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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到了省城，我當然要去看看馮君敏。
听張春梅說她的服裝專賣店生意好得很，今年還準備開一家分店。
可等我去到那家店的時候，門上卻貼了一張大紅紙，上面寫的是正月十六開門營業。
說不定馮君敏出去旅游了，像她這樣的大小姐其實都不用這麼辛苦做生意。
為了證明我來過，于是就撥通了她電話。
她讓我猜她現在在哪里。
“你該不會在宇縣吧？”
“非常正確，我就在宇縣。”
方三哥和靜姐也在宇縣，馮君敏跟他們一起，今天在谷總家里。
我沒有立馬趕回去，而是在省城宴請了宋軍和羅文松還有孔老四麻老七這些人吃飯。
他們是我在省城最重要的資源，跟他們接觸我不能只靠方三哥這層關系。
所以除了請他們吃飯，我還給每個人準備了一件小禮物。
哥哥本來說今年春節會回來的，宋軍告訴我才知道，原來哥哥又升官了，現在是正連級。
這個官在我看來並不大，不過哥哥年輕，他還有很大的晉升空間。
就在這頓飯快吃完時，我媽給我打來電話，讓我早點回去，她不想伺候周紅艷了。
我以為她們兩個在鬧矛盾，然而並沒有，我媽只是覺得她這樣做對不起張春梅和甦清清。
連她都有這種感覺，那我呢？
周紅艷還是住在她自己家里，我媽負責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我們自己家里就弄得一團糟，輝輝和帆帆吵著要奶奶回去。
我跟我媽說，周紅艷懷的可是你孫子，你自己想辦法去解決。
我媽問我外面還有多少女人，有本事讓她們都懷上，她一起來伺候。
玩笑歸玩笑，我也知道我媽的難處，看來只能幫周紅艷請個保姆了。
回到宇縣後我請方三哥他們在萬豪酒店吃飯，期間馮君敏問我，“陳大哥，你的娛樂城為什麼關門歇業了？”
“因為你嫂子的姐姐因病去世了，為了紀念她，這個月不營業。”
“哪個嫂子？”
“紅艷嫂子，她姐姐之前也是娛樂城的股東。”
馮君敏不知道這件事，但方三哥和靜姐應該知道，他們感嘆世事無常。
帆帆坐在靜姐懷里，這時突然對靜姐說道︰“干媽，爸爸是個壞男人，他不要我和媽媽了……，”
“小兔崽子，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我看向了甦清清，以為是她給帆帆灌輸了這種思想。
“哥哥說的，哥哥還說你不要大娘也不要姐姐妹妹……，他恨你。”
大兒子輝輝快六歲了，他很聰明，我不知道原來他心里還有種想法。
怪不得我現在叫他時，他都愛理不理的，原來是恨我。
靜姐說道︰“兒子，爸爸怎麼會不要你和媽媽呢？爸爸很愛你們好不好？”
“哥哥說爸爸不愛我們，也不愛姐姐妹妹……，”
“那爸爸愛誰？”
“不知道，爸爸是壞人……，”
帆帆的這些話讓我心里很難受，也認識到自己存在很多問題，必須要正視起來，不然等我老了之後，這些兒女會對我棄之如敝履。
甦清清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還說我不配當一個父親。
“那我去死好不好？”
我氣得離開了飯桌，在酒店的大廳里遇到了寧秘書。
“陳總，這麼巧？”
她看我臉色不對，就指了指我身後的包房，“跟家里人吵架了？”
“陳愛國……，”
甦清清在叫我。
想到今天是宴請方三哥和靜姐，中途離開有些不禮貌，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寧秘書，幫我拿瓶好酒送到101號房去……，”
甦清清上前罵我，“陳愛國，你他媽的發什麼神經？”
“你他媽的才發神經，我是出來拿酒的。”
然後摟著甦清清的肩膀又走進包房去。
又罵又搞曖昧，這就是我跟甦清清的相處之道。
方三哥他們三人在宇縣過完大年才起身回省城。
馮君敏在這幾天里跟張春梅打得火熱，就連睡覺都在一起。
她還偷偷問我到底會娶誰為妻，我讓她出出主意。
論相貌和干才，這三個人女人旗鼓相當，張春梅的優勢就是年輕。
馮君敏當時就說，既然難以抉擇，那就跟羅芳芳復婚，斷了其他人的念頭。
我倒是早就有這個想法，但羅芳芳現在變得非常自卑，就連叫她和我一起出門都不願意。
正月十八，輝輝和嬌嬌開學了，下半年兩個小家伙就要上一年級。
想到輝輝對我的成見，我決定找機會好好跟這個大兒子談談心。
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可我就是抽不出時間來。
現在每天除了在公司，剩余的時間都在周紅艷家里。
周紅艷不願讓保姆伺候她，而我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里，只好親力親為。
公司今年的工作重心她早就做好了安排，交給助理邵雪去執行，甚至還讓邵雪每天當面向她匯報工作。
她對工作的用心真的讓我很感動，完全當成了是她自己的事業。
她還跟我商量，今年要成立集團公司，還要給公司重新找一處辦公大樓。
“愛國，我準備把集團公司搬到駟馬街去，立一塊大牌子，上面寫著‘陳氏宇城國際’集團好不好？”
周紅艷倒在我懷里，邊說邊讓我用手去摸她的肚皮。
“听你的……，”
她又坐起來，“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想穿婚紗。”
“這個嘛……，”
我不忍掃她的興，又說了一句，“你做主。”
她就真的做主了，拿出了我的身份證和我們家的戶口本，“明天去民政局吧。”
“這些東西怎麼在你這里？”
“你猜？”
‘你猜’這兩個字是周紅艷的口頭禪，我表示猜不出來。
戶口本和身份證我是在正月十九那天回石崗鄉補辦的，究竟是誰送到了周紅艷手里？
“邵雪下午給我送來的，是家具廠的一個司機交給了公司前台。”
我下午明明也在公司，這又是我的東西，邵雪竟然直接交給了周紅艷，不愧是她的心腹。
那個給我送東西的司機是誰？如果是吳東，我非狠狠罵他一次。
“艷兒，大姐剛走，我們還是不要這麼著急好不好？”
“你剛才不是讓我做主嗎？怎麼現在又後悔了？不行，你明天必須跟我去民政局。”
周紅艷把我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揣在她自己身上，又躺在我懷里。
“愛國，我已經叫人在裝修那套別墅了，是按我的要求設計的，你沒意見吧？”
別墅先前就已經裝修了一半，是我叫停的，周紅艷這種私自做主的行為讓我很生氣。
可又能把她怎麼樣呢？
她為我付出的夠多了，理所當然應該從我身上索取些回來。
明天登記結婚，這才是讓我最頭疼的一件事。
我想找借口拖延，比如裝病，比如有特別要緊的事要忙，比如……，
周紅艷預判了我的預判，讓我別耍花招，今晚早點睡。
我是睡不著，心里七上八下的，失眠到天亮。
起來給周紅艷做了頓早餐，自己一口未吃。
周紅艷把東西準備好，就拉我下樓，攔了一輛‘飛鵬’公司的出租車。
司機自然認識我們，听說我們是去民政局，就連說了幾句‘恭喜’。
我問他，“師傅，你姓什麼？”
“陳總，我姓李。”
“李師傅，今天你只是拉了兩位普通乘客，明白嗎？”
他想了好久才說明白，這讓周紅艷臉上有些不悅。
我可不想讓這件事很快傳遍全城。
這又像是一場夢，稀里糊涂的，我竟然和周紅艷成為了合法夫妻。
我沒有半點喜悅之情，相反，心里難受得要命。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手里的結婚證沉甸甸的，腦子也暈暈的……，
周紅艷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姐姐，想帶我去陵園。
我阻止了她，我媽說過，懷孕的女人陽氣弱，去那種地方容易遇上‘髒東西’。
周紅艷這次听了我的話，她也怕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
“艷兒，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吧，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以後要坦誠相待。”
“我答應過清清，讓她出任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而且——，在屬于我的股份里，還有她的百分之四十五。”
“我沒意見。”
“還有……，我也不能冷落她們……，”
“對不起，這個不行，沒得商量，因為我不是羅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