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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來到正廳時,墨莊主與墨卿塵正在議事。
墨卿塵一看見柳慕凡,心中詫異,這才想到,原來今日清晨請求進莊求醫的人竟是他。
當墨莊主看到柳慕凡與自己的女兒一同出現時,心中對這個陌生男子多了一分防範。
他與女兒的關系雖然無法如同其他父女般親近自然,可他對她的愛是一點兒不少的,只是不懂得如何表達。他要保護好女兒,絕不能讓她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你就是柳慕凡?”墨莊主走下座位,走近柳慕凡身邊,上下打量著。
“墨莊主,晚輩柳慕凡,師承‘斷劍聖手’斷無恤,今日冒昧打擾您,還望您見諒!”柳慕凡畢恭畢敬地向墨莊主鞠躬作揖。
“起來吧!你為何人求醫?”墨莊主盡管態度有些嚴肅,但考慮到“斷劍聖手”的名聲,他或許可以幫幫柳慕凡。
柳慕凡聞聲直起身,“墨前輩,晚輩的師傅有一女兒,名曰‘斷無瑕’,她從小體弱多病,後親眼目睹師傅遇難,不知為何,自那之後,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全身冰冷、頭痛欲裂。晚輩尋遍名醫,卻無從得治。素聞‘白鶴仙人’與雲墨山莊交情頗深,晚輩懇請墨前輩出面,讓白老前輩為師妹治病!”說罷,柳慕凡再次俯下身,雙手抱拳。
“原來是斷英雄的女兒!我自會盡力相助,不過•••”墨莊主猶豫一下,“白老爺子素來不受拘束、隨心所欲,要他隨你去救人,恐怕需要我父親出面!”
“哪里需要我這個老頭子出馬啊?”
墨莊主話音剛落,只見墨老爺子在下人的陪同下走進廳里。
柳慕凡看到墨莊主對這位老人行禮,也即刻俯身低首,“您就是墨老莊主吧!晚輩柳慕凡,拜見墨老莊主!”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讓我看看到底是哪位公子,能讓我的寶貝孫女親自去山莊門口迎接!”
墨老爺子笑盈盈地轉圈兒瞅著柳慕凡,拍了幾下他的胳膊和肩膀,又盯著他的五官端詳片刻,連連點頭,“嗯,好啊,不錯!不錯!是一位玉樹臨風的好少年啊!配得上我家傾珞!”
柳慕凡尷尬地笑著,而墨傾珞直接紅了臉,走到墨老爺子身邊,“爺爺,您怎麼總是這般老不正經啊!”
“傾珞!”墨莊主示意女兒注意言辭。
可墨老爺子非但一點不生氣,還越說越來勁,“你看,珞丫頭害羞了!哎呦,不必害羞,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如果遇到喜歡的,爺爺給你做主!”
“父親,傾珞的婚事豈是兒戲,您莫要開玩笑!”墨莊主率先結束了墨老爺子的話題。
墨卿塵覺得應該向兩位長輩解釋清楚,便開口說道︰“父親、爺爺,柳兄其實是我們兄妹五人前些日子出莊時,在京都認識的朋友!柳兄為人坦率、真誠,我們相談甚歡,便沒有掩飾自己的身份!”
“所以,是你們將竹林周圍屏障的破解之法告訴他的?”墨莊主追問道。
“父親,是我一人告訴他的!”墨卿塵坦然承認。
“卿塵,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應該直接告訴柳公子正常進出竹林的法子,害得他淋了一夜的雨!”墨老爺子有點兒著急了,走近柳慕凡,“小伙子,我告訴你啊,這竹林•••”
“父親,柳公子既已來到山莊,您就不必再多此一舉了!”墨莊主打斷了父親,很顯然,他不想讓柳慕凡知道穿過竹林的方法。
“是啊,墨老莊主,晚輩感謝您的好意!不過,我不能壞了雲墨山莊的規矩!”柳慕凡能夠感受到莊主墨慎之對自己的疏遠和顧慮,“況且,墨莊主答應了晚輩的請求,慕凡已經感激不盡了!”
墨莊主對眼前這個小輩的言談舉止也算是滿意的,只不過,他還無法完全信任他,尤其看到自己的女兒第一次對一個山莊之外的男子顯露出關心,他不得不格外留意。
墨老爺子得知柳慕凡來山莊的目的後,當即帶著墨卿塵、墨傾珞和柳慕凡三人趕去藥廬。
一路上,他對柳慕凡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刨根問底,就差直接問人家的生辰八字了。
柳慕凡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看向墨卿塵,用眼神向他求助,可墨卿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陣看好戲似的表情,搖了搖頭。
而墨傾珞呢,她很有先見之明地悄悄落在了他們三人的身後,她十分了解墨老爺子的秉性,甚至能夠想象出他此時的神情。
“小柳啊,你師妹可有婚配啊?”
墨老爺子突然來的一句,把柳慕凡弄得一愣,他皺了皺眉頭,略有尷尬地回道︰“我師妹本就身體孱弱,而且師傅他•••離開得突然,這件事便耽擱了!”語氣中不免有些遺憾。
“這樣啊,那她跟你的關系,是不是很親密啊?”
墨老爺子心想,這柳慕凡能為了給他的師妹求醫,而心甘情願地整整一個雨夜守在莊外,兩人的關系定不一般,縱然他對這個年輕人很是滿意,可他也決不允許自己的孫女兒以後受到哪怕一丁點兒的委屈。
“我與師妹自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兄妹之情自然匪淺!”柳慕凡說得坦白直率。
墨老爺子一听,心里犯了嘀咕,“從小一起長大不就是青梅竹馬嘛,這青梅竹馬最容易日久生情了!”這麼一想,他突然對柳慕凡沒那麼放心了,“那你日後若是娶妻生子了,可還要帶著你那個師妹嗎?”
“額•••”
柳慕凡沒想到墨老爺子問得這麼突然和直接,他從沒想過以後的生活,對于他來說,完成師傅的遺願,治好師妹的病,早已變成了他的使命,甚至是他的宿命,他的肩上擔負著太多的東西,以致于使他忽略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從未想過以後的生活,我只想治好師妹的病,還有,完成師傅臨終前的囑托!”柳慕凡似乎一下子陷入深深的回憶中,眼神縹緲,神情黯然。
墨老爺子還不依不饒地想繼續追問,墨卿塵看出柳慕凡的異樣,猜想一定是墨老爺子的話觸動了他,忙幫著解圍道︰“爺爺,我知道您是關心柳兄,可那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您就莫要費心了!”
墨老爺子雖然沒有再多言語,可他在心里對柳慕凡已經有了一個評價“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心事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