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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軒經過墨傾珞的時候微微點頭示意,墨傾珞也是淡淡一笑回之。
其實,方才她一看到陸軒的時候,就想打招呼來著,可話已經到了嘴邊,卻見他迅速地移開了視線,好像在刻意回避自己一般,既然如此,自己也只能裝作不認識他。
陸軒走到精致的金絲籠跟前,輕輕把一扇小門推了上去,兩只鸚鵡便蹦蹦 地跳到了他的手上,還撒嬌似的用小臉兒不停地蹭著手背,十分討人喜歡。
這是兩只色澤十分艷麗的金剛鸚鵡,陸軒變著法子讓兩個小家伙表演了好一會兒,又是說吉祥話,又是與在場的人互動,逗得玉貴妃笑容滿面。
“陸師傅,這兩只小東西可起了名字?”玉貴妃撫弄著其中一只鸚鵡的羽毛,一下一下地很是愜意。
還沒等陸軒回答,那只被玉貴妃撫摸的鸚鵡竟自己答上了,“我是阿雪!我是阿雪!”
它撲稜兩下翅膀又落到陸軒的肩上,與另一只鸚鵡並排而立,好像在介紹自己的伙伴一樣,一邊用嘴輕啄另一個小東西的腦袋,一邊發出聲音︰“傻蛋!傻蛋!你是傻蛋!”
引得幾人哈哈大笑。
玉貴妃掩面笑道︰“陸師傅,這名字你起得好像有點偏心呢!不過,倒是好記!”
陸軒略顯尷尬,“讓玉貴妃見笑了,這兩只鸚鵡原本是沒有名字的,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有了這樣的名字!您若是不喜歡,我可以給它們換一個!”
“不必,不必!我還挺喜歡的!”玉貴妃擺擺手說道。
“阿雪,阿雪••••••”一旁的墨傾珞不禁想到了還夢樓的雪姑娘,猜想這鸚鵡的名字莫非與她有關。
之前向陸軒學習訓鳥術的時候,雪姑娘不時就會到鳥舍待上一兩個時辰,偶爾還會為幾人獻舞,雪姑娘與陸軒的相處也是親疏有度、彬彬有禮,那時,墨傾珞從未想過,雪姑娘會與陸先生發生後來的那麼多事情。
玉貴妃離開時,慕容 陪在身側也打算一同離去,卻被墨傾珞叫住了。
“ 王爺,傾珞有話跟您說!”
慕容 身形一頓,回頭站定,看向墨傾珞,“傾珞何事?”
“我,我想單獨與您說幾句話,王爺可否晚些再走?”
慕容 一挑眉,還不等他回答,玉貴妃一邊把他往墨傾珞的身邊推著,一邊囑咐道︰“ 兒,你留下再陪陪傾珞!劍虹,你跟我走,還有,那邊幾個丫鬟也先下去吧!”
劍虹見慕容 點頭,便護送著玉貴妃先行離開了。
玉貴妃臨走時,不時回頭看看墨傾珞與慕容 二人,笑容可掬,心情舒暢,想著墨姑娘一定是因為昨夜 兒的細心照顧,心懷感動,有什麼體己話想單獨對兒子說。
她越想越開心,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甚至“呵呵”地笑出聲音。
跟在她身後的兩個男子,劍虹與陸軒,此時心里卻不似玉貴妃的輕松愉悅,雖是各懷心事,卻都是與同一個男子有關。
留在月華庭的慕容 ,自從眾人離開後,就沒有再看墨傾珞一眼,或者說,他有點兒不敢看。
早些時候,他帶著陸軒給玉貴妃送鸚鵡,隔著遠遠的距離,自己的目光便定在一襲湖藍色的身影上,走近時,他卻開始躲避那抹輕藍的色彩。
昨夜,盡管是墨傾珞喝醉了,他才會與她有一些肢體上的接觸,可他自己知道,他對墨傾珞的心思早已不再單純,他甚至想吻她,想對她做出更過分的事。
這種念頭讓慕容 心中一驚,他從未對一個女子有過如此沖動、強烈的感覺。
他雖然不是什麼良人,更談不上君子,可對于墨傾珞,心中隱隱地希望她過得好,過得開心。
一想到昨晚若不是墨傾珞醉酒嘔吐,他可能真的會控制不住地做出不堪的事情,他就莫名地後怕、自責,他害怕墨傾珞會想起什麼,會因此而懼怕他、甚至厭惡他。
當然,此刻的墨傾珞,看著背手而立的慕容 ,絕對想不到,一向自大驕傲的 王爺正在心中經歷著怎樣的千回百轉。
“ 王爺?”
慕容 不得不轉過身來,依舊不言,平靜的表情里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擔心。
“昨夜,”
兩個字剛從墨傾珞的嘴里出來,慕容 的心髒瞬間“噗通!噗通!”地劇烈跳動起來,一下一下地狠狠撞擊著心房,他仿佛驚弓之鳥般,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投向女子,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我雖然喝醉了,但是我記得很清楚,”
“糟了!她果然還記著!”慕容 背在身後的左手慢慢攥成拳頭,覺得自己有些熱。
“玉貴妃她過來扶過我,我很感謝她!”
“母妃?”慕容 雖然好奇,但懸著的心好像沒那麼緊張了。
“只是, 王爺,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是打算先禮後兵?”這樣一想慕容 反倒輕松了,莫不如讓她稍微發泄一下,大不了自己弄幾處小傷,她是不是就不會生氣了。
“玉貴妃中毒了!”
短短幾個字,將慕容 的思緒徹底弄亂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慕容 還沒反應過來她話的意思。
墨傾珞耐心解釋道︰“ 王爺,我是說玉貴妃中毒了!昨夜她扶上我的時候,我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個時候我就覺得貴妃的脈像不正常,我擔心是自己醉酒弄錯了,今日便又尋了理由,趁機為玉貴妃把了脈,我現在確定,玉貴妃是真的中毒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母妃她一直深居簡出,身邊的宮女、太監在我回京後,也都重新安排過,怎麼會中毒?”慕容 似是不敢相信般緊皺眉頭。
“母妃所中何毒?”他繼續追問道。
“玉貴妃所中之毒名曰‘秋寒’,癥狀與風寒癥幾乎無異,尋常大夫根本查不出。中毒時間越久,中毒者的體溫就會越低,而且會越發沒有食欲,直至滴水不進,油盡燈枯。”
“母妃中毒多久了?你,會解這個毒嗎?”
“從玉貴妃的脈像來看,應該是不到半年,至于解法,我記得在師傅給我的‘萬毒志’上有所記載,不過,那本萬毒志我背得不熟,需要花些功夫才行!”
“萬毒志?”慕容 記起那兩本在竹廬發現的藥書。
在隆城的時候,他刻意向墨傾珞隱瞞了這件事,當時他既是揣著幾分私心,想讓自己暗衛營的人學一學這難得的東西,又想著日後可以憑借這兩本書與墨傾珞多些交集,卻沒料到會有今日這個情景。
其實,在慕容 之後,墨傾珞等人也曾派沈家信使去竹廬尋書,卻一無所獲。
至今墨傾珞都以為是雷霆門的人趁著雲墨山莊變故,找到竹廬帶走了兩本藥書。
“如果沒有萬毒志,你多久可以想到解毒的法子?”慕容 試探地問道。
“我不確定,不過,如果可以用幾滴玉貴妃的血,我就能判斷出‘秋寒’的成分,這樣的話,研制出解藥應該會快上許多!”
“好,剩下的事交給本王,母妃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王爺,您不好奇玉貴妃是如何中毒的嗎?”墨傾珞不解地問道。
慕容 表情嚴肅,目光透著狠絕,“本王知道是誰,既然他們敢動本王的母妃,就休怪本王手下無情了!”
墨傾珞有種錯覺,慕容 的身上好像一下子散發出陣陣寒氣,逼得人心頭微顫。
玉貴妃是他的逆鱗,誰敢傷他的母親分毫,他就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他是要殺人了嗎?”
不知為何,墨傾珞的心里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