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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情帶著些微喜悅的語氣,靠近圖紙,用手在西南方向指了指。夾雜在眾多族群板塊中,那小小的一片土壤聳立了出來。
道情接著說道︰“即便是身處棠醇族和混羲族兩族群之間,落野族依舊無人染病。”
“落野族?”杏聲停頓一會兒,手指滑過落野族三字,思考一會兒,點了點頭。
杏聲說︰“西方三大稼神族之一。學生視察時見似乎今年收成還不錯,這想必和這新任族長有關,看起來在稼神中是有些能耐。”
道情見杏聲給落野族一個中肯的評價,于是更進一步。他扶著把手,略帶激動地說道︰“落野族新任族長落野西月便是如今荒界中少有淨化結界之人。淨化結界在于保護,在于生了對族群的保護之心才能形成,若是能擴展到整個荒界,想必區區獸蟲病不足掛齒。”
一旁的平衡凱听著覺著不對,于是插嘴︰“夫子,你當那神女是靈川示期啊?設了結界還能按照自己的意願修改?從未听說這人修為多高,想必想要擴展到整個荒界,我想啊,猶如登天。”
雨用手背快速拍了凱腹部,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親知和聞知在一旁也沉默著。道情的小弟子說知接著凱的話,說道︰“夫子,學生認為凱公子說的不無道理,我微微瞧過一眼,那族長不像是會有那麼大能耐的人。目前植被保護得好,族群在發展,只能說明在稼神列里邊稍有名氣,若要擴展到整個荒界上,也許,查無此人吧。況且,西三大稼神族,落野族向來最弱... ...”
道情听罷身子往後靠著,冷著臉,說知卻默默伸出手掌,道情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戒尺。啪的一聲響,說知手心從青白變粉,最後更是紅了起來。道情嚴肅教訓道︰“凡事凡人可不能小瞧。”說知點頭,才敢把手收起來。
杏聲知道道情的性格,這話要是他說出,那戒尺落處便是自己的掌心了,不知覺將手收了起來。幾人說著,小生疾步穩當走來,傳報一聲︰“拾界大族長昊天戰神請見。”
杏聲已經站起身,小生見此還沒退去回稟,里言已經直接徑直走了進來。他恭恭敬敬對著道情鞠了一躬,說︰“學生見過夫子。”又對杏聲點頭示意。
杏聲笑著問道︰“兄長是為了獸蟲之事而來?”
里言與荒界的大殿下雲文玖,也是杏聲的大哥,兩人結拜為兄弟,故而杏聲多稱之為兄長。彼此相熟不需要其他的繁文縟節,只是相視笑意。
若是從前杏聲便是往前與其拍肩搭背,如今面前這人,只是面笑心不笑。從前一鞭一道痕,一摑一掌血嚴厲的兄長,在心里變得復雜起來。
道情笑著眼,回應︰“不知里言戰神是否也因獸蟲之事而來?”
里言起初見棠醇族與混羲族兩族爆發獸蟲病之時便立即下令,將手下的楠涂族,欽源族和葵軟族三個族群封族,形成有出無進的局面,避免大量的感染。
令答初期,效果顯著,但隨著時日漸長,族內物資日漸稀少。不少族人為了果腹,違抗命令“逃出”,一來二去,族群內部暗潮涌動。里言知這獸蟲一日不除,便無法從根本解決這件事,知道荒主七術將權力放到杏聲和未熙手中,于是前來商議。
知道里言腰背受過傷,一旁的雨早已親自搬來一張軟凳,杏聲示意里言坐下。里言坐下,問︰“可是夫子有了什麼見解?”
“用淨化結界將獸蟲隔開。”杏聲簡單的總結一句。
“指的可是落野族新任族長西月?”里言看著杏聲,直接問道。
杏聲有些驚訝,隨即露出笑容問,“唉?你怎知?”
“西月常將淨化結界施展在田間種地,保證秧苗和害蟲的侵擾,有幸見過一次,著實不一般。”里言回答杏聲的問題,看向道情,繼續說道,“不知若是將這淨化結界轉化護盾,那該是一樣十分趁手的武器。”
道情听罷,笑了笑,沒有回應。
說知又忍不住了,夸獎了一句︰“不愧是里言戰神,所想所念就是與常人不同,處處顯有大將之風。”說完,說知往後移了半步,但見夫子依舊笑眯眯的模樣,並無斥責之意,說知心里松了一口氣。
里言坐直腰背,看向桌面的圖紙,看著荒界版圖里那小巧的一塊,說道︰“夫子說笑了,學生來是求助的,不知如今計策為何?看我是否能幫上一二?”
見道情里言二人的想法均指向讓落野西月出手,可杏聲與她並不熟悉,並不願過多交涉。于是說道︰“夫子,依學生看,若是將獸蟲之事能不能成全取決于一人,並不是明智之舉,況且,西月未必願意出手,或許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里言順勢說道︰“學生見溫雀醫書的記載中,提到獸蟲懼怕火焰,浴火成灰,又見其喜好血氣,聞到濃郁野獸血液氣味便會快速蜂擁而至。倒不如將大部分獸蟲集中在一處,然後讓學生一把火把獸蟲給燒了,豈不更便宜一些。”
道情默不作聲,抬了抬手,手指在親知面前點了點。
親知上前開口說︰“六殿下,里言戰神有所不知,獸蟲身上披著堅硬的甲盔,足多行動快。恐怕里言戰神手中的厲火燒得再烈,要想徹底消滅,火燎獸蟲也得花上些時間。故而,親知不才,提個愚見,若是能讓神女的淨化結界將獸蟲困于一處,加之里言戰神的厲火,想必能成。”在座的听罷,都點了點頭。
吼!
一聲巨響,嘯珂獸在亭子外邊,從杏花塢深處往人群方向沖了過來,後邊兩個穿著盔甲的小生拉著麻繩,不料卻被嘯珂獸拖著一路滑行。
杏聲走出亭子,一躍而起,落在嘯珂獸面前,將嘯珂獸摁住在地上,怒斥道︰“別亂叫,當心傷著人。”
“它可真美。”里言遠遠一眼,不禁站起來,步步靠近,摸了摸嘯珂獸的皮毛。
里言身後,出現一條縴細靈動的小黑蛇,小蛇周圍被五彩斑斕的蝴蝶圍繞著,蝴蝶翅膀碩大,撲閃撲閃的,在陽光下發著不一樣的光芒。
不用旁人介紹,里言大致也能猜出,這是杏聲的新坐騎。于是一邊默許蝴蝶蛇出現,一邊問︰“不介意我的蝴蝶蛇與你新坐騎玩玩吧。”
里言的蝴蝶蛇鞭,是光耀尊者(始祖)時期遺留下來唯一集神器與坐騎一體的絕世珍寶,看似毫無關系的兩個物種結合,卻能幻化意想不到的能力。蝴蝶蛇鞭中的蝶,是火化成的生物,御風而行的坐騎。火蝶和蝴蝶不一樣,蝴蝶稀少,只有在蝴蝶蛇周圍才能看到,火蝶就像是霧一樣,處處都是翩翩起舞,縴細的翅膀卻能立人。在戰斗中,發揮真正作用的是蝴蝶蛇鞭中的小蛇,小蛇作為神獸可以獨自戰斗,在里言手中瞬間化為鞭子,所到之處,霹靂難擋。
杏聲看著那小蛇沖向嘯珂獸,敷衍的點了點頭。杏聲摁著嘯珂獸的腦袋,不讓它動彈,里言就站在一旁,對杏聲說︰“你別那麼大火氣,神獸是該有些脾氣的。”杏聲沒有回應,默默松開了手,小蛇發出嘶嘶的聲音,嘯珂獸也發出吼叫,兩神獸就此對峙起來。杏聲擔心嘯珂獸不敵蝴蝶蛇,卻不願表露出來,任由蝴蝶蛇戲弄嘯珂獸。
見此杏聲有些心煩意亂,想叫平衡雨凱兩位前去請人,讓落野西月來一趟商榷商榷。
夫子卻說︰“神女之位位同荒主,就連荒主去見,也是平禮。你去見,還只能稱為臣下,雖說著神女位虛空,卻也象征著荒界的臉面,落野西月只要一日帶著這神女之位頭餃,你就得時刻謹記著君臣之禮!”
杏聲有些為難,除了七術之外,他從不再任何人面前低頭。但還是出發去了落野族,走之前叫人將嘯珂獸用籠子鎖了起來。里言見之將蝴蝶蛇收回。杏聲對道情說︰“若是她有半分猶豫,我立馬轉身。”
路上凱忍不住問道︰“殿下,為何你不願去見神女?我們之前不是見過了嗎?況且... ...”
雨猛地一把推開凱,示意他不要再說話。凱卻惱怒起來,對雨吼道︰“這里前前後後就我們三人,這也不能講那也不能講的?還什麼時候能講?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你一概全都和我說清楚了,我下回直接去將嘴縫上!”
“你又知道這荒界多少眼線盯著咱們?”
凱冷哼一聲,又說道︰“盯著就盯著,咱們做事光明正大的,還怕這些不成?當年雪狐救殿下之事,難不成你以為只有我們知曉?如今殿下身上還有雪狐咬傷的痕。這天底下,誰還不知道那神女便是雪狐?誰又不知道她身負能量石威力?!說到底,神女也算咱們救命之人呢!咱們就見見這救命之人,怎麼了?!!”
雨被這話氣得更是沉默。
“好了,吵什麼吵?!”杏聲不耐煩地說,“都給我閉嘴。”
原本凱也慢慢消氣了,看雨一臉晦氣板著臉,又來了火氣,說道︰“殿下,你說說看,我可說錯了什麼?”
雨咬牙狠狠地說︰“別氣殿下了。你知道別人也知道,這些都是無用的。”
凱又要說什麼,雨揪著凱的耳朵小聲說道︰“你是真不知道雪狐咬傷殿下,他們二人化境已經交疊。至今殿下無法修煉化外之外也是此緣由。雖救殿下之人是雪狐,神女也是雪狐,可荒主也罷水川族長也罷,就連殿下,又何曾提過救人之人便是神女呢?可就算是神女,你可想過,若是殿下出現,可會讓神女無措?可會壞了殿下的大事?可會讓此事公之于眾?可會成為神女要挾殿下的籌碼?這些通通不管,你想過奴會族預言之中的九尾少主姜晴嗎?她也是雪狐族,為何當年救人之人不是姜晴?... ...”
凱猛地一驚,看向杏聲,不敢再言。
杏聲往後看去,輕聲說道︰“背後好似有一雙手,步步推著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