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多種使用方式

第44章 黑白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美咖加冰 本章︰第44章 黑白

    據村民所言,黑白鏡中神在村子往南幾里處的山寨里。

    村子往南是大山,明淵走到山腳能看到一條簡易開鑿的山路。

    一直往上走,走了莫約兩個時辰。

    明淵看到村民所說的山寨。

    佔地不大,造型上接近祠堂,大門敞開,兩側分別守著兩個守衛。

    守衛的嘴角刻意拉下來,營造出怒目威嚴的感覺,不過明淵只能看出凶神惡煞的滑稽感。

    閉目感知的侯涅生問︰“主人,直接進去嗎?”

    明淵“嗯”一聲,“正好試探下那些村民身上的異能有沒有解。”

    兩人走到山寨前,一個守衛冷著臉問︰“何人?來此做什麼?”

    明淵回道︰“來參拜黑白鏡中神的。”

    這類自詡為神的異能者架子都很大,還喜歡擺譜,面對有人參拜這種事基本不會拒絕。

    明淵一路走來,遇到的異能者皆是如此,這自稱黑白鏡中神的大抵也不會例外。

    果不其然,守衛回道︰“知道了,容我先去同鏡中神請示一番。”

    說罷,他轉身進了山寨。

    片刻後,他走出來,沖二人道︰“跟我來,鏡中神有請。”

    兩人跟著侍衛進入山寨,里面的生活痕跡很足,該有的物件一個不缺,唯一能和神扯上關系的只有最深處的祠堂木屋。

    “到了。”守衛停在木屋前,“兩位,進去吧。”

    進屋後,明淵看到前方坐著一個面相慈善的中年人。

    他盤腿坐在墊子上,一手放在膝蓋窩上,另一手懸在胸前,拿了串佛珠,用大拇指緩緩撥弄。

    佛珠偏向玉色,又有些泛黃。

    明淵沒猜錯的話,這佛珠大概率是用人骨做的。

    中年人身側還放了面銅鏡,那也是唯一和鏡中神扯上關系的東西。

    “請坐。”中年人朝明淵笑了笑,伸手指向面前的墊子。

    明淵同侯涅生坐下,中年人又道︰“二位,為何來找小神。”

    一個舊,一個新,再怎麼樣也輪不到這中年人以神自稱。

    不過今非昔比,明淵不計較這種小事,直言道︰“我為山腳處的村子而來。”

    “哦?”中年人不解道,“他們有什麼不對嗎?”

    明淵反問道︰“為何要把他們變成那樣?”

    “年輕人,你說笑了。”中年人解釋道,“人之本性便是如此,小神只是讓他們展露真實的自己罷了。”

    明淵反駁道︰“非也,人的確心存惡意,心生歹念,可不是所有人都會將這想法化作實際,否則這世間早就亂套了。”

    “人既能活得真實,為何非要壓抑內心呢?”中年人反問道,“一個村子如此是亂套,可世間眾生皆是如此呢?”

    他見明淵輕微蹙眉,又用慈祥的聲音說教起來。

    “年輕人,混亂之所以是混亂,是因為你們生于太平,習慣太平,在你們眼中這世道就該是安逸的。”

    “可是這樣的安逸是人人壓抑自我,克制心中本念才能得到的。”

    “為何要人來成全世道,而非人來鑄就世道,明明世道是為人而存在的。”

    “如此說來,當人不再壓抑內心,當混亂成為常態,混亂便不再是混亂,你所見的太平才是。”

    “年輕人,你身處太平,將這世道也想的太好了,燒殺搶掠才是世間該有的模樣,山腳的村子便是世間萬物真正模樣的縮影。”

    听到中年人這話,饒是明淵這般不喜發怒的人都忍不住嗤笑起來。

    生于太平?

    千年前的諸神亂世都是他一手締造的。

    習慣太平?

    與天地同壽的什麼沒見過。

    至于年輕人?

    這人連侯涅生壽命的零頭都沒有,何況是同他比。

    更重要的是不管這人的話是否出于本心,他的目的都是為了掀翻大臨現有的太平。

    “年輕人?”

    明淵將這三個字咬文嚼字地重復一遍,聲音明顯冷了幾分。

    “不是相貌年輕就是年輕人,小家伙,在吾面前你才是年輕人,還是渺小若螻蟻的年輕人。”

    中年人撥動佛珠的動作一頓,細細打量起明淵。

    這人的面相極其年輕,說是剛及弱冠都不會有人懷疑。

    他的面容朗潤俊逸,不似尋常男子那般過分硬朗,像世家貴族嬌養的公子。

    可他的氣質又與那些公子截然不同,自內而外散發出一股柔和的暖意,令人忍不住渴望同他親近。

    現如今,他輕微蹙眉,沒表現出任何怒意,卻又有種不怒自威的神聖與威嚴。

    高坐神壇的真與冒名自封的虛神之間有絕不可能跨越的溝壑。

    自詡為鏡中神的中年人在他面前只得自慚形穢。

    中年人有些坐不住,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他重新坐穩身子,笑而篤定道︰“得見國師真容,小神倍感榮幸。”

    被點破身份的明淵懶得再同這人浪費口舌,“村中人中的異能可有解?”

    中年人反問道︰“解不了國師當如何?”

    明淵回道︰“一個不留,殺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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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人露出略顯驚訝的表情,又傷心地搖了搖頭,“國師竟能狠心將他們全殺了?”

    “我是國師,不是佛祖。”明淵淡淡回道,“既已成大臨的禍害和隱患理應誅殺。”

    中年人沉默片刻,伸手將銅鏡推到明淵面前,“國師,你既說那些展露惡面本相的人是禍害,那你敢保證自己展露本相後不會成為如他們那般的禍害麼?”

    明淵垂眼看向銅鏡,“哦?這鏡子能照出人的惡相?”

    “是。”中年人解釋道,“小神的神力誤解,每個人在照鏡前小神都提醒過,可他們都說能克制住自己,然而照完當場便展露了本性。”

    他將銅鏡又往明淵面前推了推,再次問道︰“國師,你敢照麼?”

    他似是要將明淵從不染縴塵的國師變成深陷泥潭的歹人。

    侯涅生想要阻止明淵,可感受到他的自信和篤定還是忍住了。

    “為何不敢。”明淵主動掀開銅鏡上的幕布,又抬眼看向中年人,“不過吾若是沒變,汝的性命便要就此終止。”

    “好啊。”中年人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國師,望您出來後依舊是現在這般模樣。”

    話音落下,明淵垂眼看向銅鏡,看到鏡中自己的霎那便消失不見。

    侯涅生感知他在銅鏡中,眼睫輕顫兩下,閉目靜坐等待結果。

    這鏡內別有洞天,四面八方皆由鏡子構成,而且亮得刺目、亮得詭異。

    明淵隨意走動幾下,鏡中映照的模糊身影也跟著變換。

    沒走幾步,鏡中光芒暗淡下去,這鏡中空間逐漸出現色彩的變化。

    呈現白灰黑三色,由頂端向下逐漸遞深。

    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變化。

    明淵沒感覺自己心底生出什麼惡念,對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中。

    幾千年前,還是的他便將自己的惡面分離出來變成獨立個體,連同情感和力量也一分為二。

    他是,卻是不完整的,只是的善面。

    他擁有大部分情緒和少部分力量,余下的少部分情緒和大部分力量則在惡面那里。

    若非通過輪回變成肉體凡胎,作為善面的他連憤怒、嫉妒這類情緒都不會產生。

    明淵又走了幾步,等了好一陣,喃喃道︰“果然,還是不行麼。”

    他本以為中年人的能力可以將消失至今的惡面找出來。

    可惜等到現在,他連惡面的影字都沒看到。

    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一是惡面依舊散于天地,沒跟他一起輪回為人。

    二是惡面輪回成了單獨的個體,不知道跑哪發瘋去了。

    兩種情況都會導致明淵現在的軀體內不存在惡面。

    他連惡面都沒了,如何能被人引出心底的惡意?

    明淵無奈搖了搖頭,心想幾十年過去了,黑到底跑哪去了。

    他又在鏡中空間等了一陣,四周景色再次變換,重新回到中年人面前。

    “國師。”中年人笑著問,“你現在想做什麼,是不是覺得全新的自己......”

    話說一半,他驚愕地看向明淵,“不對,你怎麼一點都沒變?!”

    “也不是完全沒變。”明淵將銅鏡重新蓋好,“鏡中神,信守你的承諾。”

    他的語氣平淡,尋不到半點仁慈。

    “神使,屠寨吧。”

    等待已久的侯涅生睜開眼,純金色的眼眸泛著寒光,尖銳的瞳仁若鋒利的爪牙。

    轟然一聲,金雷從天際貫穿至山寨,他道︰“遵命。”

    在真正的神明面前,自封的黑白鏡中神沒有半點反抗余地。

    幾道金雷輕易摧毀山寨,熊熊烈火愈燒越旺。

    在數不清的哀鳴與謾罵聲里,侯涅生眸中劃過一抹金色。

    山寨下方的山石裂開又愈合,幾息之間,山寨與寨中人不復存在。

    “主人,走吧。”侯涅生看向天邊西斜的太陽,“再晚便趕不及去鎮上了。”

    明淵應了一聲,先行轉身下山,“走吧,正好把山腳下的村子也處理干淨。”

    被埋在地里的村民遠遠見兩人走來,激動地喊道︰“喂——!見過鏡中神沒有啊?見完了就趕緊放我們出來吧!”

    其他村民也伸長了脖子望去,七嘴八舌地跟著叫喚起來。

    “怎麼樣,鏡中人是個很好的人吧?”

    “你們快點啊,老子在地里快要被憋死了。”

    “跟我說的一樣吧,只要見了鏡中人你就會加入我們的。”

    “如何,是不是覺得暢快很多,感覺自己以前很窩囊是不是?!”

    .....

    他們喋喋不休地說著,似是篤定兩人也變得跟他們一樣。

    明淵一言不發地走過去,垂眼俯瞰著這些人。

    一個孩童仰頭看向他,露出的笑容滿是惡意,“兩位哥哥,放我出來好不好,我給你們騙漂亮姐姐回來。”

    “不必了。”明淵道,“侯涅生,動手。”

    孩童沒察覺異樣,“嘻嘻”一笑,“好的,那我......”

    話沒說完,他的腦袋陷入大地中,聲音也被深沉的土壤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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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淵又用余光掃過滿是污穢的骯髒村落,“村子也燒了,留著也是礙眼。”

    片刻後,猛烈的大火與夕陽的余暉爭比誰更耀眼和灼熱。

    明淵沒興趣等待結果,同侯涅生去往最近的鎮子。

    他們走後不久,大火燒盡滿是罪惡的村落歸于平息,漫天的夕陽也將落幕。

    天空與大地幾乎同時黯淡下來,不分勝負。

    鎮子比明淵預想中的遠,兩人快到深夜才進到客棧落腳。

    房內,明淵點上油燈,拿出紙筆準備記資料。

    他問︰“侯涅生,那人的異能是什麼?原有類型,還是新衍生的?”

    侯涅生道︰“新衍生的,異能為鏡像,可以操控鏡子,例如讓鏡子成為他的雙眼。”

    明淵提筆開始記,“繼續說,我在听。”

    侯涅生又道︰“特殊能力為【惡意】,有言說鏡子能照出人心的另一面,若是進了鏡中空間,多善良的人都會變得無惡不作,他便是通過這能力將村民變成那樣的。”

    “因鏡中只能照出惡相,所以這能力也確如他所說不可解。”

    明淵寫完這些,想了想,又問︰“墮化後是什麼樣?”

    “眼楮。”侯涅生答道,“鏡子需要用眼才能看,終有一日,他會以一種痛苦的失去自己的眼楮。”

    明淵覺得這墮化結果和其他的比太輕了,“只有這樣?”

    “主人,必須有眼楮才能照鏡子。”侯涅生解釋道,“沒了眼楮,他將空有異能者的軀體,而無法使用異能。”

    “這樣才對嘛。”明淵邊寫邊道,“這全新種類的異能者我就沒听你說過什麼好......”

    明淵突然想到什麼,重新翻看已經記下的同類型的異能。

    全部,沒有一個異能的初衷或目的是正向的。

    經歷墮化後,異能者本身更是生不如死。

    明淵沉思起來,提筆寫下個惡字,全然沒注意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下。

    侯涅生起身出門,“主人,我去樓下叫些吃的。”

    明淵頭也不抬地“嗯”了聲,“快去快回,別點太多。”

    侯涅生出去後,明淵想著想著頭暈起來,看東西也變得有些模糊。

    他放下筆,伸手托住側額,又捏了捏鼻子,“奇怪,怎麼會突然頭暈呢?”

    片刻後,侯涅生端著兩碗面進來,見明淵不舒服的模樣,關心道︰“主人,你怎麼了?”

    “沒事。”明淵將資料和筆收好,“突然有些頭暈,沒多大事,休息一陣便好。”

    侯涅生將面碗放到他面前,“先吃飯吧。”

    這突發的頭疼比明淵想的要嚴重,剛吃幾口便疼得他吃不下去。

    明淵放下筷子,面色也有些白,“侯涅生,先扶我上床歇息吧。”

    侯涅生本就無需吃食,見明淵這樣也沒了胃口,將兩碗沒吃多少的面重新端下去,又朝店家要了些熱水。

    南方的冬日不冷,店家沒備太多熱水,要侯涅生稍等片刻。

    半晌,侯涅生端了盆掛了毛巾的熱水回屋。

    明淵的頭痛不知是何引起的,不長的時間里他全身都被冷汗浸濕。

    侯涅生坐在床邊用溫熱的毛巾為他輕輕擦汗,見他眉頭緊皺得連成一字,又伸手慢慢為他撫平。

    過了不知多久,明淵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侯涅生將毛巾丟回盆里,起身出門,決定綁個大夫回來。

    推門的霎那,熟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過來。”

    侯涅生腳步一頓,回頭便見明淵已然醒來,不過額間還是沾了很多汗漬。

    他關心道︰“主人,不用去找大夫麼?”

    “不用。”明淵坐到床邊朝侯涅生招招手,“把門關上,趕緊過來。”

    侯涅生直覺明淵不對勁,可卻感知不到任何異樣,只得關上門,走到他面前,“主人。”

    明淵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地板,“跪下。”

    侯涅生沒問原因,乖乖跪在明淵面前。

    明淵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挑選物件般的目光打量起來。

    打量片刻,他似是不滿地“嘖”了聲,“真乖,乖得完全不像你了。”

    “你是誰?”侯涅生的眼楮變做純金色的尖銳獸瞳,略帶凶性地看向明淵,“你不是他。”

    “是不是你看不出來麼?”明淵輕輕捏了捏侯涅生的下巴,語氣輕佻,極盡玩味,“我就是他啊。”

    有拓跋姿的例子在前,侯涅生篤定地重復道︰“你不是他。”

    明淵“切”一聲,嘟囔道︰“不好糊弄這點倒是沒變。”

    他黑亮的眼眸逐漸變作血色,鮮艷亮麗的色澤全然不弱于侯涅生的。

    他彎腰湊近侯涅生,呼了口氣,輕聲道︰“我是他,也不是他,確切的說是我們組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侯涅生蹙了蹙眉,回想起鏡中神異能,問︰“你是他的惡面?”

    “可以這麼理解。”明淵用遺憾地語氣講道,“你的主人,我指的是完整的那個,他太過偉岸,偉岸到能將自己的惡面活剝出去。”

    ”然而今非昔比,我們從神壇跌落,偉岸、神聖、高貴......這樣美好又聖潔的詞不再適合我們。”

    “凡人的七情六欲最是恐怖,貪嗔痴又以貪為首罪。”

    “我們成了凡人,也當沾染這樣的凡塵。”

    明淵挑逗似的摸著侯涅生的下巴,又用小指在他的喉結上點了點,“起來點,湊近我些。”

    侯涅生搞不清面的態度,猶豫片刻還是順著他的話做,起身湊到他面前。

    明淵在侯涅生耳側輕呼一口氣,輕聲問︰“你想不想知道他一直不肯告訴你的哪種感情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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