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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雲橫言語脅迫,渙公落子無悔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悄雪不是敲雪 本章︰第75章 雲橫言語脅迫,渙公落子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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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翌日早晨雲橫突然出現,西月才明白絨獰為何不讓她當晚見渙公。絨獰在等,等消息傳到七術耳中,等雲橫趕回來。雲橫依舊板著臉,杏聲不依不饒要跟上去,絨獰只得讓人將其綁起來。

    從開始說要見渙公開始至今,西月覺得一切十分好笑,她沒有任何問題要問渙公,卻讓整個場面鬧得似乎有些脫節了。有人提心吊膽有人拭目以待有人糊糊涂涂不知所謂。

    步步踏入地牢的路上,西月一邊走一邊想究竟應該問什麼,可自己心中的疑問,怎麼也問不到渙公的頭上。要問也得先去問冷蘭,去問荒主。但這是她第一次使用神女身份得到的權利,想著竟然有些傷感起來。

    神女之位究竟帶來了什麼?

    卻帶走了許多。逼迫著落野風雨動蕩,不得不孤注一擲。或許是地牢昏暗沉靜,西月想著想著,心里開始揪著疼。獲稻若知道如今的自己也能用一次神女的權利,會是什麼反應呢?

    雲橫攔在西月面前停住腳步,說道︰“你且說說,你要問什麼?”

    “雲橫殿下好大的口氣,我拿神女之位問渙公,你拿什麼來問我?怎麼我審訊個犯人,雲橫殿下要拿我當犯人來審訊?”西月將思緒收了回來,她說話都變得硬氣起來。她不是普通人,不是一個小族群族長,是荒界唯一的神女,位同荒主。

    即便這個權利就像泡泡一般,一觸即破。

    “問你該問的,你可別瞎問。”雲橫冷冷地警告。

    雲橫這般緊張,倒是激起了西月心中的疑問。西月猛然驚醒一般,渙公究竟是知道什麼,竟然請得動雲橫前來監看?西月冷笑道︰“我本沒有問題要問,雲橫殿下這般緊張,我倒是對這渙公知道的東西,十分感興趣。不如讓我來猜猜殿下口中我不該問的問題會是什麼?又或者,雲橫殿下有想問的,想借借我這張嘴?”

    “落野西月!你敢這樣和我說話?!”雲橫怒氣直沖。

    西月感到心中一陣觸動,她少有地冷淡笑了笑,“我是神女,你只是荒界的殿下,有什麼話我不能這樣與你說?”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西月盯著雲橫雙眼,“雲橫殿下也有想知道的,會是什麼呢?”

    “我沒有想知道的。”

    “你有。不然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你是荒主最信任的人,只要你說我動了歪念頭,壞心思,要追查一些不該去踫的東西,要傷害一些本可以不受傷的人,只要是你說的話,荒主怎麼可能不信?我怎麼可能不死?這道門外,水川大族長,六殿下,他們更是相信你。”

    “我不用說任何借口就能殺你。”雲橫說,“你濫用禁術,單憑這一點,你都夠死了。整個落野都要死。”

    雲橫抓著西月手臂,越來越用力。西月將他手推開,說道︰“雲橫殿下是否還記得,你曾問我禁術只是,我與你說我沒有,我不知道。當時我以為你只是猜測,原來你早已真憑實據,為何不告知荒主?為何不就此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

    “你不是不敢。”西月說,“你若沒對我說那番警告的話,我倒是沒有想起來,可你警告我了,我才想起來。堂堂雲橫殿下,演風戰神,竟然威脅我。我只是個沒實權的神女啊,為何勞動雲橫殿下威脅?不管是出于荒主對你的信任,還是我這身上渾身數不清的斷脈,你直接殺了我,世人也好,荒主也罷,無人會在意。那不就是說明,你要借著我神女的身份,也想听听渙公說些什麼。倘若我這神女死了,沒了,你拿什麼去問渙公。是你殿下的身份還是你戰神的身份。你可別忘了,不管是任何一個,都遠比不上大族長的身份。這里扣押的南水大族長只有荒主,和我,這個荒界神女可問。”

    雲橫鼻孔微張,他收起怒氣,說道︰“不管是現在的,將來的,還是過去三四十年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若我問了我不該問的,你再殺我也來得及。我也毫無還手之力。”西月說,“只是我不知道雲橫殿下究竟不讓我問什麼,不妨告訴我。即便不為了我這條命,為了落野生靈,我也會閉嘴的。”

    “你會嗎?”雲橫冷笑道,“小六瘋了一般給你掃清道路,結局卻不是他想要的。說到底,他根本不懂你。”

    西月看著自己影子的簪子,說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卻一口一個知道。我也不懂他。或許,在這個世界,雲橫殿下更懂我。”

    “比起小六,我自然更懂你。”雲橫漸漸地恢復以往冷淡的語氣,“冷蘭借助借調之術操控你,遠隔千里,竟然能斷了冷蘭一條尾巴。冷蘭千方百計要你活下去,你卻恩將仇報,難道不是天生的反叛者?你一個只是面上順從規則之人,裝的不累嗎?我有兩點一直沒看明白。你是在意落野,還是不在意?你是在意小六,還是不在意?”

    西月冷冷道︰“你身邊的風太混濁,有人告訴過你這個嗎?”

    雲橫知道她說什麼,兩人相互無言,默默前去。直到地牢內部,渙公見著兩人前來,他指著一旁的凳子,說︰“你見過熾秀,她是我長孫,還比你大一歲,你已經是族長了,熾秀還只是個毫無用處的少主。”

    “神女要審我,問罷。”渙公說。

    西月坐下,雲橫卻更願意站著。

    “為何為了二公子,要做那麼多錯事?”西月問道。問題問得不出格,雲橫絲毫沒有反應,就像是消失在身後。

    渙公低下頭,他若不說,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在荒獸為期十五年之久的大戰時,水界自宣淵南水一帶群起時,南水一族幾乎全部淹沒。渙公等人被逼到絕境無力抵抗時,是奕瑚將腿受傷的他扛在肩上,面對著無數揮動著拳腳的惡徒圍攻的混亂中殺出重圍。而奕瑚就是那時被重傷,為了保命,只能散盡全身法術。雖然恢復後面上並無大礙,卻絲毫也記不起當時的事情。危急之時渙公已經無望能贏,對奕瑚說︰“快走,能跑一個是一個。”奕瑚卻說︰“父子一體,父死子亡。”

    他動容地不可遏制地哭起來,“他本不是愚兒... ...”

    “可他法術盡失,就是個普通人了。你明知那個煉丹之秘術是溫紙族拿來框你的... ...他們就是想將你帶入歧途,你本... ...”西月追問。

    渙公打斷道︰“你根本不懂!只要還有一絲機會,我都要救活我的孩子。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沒有他,我也活著沒有意思。外人並不知他為了活命,將法術散盡。那蠢才意洲也不知,一劍刺去,我兒就死了。就那麼簡單的一劍,就這樣,那蠢才竟然殺了我的孩子!!!神女,你才多少歲,你根本不會懂。漫天的黑,到處都是鮮血,我兒帶著我沖出去,才有了今天的南水族。”

    “戰爭無眼,我兒變成普通人,不再有任何法術我已經認下,為何還要逼我?”渙公指著雲橫,“你們雲家,要爭要搶,與我家有什麼關系?為何非要攪和進來?”

    雲橫依舊冷眼看待,並無反應。西月說道︰“這和雲家有什麼關系?”

    渙公滿眼淚水,“神女,為了我兒子我甘願拿我的命乃至于整個南水族來陪葬,在看你看來,我是個十足的瘋子。可有個人比我更瘋,他為了他兒子,要拿整個荒界來陪葬。”

    西月問道︰“什麼意思?”

    “我不信他,你讓他出去。”渙公指著雲橫,“他是雲家的人,我不信雲家。”

    西月轉頭看向雲橫,雲橫說道︰“神女,我是奉了荒主之命,前來保護你的,不能離開。”

    “出去。”西月說道,“現在就出去。”

    “半柱香後,我會再來。”雲橫對著西月鞠躬,冷冷地走開。他心中卻有種難以言表的欣喜。他像是猜中了什麼,又像是觸踫到了什麼,一種未知的未來,正在改變著這個世界。

    “說罷。”西月說道。

    “你若想活命,我給你一個忠告。”渙公撩撥開他的白發,露出雙眼,“要讓天下再度知道你的存在,你得去見安陽。安陽打著匡扶神女的旗號已久,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一個你從未見過,他也從未見過你的人,為何偏偏對你這個名聲大實權小的人物如此重視?你心中就沒有一點好奇?”

    “前輩還真是會開玩笑。我若見了安陽,以他狼族思川的名號,我便坐實了叛族之罪。以一個無實權的神女之位去見一個亂軍首領,你這不是救我,這是想將我置于死地。”

    渙公說︰“我以為你是真的不太聰明,還想提點你兩句。看來是裝的。我可只字未提安陽是狼族。況且不管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輕易去抓安陽,畢竟一旦坐實安陽是思川,當初是誰執掌滅族而狼族少主還活著,其影響不亞于開戰。既然安陽存在了,只要不是荒主的意思,他便不會消失。神女是想提醒我,早就知道安陽之事了。也是,野心勃勃的大越族,這樣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就是千瞳。”渙公接著說道,“我看過太多太多,只是想得太少。直到昨日我才想明白一些事情。可你已經知道太多了,你太知道怎麼才能保住落野了。”

    “前輩說笑了,晚輩才疏學淺,不懂你說的這些。”西月答道。

    “這句話,九尾靈康也和我說過。”渙公說,“看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和明面上可查詢的線索,神女是不會相信我的話了。那我簡單說一句,神女你記好了。七術拿天下人在賭他兒子的命,他要以一人之力傾倒萬鈞。”

    “晚輩記下了。”西月答道。

    渙公哼了一聲,“你這副高傲的模樣和靈康如出一轍,讓人生厭。”

    “六殿下和雲橫殿下幾乎是一樣的,一樣的殿下身份,一樣的戰神身份。若世間只是一場游戲,有人竭盡全力拔得頭籌、有人隱藏起來怕人知曉、有人費盡心思難以成功,有人碌碌無為無疾而終...你說,在這樣一場游戲中,雲橫殿下是怎麼樣一個人呢?”渙公並不在意西月的回答,他接著說道,“他知道這只是一場游戲,他進入游戲,不論是拔得頭籌、隱藏起來、還是碌碌無為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管。可他更知道,這只是一場游戲,不玩了,不喜歡了,累了... ...就可以退出來。這就是你和六殿下沒有的能力,也就于此,雲橫殿下才能被荒主信任那麼多年。”

    西月嘴角微微抽搐,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你的生死就在朝夕之間,這點你知道我知道,全荒界都知道。此並非我的過錯,也非他人之錯,錯在于你自己。你明知如此結局,卻要踏入其中。深陷泥濘之中卻苦惱為何身上沾滿泥,不知泥濘本身存在,越陷越深。他曾說天空是藍色的,世界便就成了藍色,說大地是黃色的,世界又變成了黃色。可天地萬丈高,什麼都變得一個顏色,也就索然無色了。你是無色,被染上這許多顏色,才變成許多顏色的你,可你忘記了你本身就是無色的。”渙公選擇回答了西月的問題,答道,“為何要與你說這些?因為我也要你作出選擇。他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倘若你這一步走得不是他心中所想,他將如何應對?我還能看到他的結局嗎?或是出于對抗他,或是出于私心想護你一程,原因是為何,已經不重要,結果是什麼才重要。若他能萬劫不復,若能讓水川反叛于他,這個世界會不會變得有意思起來?我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有一些我不必說得太清楚。”

    西月低了低頭,略有感觸,“為什麼有些話不說清楚?”

    “你知道,有些人說謊,是真真假假,讓人難以辨認,信任他的人自然就會挑選一些真實的,且是自己相信的事情去覆蓋全部的真假,即便錯漏百出的事情也就變成了他心中的真實了。這種人是卑鄙,可又有趣,真真假假,到最後只會騙了自己,騙不到任何人。有更無恥之人,他們說的全都是真話,可真話只說一半,只說一點,一件事拆分開來,一點點的告知,引導一個人走向一個他預想中的方向。這種人,深陷痛苦之中時刻保持清醒。他知道事情真相,可他不能全盤說出,輕一點重一點,強調一點放任一點,林林總總反反復復,導致你根本不敢相信他的話,可到頭來發現他說的全都是真的。他只是避重就輕,要你在他規定的時間內做出決定,然後這個決定是否重要已經變得不重要,你已經在行動,就說明你已經入局。已經入局的人就是廢人,不入局的人才能活下去。”

    “來不及了,我見你太晚。”西月說道。

    渙公甩了甩袖子,問︰“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神女有什麼要問我的?”

    “倘若我沒要求來審你,這些話還能到我耳邊嗎?”

    “自然。”渙公看著雲橫一步步從黑暗中走過來,“熾秀是少主,接觸你還是簡單的。”

    待雲橫走到西月跟前,渙公猛地大喊一聲︰“七術!這步棋我落子了,看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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