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最後一次!
從黃山回來之後,兩位年輕人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之前,男人跟掉了魂一樣,巴不得天天粘著女人,之後則是猶猶豫豫,被動應付。
閆璐也意識到了這點,哪個男人能輕易接受這種事兒呢,她對ほ茂說過這樣一番話我們是十月二十六日認識的,以前我們沒有任何交集,不用對誰負責;以後我們只有彼此,互相忠貞。我該坦白的也坦白了,目的是不想給以後的婚姻埋雷,你能接受的話,我很樂意,不接受我只能表示遺憾。
其實閆璐這幾天心情也很沉重,看到男人精神恍惚,她也很心疼。
手機稍微有點動靜,她都會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兒,看看有沒有男人的信息。
王慧一直在催她,“什麼時候帶小ほ過來讓我見見。”
“他現在很忙,有時間我會帶回來的。”
閆璐只能這麼說,每次母親說這事兒的時候,她也很想知道答案,男人會來我家嗎?什麼時候來我家?
雖然認識只有短短十九天,但雙方的感覺卻像在一起了許久許久。
閆璐有過幾次感情經歷,但那僅僅是談戀愛,很少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也想有個家,一個避風的溫暖港灣。
ほ茂就是要找的那個男人,工作穩定,為人誠實,更重要的是她也相信“面相”,相信自己的感覺。
吃完飯,女人鼓足勇氣,撥打了這幾天想打又沒打的電話。
“喂,你吃過了嗎?”
“嗯,吃過了,你呢?”ほ茂拿起電話,走出值班室。
“我媽媽讓你有空來我家一趟。”
“哦,這段時間比較忙,有空再過去拜訪,替我向阿姨問好。”
“好的,你注意身體”閆璐露出失望的表情。
“嗯嗯,你也是啊。”
掛完電話,ほ茂回到值班室,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思緒回到了幾天前,酒店餐廳里的刺骨對話讓他夜不能寐,恍如隔世,如同一場美夢被突然驚醒。
……
男人和女人的關系已有了實質性發展,他們十指相扣牽著手走出房間去二樓餐廳就餐。男人拿了杯豆漿,兩根玉米,剝好雞蛋,放在女人盤子里。
女人用餐時,男人一直看著她,怎麼看都不嫌膩,猶如欣賞剛下凡的仙女。
女人心事重重地給了男人一個不安的眼神。
“璐璐,你有什麼事兒嗎?”ほ茂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
“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男人默然數秒,他已做好了準備,無非就兩件事兒,且只有這兩件事兒,坦白過去?還是如實相告我們不可能?
看到男人心急如焚的表情,女人不忍心再做隱瞞,因為她這次是認真的,不想給以後留下隱患。
“額,我以前有過小產。”閆璐抬頭望著男人。
“什麼?小產是什麼?”ほ茂一臉疑惑。
“就是流過產,我以前打過胎。”
男人听聞後,猶如五雷轟頂,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不接話,只能听到沉悶的呼吸聲,目光呆滯地盯著飯桌……
女人也在那靜靜地坐著,默不作聲,跟闖下大禍的小孩一樣,等待著父母的責罵。
數分鐘後,男人起身往回走。
“回房間吧。”
女人“嗯”的一聲,跟在男人後面,特意保持些距離。
這一天,男人米粒未進,煙一根接著一根地抽。女人幾次想過去安撫但欲言又止,想勸又不敢勸。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分居”,當晚,女人睡在床上徹夜不眠,男人睡在地上唉聲嘆氣。
……
回平州的車上,男人側著身朝向窗外,緊閉著雙眼,一言不發,這樣的沉默讓人恐懼。
女人緊握著男人的雙手,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望著男人
……
ほ茂從小遇到事兒就會跟姐姐講,姐姐很有主見,比他大6歲,單名一個“曉”字。小時候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姐弟倆跟著奶奶生活,什麼事兒都是姐姐扛著,久而久之對姐姐產生了某種程度的依賴感,這種習慣一直延續到現在。如今遇到這麼一件頭疼的事兒,對父母當然是難以啟齒。
了解過後,ほ曉想都沒想,直接來了句這種事兒你自己做決定,姐姐只能談談自己的看法,你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
我是過來人,璐璐這事兒發生在你們認識之前,她也可以選擇不說,隱瞞了你啥都不知道,既然人家主動跟你坦白,至少說明是很在乎你的。
听完姐姐的一番分析,ほ茂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些。
經過幾天的猶豫不定,ほ茂最終還是勸服了自己,畢竟這事兒發生在我們認識之前,而且又真誠地跟我坦白,只要在一起之後沒事兒就行。
從那以後,男人天天跟女人“打預防針”,十月二十六日之後雙方只有彼此,底線任何人不能踫。因為這天是他們認識的時間,所以“九年光陰于劫”來源于此,劫始于“1026”
這是男人和女人這幾年的主題,更已成為他們的一種生活儀式,認真帶著戲謔。
談戀愛見家長在我們國家是件很嚴肅的事,意味著雙方關系由男女朋友過渡到未婚夫(妻)。這是我們的文化,幾千年沿襲下來的文化。確切地說,標志著單純兩個人的關系牽連到兩個家庭,這是談婚論嫁的基礎,也是必要程序。所以,日常生活中某某說你怎麼還不帶我見父母,這一重視性反問,足以深刻說明這一現象。
ほ茂的“戀愛觀”,正是這種傳統的婚姻文化燻陶下構建而成。
正是這個決定開啟了ほ茂的悲劇人生。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ほ茂終于撥通了閆璐的電話。
“璐璐,今晚我去拜訪一下阿姨。”
電話那頭很激動,“好呀,我這就跟我媽媽說。”
“阿姨有啥喜歡的嗎,我不知道帶點什麼東西。”
“先別急,要不晚上你來接我下班,我們一起回去。”
……
第一次走在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小巷子里,ほ茂顯得有些緊張。路邊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他感到兩邊的人都在看著自己,只想放慢腳步,延緩後面的“大考”。
閆璐挽著他的手,並“取笑”了一番“喲,就你這點出息。”
“別逗我了,我現在很緊張。”
“緊張啥呀,未來的丈母娘又不吃人。”
“璐璐你別說話,我來捋捋。”
……
終于到了,ほ茂緊拽著閆璐的手,看到王慧開門時,又馬上放開。
“阿姨好!”
“來啦,進來進來。”王慧邊打量著邊拿出拖鞋,“地上涼,穿上這個。”
ほ茂坐在沙發上,好不自在,他不喜歡跟“犯人”一樣被注視著。
王慧看了又看,臉上充滿了笑容。
“哇,今晚好多好吃的。”閆璐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小ほ,我們先去吃飯,菜都涼了。”
王慧拿著飲料朝廚房走去。
ほ茂也在暗自慶幸,“璐璐終于給我解圍了。”
菜肴確實很豐盛,十四個盤子滿滿一桌,都是“硬貨”,這是王慧一下午的成果,接到女兒電話她就去超市買菜、做飯,一直忙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