你輸了。”

    少年表面竭力保持鎮定,但躲閃的眼神出賣了他內心的慌張,他定了定神,故作輕松地笑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按照約定,我便讓你咬下一塊肉。”說罷,他竟然主動卷起衣袖,露出一小截手臂,舉到大漢的臉前,手腕處有一道隱秘輝光一閃而逝。

    少年身上穿的是一件並不如何符合他縴瘦身材的寬大破麻衫,談不上有多整潔,甚至不少地方還沾著污漬,一副窮酸至極的模樣,可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臂皮膚卻白淨異常,連一般男人該有的毛孔都未曾見到,與髒兮兮的衣袖對比分外鮮明,令人不禁聯想起“出淤泥而不染”的光景,更是讓在場不少人都懷疑起眼前這位少年的性別來。

    大漢何通也有些意外,誰能料到這落拓少年居然生了一截比尋常女子還要白淨光滑的手臂,想到要在這截無暇白璧上咬上一口,他一時竟有些不舍起來。

    寒酸少年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舉著胳膊干等了片刻,見大漢遲遲沒有反應,他大方收起手臂放下袖口,笑道︰“既然是你自己不肯收這賭注,那小生也不勉強,就此告辭。”說罷,轉身便要離開賭場。

    大漢何通依舊杵立原地,不說話也不動作,直到恍惚間感覺身後被人用力拍了一掌,登時渾身上下一個激靈,像是從睡夢中突然醒轉一般,他暴喝道︰“站住,險些著了你的道,想騙你何爺,你還嫩著呢!”

    語畢,欺身而上。

    少年心道不妙,再不敢耽擱,腳下加速就想溜之大吉,可沒想到那大漢何通雖然體形笨重,速度卻並不慢,只一個縱身便躍到了正欲腳底抹油的少年身前。

    脫身未果的少年頓時分寸大亂,揮掌便向攔路大漢扇去,卻被大漢一手輕松逮住,試了幾次未能掙脫,另一只手索性彎指成爪,對著大漢的臉胡亂抓了幾下後,但很快也被大漢一把擒住。

    大漢的臉被抓出了幾道血槽,模樣更顯猙獰,可他顧不得這些,將少年兩只白皙的手腕交握到一只手中,而後高高地向上提起,如捉兔一般將其懸空提了起來。

    只听他冷笑著道︰“想不到你還會些個迷魂咒術,險些就著了你的道,今天你爺爺我非咬下你一塊肉不可!”說罷,大漢一把將少年右臂的袖管齊肩扯去,露出整條蓮藕般的白嫩胳膊,騰出手來扭送到嘴邊,作勢便要一口咬下。

    少年此刻是真的慌了,但奈何雙手掙脫不得,唯有拼命搖晃腦袋,雙腳也一通亂蹬,激烈掙扎之下,頭上的破布帽被掙脫,三千青絲頓時毫無保留地傾瀉了開來。果然是女扮男裝的“少年”此刻卻已全然顧上不這許多,只是雙腿瘋狂地踢踹著大漢那堅硬如鐵的身軀。

    “哈哈,果然是個娘們!”

    何通肆意地大笑,望著手中待宰的羔羊,完全不理會她的掙扎,冷聲道︰“可就算你是個娘們,規矩就是規矩,願賭就得服輸,你這塊肉,我是非咬不可!”說罷,張開大口,對著那潔白玉璧般的手臂一口咬下。

    少年、不,少女心下大駭,奮力甩動頭部,揚起三千青絲,狠狠掃過何通的面部及雙眼,趁其束縛住自己雙臂的單手力道略有松懈、身體得以稍稍下墜之際,腳下猛然聚力,朝著大漢的襠部全力踢下。

    何通不曾防著有這一招,下身吃痛,終于惱羞成怒,雙手將少女橫提而起,向著賭場內堂全力丟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自人群中躍起,掠向那橫飛出去的少女,趕在她即將結結實實撞向牆壁之前將其環腰抱住,而後兩人在空中旋轉半圈,方才飄然落地,整個過程甚是瀟灑不凡。

    橫空出手的是先前人群中那位氣質不俗收獲青眼無數的藍衫貴公子,只見他穩穩接住那名女扮男裝的少女,落地之後放並未多過留戀懷中溫潤如玉的佳人,只是沖其微微一笑,便將她放了下來。

    “謝謝公子。”

    被救下的少女此刻已然恢復了冷靜,暴露了女兒身的她,一改先前的桀驁態度,僅僅是對著恩人道謝,便已經羞紅了臉頰,十足的嬌羞姿態。

    “不客氣。”

    藍衫貴公子望著與方才表現判若兩人的少女,盡管他早已看穿她是女扮男裝,卻也沒料到竟還是一位姿容絕世的妙齡璧人。不施粉黛,自染天香,粗布陋服,難掩國色。藍衫貴公子的腦海里浮現出這些溢美之詞,望著眼前嬌羞的少女,一時間不由看得痴了。

    少女感受著他炙熱的目光,雙頰飄紅更甚,不由輕咳兩聲,藍衫貴公子這才回過神來,道了一聲失禮,趕忙褪下身上的藍色長衫替短衣缺袖的少女披上,而後移開目光堅決不再看她。

    惱羞成怒的大漢何通此時推開人群趕了過來,正準備大鬧一番的他,眼角卻掃到了人群中一位儒雅文士打扮的白衣青年,臉上表情頓時一滯,隨後趕忙露出一副恭敬神色,不再去管那少女,朝那白衣青年靠了過去。

    “一點小事,怎麼還驚動了安爺。”大漢何通沖白衣文士低聲下氣地陪著笑,隨後拍著胸脯保證道︰“不勞安爺您費心,小的馬上就處理好。”

    被喚作安爺的白衣文士年冷著一張面孔,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搖了搖手中一柄折扇,自顧自在賭場內堂尋了一把椅子,一聲不響地坐了下來,似乎是要看著那何通把事情處理完。

    何通明白他的意思,轉身朝著貴公子和少女走了過去。只見他沖那名樣貌氣質皆屬一流的貴公子抱了抱拳,不無恭敬地道︰“在下何通,乃是這船上賭場的管事,您身邊這小女娃壞了賭場規矩在先,被我識破後不服氣,與我輸了賭約在後,卻拒不償還賭債,雖然她是個女娃,但亂我賭場規矩者絕不可姑息,還望閣下莫要多管閑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褪去一襲藍衫的貴公子聞言不卑不亢,微笑著拱手道︰“並非在下要多管閑事,奈何舍妹性子頑劣,開罪了貴賭坊,實屬在下管教不嚴之過,還望何管事您大人有大量,海涵一二。”

    何通聞言,心中怒意陡升。這兩人一個衣著光鮮,一個寒酸至極,況且方才他听得真切,那少女向他道謝,分明稱呼其為公子,這兩人明顯是萍水相逢,可這廝卻黃口白牙硬將其說成妹妹,這不是存心把他何通當傻子糊弄嘛?

    可怒歸怒,大漢何通的養氣功夫倒也不弱,他強壓下心頭不悅,只是加重了語氣,問道︰“她當真是你妹妹?”

    貴公子尚未回應,一旁的少女端的是反應敏捷,上前一把挽住前者的胳膊,頓時便梨花帶雨般地哭將起來。

    “哥!嗚嗚嗚,這大塊頭他欺負我,你可要替妹妹我作主啊。”她一邊有模有樣地假哭著,一邊還不忘悄悄朝大漢擠了個得意的鬼臉。

    大漢何通幾時受過這般窩囊氣,額頭青筋悉數暴起,一雙沙包大的拳頭捏得 啪作響,若不是他的頂頭上司安爺就在一旁看著,恐怕當場就要暴走。好不容易咽下這口氣,他一改先前那副勉強還算和善的面孔,陰沉著臉望向那名越看越不順眼的小白臉公子哥,冷聲道︰“這可是你自找的,既然你自稱是她兄長,那她欠下的賭債,你是不是要代她償還?”

    貴氣公子拍了拍腰間鼓鼓的荷包,裝著糊涂他明知故問道︰“不知舍妹欠了多少賭債?若是數量不是太多的話,在下自問還能償還得起。”

    何通冷笑一聲,不願再與他周旋,直言道︰“你妹妹她輸得不是銀兩,而是她手臂上的一塊肉。你若委實心疼她,我倒是可以破個例,讓你代妹還債,也免得我何通落得個欺負女娃的口舌。”

    貴公子皺了皺眉,面露幾分難色,為難道︰“這可不成,何管事這一口下去,在下這條胳膊恐怕就廢了。這樣吧,不如請何管事與在下再加賭一局,倘若在下僥幸贏了,就懇請何管事大人有大量饒過舍妹這一回,如若不勝,在下則當場自斷一臂,以消何管事之怒。”

    沒想到這外表粗糙的大漢卻精明得厲害,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公子哥顯然並非常人,他何通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會看不出來?當即連連擺手道︰“不行,今天賭夠本了,再賭恐怕是要陪個精光,不賭,不賭!只求能將今日里的賭債收回來就成了。”

    貴公子聞言搖頭苦笑了一聲,道了句“那便沒辦法了”,隨後低頭附在少女耳邊悄聲交代了幾句,片刻後他抬起頭,微笑著道︰“在下與舍妹商議過了,這次的確是她有錯在先,一切後果也該由她自行承擔,她如今已經認錯,也甘願償還賭債,就請何管事您收債吧。”

    貴公子剛說完這話,一旁的少女竟真就乖乖走到了何通跟前,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抬起先前被扯去袖子的那只潔白手臂,湊到了他的嘴邊。

    事情的反轉太過突然,兄妹倆如此爽快的表現,反而讓何通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定了定神,先是用眼神請示了坐在一旁的安爺,見後者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見機行事,于是索性把心一橫,豁了出去,道了句“這是你們兄妹自找的”,張口便朝那玉臂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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