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怪魚的出現和勒無終的攪局,這一夜眾人都很難睡好,丁舜嶼更是五點多就早早爬了起來。
他洗漱完畢,見其他人都還沒醒過來,便打算借機偷偷再去看一眼怪魚。
昨天他們把怪魚帶回來後,因為還要趕著去見大少爺,就將怪魚直接丟到了廚房的木桶里。
怪魚的攻擊性眾人都看在眼里,為防止它沒死透又從木桶里跳出來,駱昭臨走前找了個木板蓋上去,又搬了塊石頭在上面壓著。
可等丁舜嶼移開石頭,拿開木板,低頭看到里面的情景時竟是瞬間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他以為是自己沒睡好又起太早而出現幻覺了,用力揉了揉眼楮後重新走回木桶前。
他再次低頭一看,里面空空蕩蕩,當真是什麼都沒有了。
怪魚不見了!
“怎麼可能。”丁舜嶼不可置信道,“怎麼會,為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在心底反復告訴自己這是劇本,這是劇本,一定是節目組的人在半夜三更把魚拿走了。
片刻後,他將木板放回去,石頭壓上去,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地離開餐廳,躡手躡腳地穿過走廊,上到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丁舜嶼的房門被人推開一條縫,他驚得連喘氣都停止了,生怕是什麼人過來問他怪魚的事。
下一秒,駱昭的聲音從門縫外傳來,“丁舜嶼,你起來沒有?”
丁舜嶼松了口氣,起身往房間門口走去,“醒了。”
他走到房間外,上下打量著駱昭,故意打趣道︰“你怎麼不敲門啊,別告訴我女嘉賓的房間門你也這麼直接開。”
“哪能啊。”駱昭回道,“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好到離譜,在外面敲門里面是一點聲都听不見,要叫人只能把門直接打開,而且人家女嘉賓們也不用叫,全都早早起來了,現在正在一樓洗漱呢。”
“這樣啊。”丁舜嶼順手關上房門,跟駱昭一起去叫侯涅生。
這時,侯涅生正巧推門走出來,他見二人站在走廊上,禮貌而疏離地打了聲招呼,“好巧。”
駱昭和丁舜嶼愣了下,也同侯涅生打了聲招呼。
侯涅生沒想跟駱昭和丁舜嶼一起去叫人,打了聲招呼便徑直下樓了。
二人也沒有挽留的意思,有說有笑地往解淮希的房間走去。
駱昭將房門打開一條縫,“解淮希,醒了沒啊?”
很顯然,這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還沒睡醒,駱昭又叫了幾聲後,房間內才傳來他迷迷糊糊的回應聲,“嗯......”
駱昭听聲音知道解淮希醒了,又道︰“解淮希,趕緊起床啊,我們先到樓下等你啊。”
由于房門沒關,剛走沒幾步的兩人听到身後的屋子傳來一聲驚叫。
“啊——!”
“喂,解淮希,你怎麼了?!”駱昭喊。
他和丁舜嶼立馬扭頭往解淮希的房間跑去。
此時,位在一樓的鐘夏也發現怪魚不見了。
她和丁舜嶼一樣,第一反應都以為是自己沒睡醒看錯了。
她揉了揉眼楮又低頭看了眼,這才扭頭沖外面問道︰“昨晚駱昭是把怪魚直接丟在木桶里的,對吧。”
洗浴間就在廚房隔壁,還在梳頭發的姜凌蘭听到鐘夏的問話聲,立馬回道︰“是啊,怎麼了嗎?”
“魚,不見了。”鐘夏怕走廊另一邊的人沒听見,又跑過去說了一遍,“都過來一下,怪魚不見了。”
听到鐘夏這話,謝翊川和剛下到一樓的侯涅生都快步往廚房走去。
廚房內,三位女嘉賓已經全部聚在木桶邊了,葉 羽連頭發都沒梳好,就被嚇得用手死死抓著姜凌蘭的胳膊。
謝翊川先一步走到木桶前,低頭往里看去。
木桶里面干干淨淨的,連片魚鱗都沒有,哪還有什麼怪魚啊。
謝翊川想過拿怪魚搞事,可問題是他還沒動手呢,有什麼人會比他還急了,總不可能.....
他用余光快速掃了侯涅生一眼,心道這人現在改玩陰的了?
侯涅生平靜地問︰“怪魚不見了?”
“你自己來看一眼不就知道了。”謝翊川話里有話道,“侯影帝,你怎麼半點不著急呢,總不會早就知道魚不見了吧。”
侯涅生淡淡回道︰“那麼大條魚,正常人是不可能看錯的,再說了,即使真看錯了,難不成還能四個人都看錯了嗎?”
”為什麼?”姜凌蘭問,“是誰把魚......”
不等她說完,丁舜嶼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喂,人呢,快過來,出大事了。”
听到叫聲的幾人被迫走出廚房。
出來後,他們看到駱昭正扶著解淮希艱難下樓,解淮希明亮的雙眸也不知為何變得無比渾濁,再加上他艱難下樓的動作,眾人立馬明白解淮希這是看不見了。
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突然就瞎了,還有廚房木桶里莫名失蹤的怪魚......
葉 羽見狀嚇得後退幾步,一不注意腳後跟就踢到牆上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解淮希眼楮看不見了,但耳朵還是好的,他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左右晃著腦袋,焦急道︰“誰,是誰——啊!”
駱昭抓住一腳踩空的解淮希,“鎭,小心一點,你別這麼慌,沒......”
“瞎的又不是你,你當然不慌了!”解淮希哭喊著掙扎起來,還揮舞著胳膊去打駱昭,“你放開,我不要你管,你放......”
駱昭給解淮希這麼一激,又因為手臂吃痛,竟是真的將手松開了。
失去平衡且看不見的解淮希從樓梯上“ 當 當”地滾下來,他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啞聲道︰“疼.......好疼......”
這一變故驚得葉 羽尖叫出來,抓著姜凌蘭胳膊的手也下意識用力。
略微吃痛的姜凌蘭悶哼一聲,也因此亂了幾分心神。
站在二人旁邊的鐘夏扭頭又看了眼廚房,才低頭看著低聲嗚咽的解淮希,聲音略微發顫,不知是在恐懼,還是在震驚。
她問︰“你......解淮希,你看不見了?”
“是。”回答的人是還站在樓梯上的駱昭,“一早上醒來就這樣了。”
丁舜嶼補充道︰“沒錯,我和駱昭一起去叫的人,他醒了後我倆就準備下樓了,但他突然叫了起來,還從床上摔下來,我倆一進去他就說自己眼楮瞎了,而且......”
他見幾人的表情不太對勁,瞬間就不說話了,改口道︰“喂,你們這是怎麼了?”
謝翊川扭頭看向丁舜嶼,余光卻借機再次掃過侯涅生,似乎認定這是侯涅生在先下手為強。
他用很嚴肅的語氣道︰“丁舜嶼,駱昭,怪魚不見了。”
“什麼?!”駱昭瞬間反應過來什麼,低頭看向解淮希,“難不成.......”
已知吃了怪魚就會出現和怪魚相同的癥狀。
而現在沒有眼楮的怪魚消失不見,解淮希的眼楮又瞎了,
乍看之下,這一切似乎只有一種可能。
“是誰呢。”侯涅生垂眸看向倒地蜷縮的解淮希,唇角似有似無地揚了下,輕飄飄地問︰“到底是誰拿走了怪魚,還喂他吃了下去呢?”
他的言語過分直白,如一把無形的利刃,無情刺進了所有人的心頭,刺破了他們心底最陰暗,也是最不願接受的想法。
這陰暗的想法被拋到陽光下,早已先一步變成了現實。
有人.....他們之中的某個人偷走了怪魚,又偷偷喂解淮希吃了下去。
這個本就不算穩定的群體在此刻徹底分裂開來。
沒有人沒有開口說話,他們站在原地互相打量著彼此,仿佛除了自己,誰都有可能是偷走怪魚並喂給解淮希的惡人。
謝翊川也不例外,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侯涅生身上,剛剛的話和笑容已經讓他確定是這侯涅生在先下手為強了。
雖然不清楚侯涅生為什麼拿解淮希開刀,但謝翊川自知現在的情況對他非常不利。
侯涅生這邊藏有怪魚,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下手,而他現在最好也弄到一條怪魚。
除了倒在地上的解淮希發出的低低抽泣聲,這里再無任何聲音了,而沉默的眾人面色凝重又各懷心思。
六月初的早晨本該已經有些燥人了,可房間的溫度卻在此刻降到了冰點,連氣氛也詭異到了極點。
“鎭,你們怎麼起這麼早啊。”
突然,一道聲音從樓梯口傳來,短暫打破了僵局。
眾人抬頭望上去,只見湯俊友站在樓梯口,低頭瞧著眾人納悶道︰“這是什麼,人家倒地上你們怎麼也不.......”
“我受不了了!這到底是不是劇本!”駱昭率先承受不住壓力。
他沖上樓拽著湯俊友的領子,大聲質問道︰“湯俊友!你給我說實話,你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不是劇本!”
“這......”湯俊友心虛地別過臉去,卻仍想繼續嘴硬,說這是他們安排好的劇本。
在駱昭的吼叫聲中,其他人勉強緩了過來,也有終于有人想起將還蜷縮在地的解淮希扶起來了。
丁舜嶼攙扶著解淮希起身,姜凌蘭也柔聲安慰幾句,讓解淮希先冷靜下來。
鐘夏則盯著湯俊友,眉頭微皺,帶了幾分憤怒,顯然是在對他這種隱瞞的行為感到不滿。
在湯俊友開口前,她先一步直言道︰“湯導,怪魚不見了,解淮希眼瞎了,你最好考慮清楚再回答這個問題。”
“什麼?!”湯俊友震驚地朝解淮希望去。
謝翊川走到解淮希另一側,出聲安撫他的同時伸手摸著他的頭,又借機抬起他的下巴,讓他渾濁的雙目正對湯俊友,聲音還故意裝出些許懼意,“湯導,解淮希是真瞎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最好......”
“不是劇本,這不是劇本。”湯俊友余光掃過解淮希渾濁的雙目,恐懼之余絕望地說出了真相,“可我也不知道這怪魚居然真實存在,解淮希還.......”
“ 當”一聲,更上方踫巧听到這話的吳茂嚇得直接將攝像機都摔了,“湯.....湯導怎麼會......”吳茂身後,節目組的其他工作人員也臉色蒼白地望向湯俊友,副導演潘譽又驚又恐道︰“湯導,你.......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不知過了多久,節目組成員和嘉賓們才勉強消化完怪魚不見了的這個事實,又全部聚集到了不大的廚房里。
除了侯涅生、謝翊川、還有已經看不見的解淮希,每個人還都不信邪地看了眼木桶。
毫無意外,木桶里面空空蕩蕩,怪魚當真消失不見了。
“不是我,絕不可能是我。”節目組的副導演潘譽後退一步,率先開口︰“我和吳茂住一間房,我們一整晚都待在一起,不可能來偷怪魚的。”
吳茂听了這話,反應迅速地站到潘譽旁邊,“對,沒錯,我和副導一晚上都待在一起。”
節目組一共七人,還都是大男人,所以除了總導演的湯俊友自己睡一間房,剩下六人便兩兩搭配,強行擠一間房。
副導演潘譽和攝影師吳茂一間;編劇穆沛康和另一位攝影師卜士興住一間,技術人員郁高和負責道具的洪迪成住一間。
兩個大男人擠一間小床哪哪都不方便,住的時候幾人還滿嘴怨言,可誰想一夜過去,這件不方便的小事居然成了他們洗清嫌疑的有利證據。
無人幫忙做證的湯俊友立馬變得焦急起來,偏偏這時,丁舜嶼又道︰“湯導,你不會為了節目效果......”
“怎麼可能啊!”湯俊友大聲打斷丁舜嶼,“我......”
解淮希紅著眼眶,哽咽道︰“湯導,是你嗎,是的話,又為什麼非要是我?”
“我......”湯俊友後退一步,眉頭緊皺著,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鐘夏也贊同二人的意見,道︰“我覺得丁舜嶼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
她倚靠在水池前,手臂環抱在胸前望著湯俊友,眼神略有幾分睥睨,“你們時代娛樂為了流量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黑紅也是紅的道理在你們這里可謂是用到了極致。”
“你!”湯俊友憤怒地瞪著鐘夏。
鐘夏挑釁地笑了笑,反問道︰“怎麼,我說錯了嗎?”
“你.....你.....你.....”湯俊友試圖反駁鐘夏,可這些都是事實,他咬了咬牙,無奈切憤怒地改口道︰“那你倒說說,我為什麼非要對解淮希下手,為什麼不是別人,為什麼非要是解淮希?!”
“這還不簡單啊。”鐘夏笑著回答,“謝翊川他們三個首先排除,侯影帝和丁舜嶼你擔心打不過也沒下手,至于我和姜凌蘭,當然是因為我倆都來自嘉裕了,我們兩家之間現在矛盾可多著呢,你這時候對我們下手,不明擺了說是你們時代娛樂的人干的嗎?”
“這麼一排除,你能下手的人就只剩解淮希了。”鐘夏又抬頭往廚房的一些隱匿角落望了望,“說不定啊,剛剛攝影機被摔那幕也是你刻意設計的,指不定哪里就裝了這種隱藏攝影機正悄悄拍攝呢。”
“不可能,你他媽別誣陷老子!”湯俊友徹底怒了,他重重拍了下桌子,眼楮凶惡地瞪著鐘夏,手卻指向了謝翊川等人,“那你倒說說,為什麼就非得是我,謝翊川他們幾個時代娛樂的也全都住在一樓,你干嘛不懷疑他們?!”
“如果深更半夜有人來廚房偷魚,為什麼謝翊川他們會听不見,分明就是他們其中一人下的黑手,然後栽贓到我身上!”
“湯導你不知道嗎?”被湯俊友懷疑的謝翊川平靜答道,“這棟房子的隔音好到詭異,關上房門後,在屋里面什麼聲音都听不到。”
同樣被懷疑的駱昭也附和道︰“是,我今天早上叫人的時候在門外敲了好久,可里面的人什麼都听不見,然後都是將門打開一條縫叫人的。”
他怕湯俊友還要繼續懷疑自己,又道︰“丁舜嶼也知道這點,我叫他起床的時候,他還專門問了這點。”
被強行扯進來的丁舜嶼無奈點了點頭,“是,是這樣。”
剩下的葉 羽直接站到姜凌蘭旁邊,“我一晚上都和姜凌蘭待在一起,而且都沒怎麼睡覺,我們可以相互作證。”
葉 羽這話連姜凌蘭的嫌疑也洗脫了,可其他人看向他們的目光卻變得嚴肅起來。
湯俊友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二人,“為什麼?”
葉 羽不明白湯俊友是什麼意思,她後退一步,僵硬地反問︰“什麼為什麼?”
鐘夏補充道︰“節目組的人是迫不得已,葉 羽你有什麼理由非要和姜凌蘭擠一間房,而且正常人也不會同意和別人擠一張小床吧,姜凌蘭為什麼會同意呢,除非......”
謝翊川接話道︰“除非葉 羽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些什麼,還篤定昨晚會出事,所以才拉著姜凌蘭住一間房來洗脫彼此間的嫌疑。”
鐘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難怪你也會邀請我組隊,因為三個人的證言比兩人的可信度高多了。”
被眾人目光集火的葉 羽又嚇得後退了好幾步,整個人完全縮到了姜凌蘭身後。
她又拽著姜凌蘭的袖子,低聲哀求道︰“姜凌蘭,你說話啊,你說句話好不好,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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