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上海

第27章 低調不是喬一匡的風格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我朱孔陽lll 本章︰第27章 低調不是喬一匡的風格

    早安,上海!

    菊地趿拉著鞋子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麼一副景象。

    身穿黑色西裝的喬一匡托著一臉毛胡子的下巴低著頭背對著門站在店門口,十來個便衣保鏢圍成半圓站在他身邊,一臉冷肅。

    最醒目的是其中一位保鏢手中拎著的公文箱,菊地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一種傳說中內裝沖鋒槍的公文包槍。

    菊地眯了眯眼,喬一匡今天這架勢一點不遜于老菊地,甚至更張揚。都是帶著十來個保鏢來“捧場”,老菊地沒送任何賀禮,他能親自出場,就是給足了他這個兒子面子。

    喬一匡則是一口氣送了十幾個紅紅綠綠的花圈兒!讓原本不是太熱鬧的店門口,一下子顯得紅火熱鬧起來。而且送花圈本身也說明,喬一匡是用了心的。在中國,如果在人家開業大吉的時候給人送花圈非常不吉利,就是來拉仇恨、送死的。但是,在日本則是相反,那是來送吉祥送賀禮,預祝生意紅紅火火。

    菊地在中國長大,母親也是中國人,中國習俗更是深入骨心,所以開業時,他明示過不需要送花圈,他的店門口幾乎都是蝴蝶蘭盆栽。他就弄不明白,喬一匡這花圈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依著日本習俗,還是暗合中國的忌諱。

    他只不過開張了一個小小的養生館,他們至于嗎?是巧合還是特意?

    但是來者都是客,他也只能先硬著頭皮擠出笑臉上前應酬著,作揖抱拳,“歡迎歡迎,喬先生,咱們又見面了,幸會幸會。”

    喬一匡一臉憨厚地伸出雙手,握住菊地的手,似乎根本沒看到菊地職業化的假笑,熱情地說,“唉呀,我也是剛听說你開業,就匆匆忙忙地跑來了,總算沒錯過。”

    菊地拽了下自己的手,沒掙脫,就順勢牽著他趕緊進了店里,在門口招搖算什麼呀?

    進了按摩包間,安排好的按摩師進來送上清爽干淨的人睡衣,眼看菊地要出去,喬一匡依依不舍地問道 ,“你不一起按摩一下嗎?旁邊還閑著一個床呢。”

    菊地客氣地說,“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喬先生有什麼需要盡管對服務人員說,我就不打攪您了。”

    “我這里沒大事,你去忙吧,才開業是有很多事要做。”喬一匡很是善解人意地說。

    直到菊地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喬一匡才關上房門,面無表情地脫衣進淋浴房沐浴。

    喬一匡動靜不大,轟動不小。

    很快,就有人與老菊地耳語 ,有個叫喬一匡的,大張旗鼓地帶著十幾個保鏢來給小公子祝賀開業大吉。

    老菊地趴在按摩床上,埋在臉洞上的頭抬了抬,似乎在記憶里找尋“喬一匡”這個人,然後回答道 ,“甭管他。”繼續把臉貼在臉洞上,精油開背,果然很舒服,會上癮的。

    也有人跟菊地的媽媽藤原加黛小聲匯報,“有個叫喬一匡的來恭賀公子開業,送了十多個大花圈!”

    藤原加黛听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就不好了,“騰”地坐了起來。

    旁邊床上的姐姐朱梅英忙抬起頭來問道,“蘭英,發生了什麼事?”

    藤原加黛閉了閉眼,說,“沒事。”停了一會兒,穩了穩心神,又說 ,“姐姐,喬一筐來了,給菊地送花圈來了。”

    朱梅英乍一听說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也是一驚,坐起來問道 ,“他來干什麼?”

    藤原加黛輕呼了一口氣,“誰知道呢,老不死的,他想干什麼?真惹惱了我,我要他好看!”

    朱梅英擔心地問道,“菊地認識他嗎?”

    藤原加黛說,“不認識。”

    “他真是有病!都二十多年了,還是找上門來了。”朱梅英不無擔心地說。

    藤原加黛反而冷靜了下來,“不理他!”

    姐妹兩個再次躺下來,繼續艾灸,卻誰也沒有再說話。

    喬一匡這天從“中國懸灸館”離開的時候,其手下到處找菊地,整個館內的人幾乎都知道,那個排面超過老菊地的大胡子男人,要走了。

    菊地不在,門店女經理只好出面相送,

    喬一匡仍然是一臉憨厚地各種祝福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說,熱哄哄地告別了好一會兒,攢足了風頭才帶著一群保鏢離開。

    店長不由把老菊地和喬一匡做了個對比,一個是沉穩內斂的大老板,生怕被人看到。一個是高調拉風的土財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曾經來過。

    到了下榻的日本皇家公主大酒店,喬一匡把黑色西裝脫下後,隨手扔給了手下雷霆,又把黑色皮鞋從腳上扒拉下來,扔到門口,雷霆趕緊把他的衣服掛在壁櫃里,把鞋子放到鞋架上。

    喬一匡換上拖鞋後,問道,“喬波在西安都干了什麼?”

    “少爺這幾天都在巡查夫人的幾家金店。”

    喬一匡埋頭沉思了一會兒,“經營的如何?”

    “不如何!夫人自從迷上了寫作,很少過問生意上的事。”

    “她找的那個掌櫃叫什麼來著?”

    “叫易豐。”

    “這個易豐水平不行?”

    “不能說水平不行,是責任心不夠。夫人不上心,底下的人就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喬一匡嘆了口氣,“唉!隨她吧,反正也餓不死她。”

    “杰森怎麼樣了?”喬一匡又問道。

    “您是問夫人對杰森的態度嗎?還是老樣子,夫人不待見杰森,杰森依舊是死心眼,總想討夫人歡心,還總想象少爺那樣管夫人喊母親,夫人越不讓他喊,他越往身邊湊,夫人越討厭他,我看過不了幾天,夫人該打電話,讓你把杰森弄走了。”

    喬一匡哭笑不得,“親兒子不願意喊媽,跟他媽說話都是唉唉的,皮兒子渴望喊媽,她又心煩。都是什麼事啊?啥人跟她粘上邊,都是活得別別扭扭的,她生來就是給人添堵的。她把一圈人都害得痛不欲生,她還整天委屈的很,搞得天下人都對不起她似的。”

    雷霆也隨著老板嘆了口氣。跟了老板這麼多年,作為老板曾經的戰友,死忠,他對老板的喜怒哀樂非常清楚,他給喬一匡倒了杯茶,又建議道,“老板,餓了吧,您歇會兒,我去要飯。”

    “你要吧,我給安安打個電話。”

    喬一匡為幾個孩子操碎了心。

    一陣鈴聲響過,電話接通了,“安安,我是老爸。唉,乖女兒,今天去哪玩了?賓夕法尼亞大學!學校有什麼好玩的?去有名的風景區看看嗎。哦,是林徽因梁思成的母校啊。不認識,你別嫌棄你老爸沒文化,你老爸就只認識金子,哪認識民國才女林徽因啊。梁啟超也不認識,他兒子梁思成更不認識。我閨女認識他們就好。你老爸這輩子是不行了,就指望我閨女成才呢。玩得累不累呀?給你媽打電話了嗎?她那個人就那德行,你別在意她說的話。不過,你也要理解做父母的心情嗎,女行千里父母擔憂,做父母的當然都想看到兒子女兒在眼前。不過,你放心吧,老爸無條件支持你。過年沒問題的,你老爸一把年紀,幾十歲的人了,啥年沒過過,你不要牽掛老爸,老爸在哪里都行。只要你不覺得累,你盡管玩,要玩好,吃好,住好。別給你老爸省錢。你老爸辛辛苦苦地賺錢圖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你們……”

    喬一匡說到這里,差點把自己激動地落淚。

    “好好好,老爸多保重,老爸多鍛煉,好好好,老爸也吃好休息好。寶貝女兒,老爸真的掛電話了,得空把你拍的照片發給老爸看看,哦,好來,再見!”

    掛掉女兒喬安安的電話,喬一匡掛著一臉的老父笑,久久未收。

    直到房間門打開,服務生推著小餐車進來。

    吃著飯,喬一匡低聲對雷霆說,“加派人手,繼續跟蹤菊地幸二,菊地那邊這幾天也要派人密切關注著。”

    菊地幸二,老菊地第二個兒子,現任日本千科信息科技公司總經理。

    雷霆領命下去。

    喬一匡繼續吃飯,打電話。

    西安某老牌富人區紅葉別墅苑。

    喬波已經回來幾天了。這幾天里,喬波帶著杰森,馬不停蹄地替母親大人巡查了在西安的幾處黃金飾品門店。配合即將到來的春節購物小高峰,查看了為新年定制的圍繞生肖龍而設計的一系列黃金飾品,並臨時提議增加了一個新的項目——龍型珠壓歲荷包。

    因屬首次實驗出品黃金壓歲荷包,而且時間比較緊急,故生產數量有限。圍繞這次新推出的龍型珠壓歲荷包,喬波親自做了一番產品推銷策劃。這兩天,都是在加班加點的做這件事。

    母親自從在某情感雜志上發表了一篇婚姻隨筆後,就愛上了寫作,每天除了讀書,就是寫作,然後就是每周固定的兩個時間段雷打不動地去做瑜伽或游泳。

    生意上的事問的是越來越少,開店就需要老板盯緊,完全指望伙計是不行的。所以,母親名下的這幾處黃金飾品門店,近年來生意都不是太景氣。產品更新慢,促銷活動少,研究和聯系新老客戶的熱情無,每個店看著都是死氣沉沉的,缺少活力。

    一早杰森就起來了,到別墅後花園打了幾趟拳,出了一身汗,也沒看到喬波的身影,就無趣地打算回自己臥室,看到朱桂英穿著一身白色寬大的運動服,站在庭院里錦鯉池邊活動頸椎,就趕緊過來問安,“老媽早上好,”孩子看著朱桂英,一臉的孺慕之情。

    朱桂英一听眉頭就皺了起來,繼續用腦袋寫“米”字,嘴巴嘟囔道“去去去,別打岔。”

    杰森只好失望地依依不舍地離開。

    母紅鈴用托盤托著一杯溫開水過來,“媽,差不多了,喝杯溫開水,歇會兒吧,早飯快做好了。”

    朱桂英擺擺手,“等會兒,我還沒敲膽經呢。”

    母紅鈴乖巧地說,“那好吧,我給您直接端到臥室去吧。”

    朱桂英回應了一聲,“好……”

    眼看母紅鈴走進別墅里,她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了聲“小波呢?起來嗎?去喊他過來吃早飯。”母紅鈴有些羞赧地答應著 ,“嗯,好的。”

    喬波昨晚睡得晚了,今天早上就沒能早點起來。等房門被敲響時,他反應異常迅速地爬了起來,問道“誰?杰森!”

    母紅鈴訥訥地說,“媽媽讓我喊你起來吃飯。”

    喬波不耐煩道,“知道了。”

    母紅鈴遲疑了一會兒,又問道,“你今天穿哪套衣服?我幫你找出來。”她知道夫人是有意給她和喬波創造機會,她也曾想方設法地接近喬波,可是喬波自從回到西安,一直是那種生人勿近的樣子,讓她無法跟他多說一句話。

    “不用!”冷冰冰的兩個字隔著門縫兒擠出來,讓母紅鈴的心如今年冬天里西安下的第一場雪。

    西安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她踫巧在乾陵陪朋友看武則天的無字碑。一場猝不及防的大雪突然而至,很快地上就積了厚厚一層雪。那天,在山上,真冷啊。

    在電話里,她听到朱桂英讓喬波開車來接她回去,喬波就是用這樣冰冷的口吻回話的“不去!”

    她覺得天氣的寒冷,沒有喬波的態度冷。

    她想打退堂鼓了。

    她覺得夫人並沒有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厲害,能夠掌控喬波的婚姻。

    飯桌上,朱桂英看著母紅鈴沒精打采的樣子,就知道她這次又沒能成功勾搭上自己的兒子,兒子回家幾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母紅鈴不急,她做老娘的都急了,不由得心生埋怨論長相,你丫不說國色天香,你也算花容月貌;論性格,你溫柔賢淑,體貼周到;論伺候人那是你的專長,既有專業的服務態度,又有專業的服務技能。我一個老娘們都能被你拿下,你咋就拿不下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呢?

    “小波,眼看還有十幾天就到年關了,今天,你陪著鈴鈴去買點年貨吧!”

    喬波冷眼看了看朱桂英,“我如果不回來呢?你就不過年了。”

    朱桂英被噎得一口飯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咽不下,差點被憋死。母紅鈴趕緊幫她拍背,又喊著杰森,“速去倒杯溫開水來。”

    杰森誠惶誠恐地倒來一杯溫水遞給母紅鈴,母紅鈴喂到朱桂英嘴邊,朱桂英幾口水下肚,還沒緩過氣來,喬波放下手里咬了一口的包子起身走了,“杰森,走!”

    杰森慌不迭地跟在喬波後面跑了。

    “波哥,到哪去呀,我肚子餓著呢,我一口飯都沒吃呢。”

    “帶你去吃羊肉泡饃。”

    “好啊!然後呢?真的不去買年貨,你不怕老媽生氣嗎?”

    喬波無奈一笑,他不明白杰森咋那麼大的執拗勁兒,非要喊一個不喜歡他的女人叫媽媽。

    “杰森,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家那個母老虎不喜歡你叫她媽嗎?”

    杰森垂下了頭,“你不明白的,我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我好想跟別的小孩一樣每天都能甜甜地喊爸爸媽媽。波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爸爸媽媽都有,我卻很少听到你喊爸爸媽媽。”

    喬波冷冷道,“你也不明白,一個從小被綁架的孩子,即使有爸爸媽媽也跟沒有一樣,在一個無依無靠的地方,生活了將近十年。”

    杰森不解道,“你不是有我嗎?我奶奶對你也不錯啊。”

    “你們是我的爸爸媽媽嗎?”

    杰森似乎懂了,“哦,不是。那是不一樣的。波哥,我一直都很愛你的,真的!”

    喬波揉了揉杰森的頭,“我知道,我也愛你。”

    杰森開心地一蹦三跳地在雪地里狂跑。喬波看著這樣的杰森,心里百味雜陳,也跟著慢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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