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行!
村長,從裴秋家出來。
懷里揣著,阿文娘給的紅包,手里提著一盒糕點。
紅包是阿文娘,硬塞給他的。
阿文娘說是,麻煩自己幫忙接待了兩位差爺。她家的田地山林,也都是自己張羅照管。
不接不行,不然就是看不上,他們孤兒寡母。
阿文娘說話好听,自己硬是推脫不了。
阿文娘,可真是能人啊。
其實村子里,自從有了阿文家的土地和山林。村里的人,都不出去找活干了。
都給阿文家干,阿文家的,工錢從來不拖欠。
現在村子里的人家,日子好過多了,這可,多虧阿文娘。
還有每年,都會收花。
其他村的人听說後,村長紛紛出動,找到自己,問自己打听。
以往,其他村的情況,都比桃花村的好。
那些村長,可是鼻孔朝天的。
可現在看看,還不是低頭來找自己,也算出了一口氣。嘿嘿!
現在又有了,阿武這個頭名童生,我們桃花村的人出去,還不挺直了腰板。
剛剛阿文娘說,豬已經送到大槐樹下,等著自己喊人宰殺,然後分給村里人。
哎!阿文娘也是仗義。
以後,自己一定要,緊盯著村子里,給阿文家干活的人。
干活的時候,絕對不能偷懶,發現一個懲處一個,看誰敢?哼!
村長腦子里,想著事,腳下生風,往大槐樹下趕去。
自己可是村長,阿文一家又是,孤兒寡母的,得為他們看好家業。
趁這機會,再次給村民講一講,活得好好干。
一旦發現,有偷懶耍滑的,立馬去除。
裴秋看著村長,又大步的往村子里趕去,臉上的神情,嚴肅又認真。
秦村長,的確是一個好人,也挺負責。
只可惜,桃花村良田少,資源也少。
在這,看天吃飯的地方,生活的確艱辛。
前段時間,自己偶然想到稻田里養魚。
便叫越文,去給村長說,買些魚苗。
先在自己的田里試驗,如果可行,再在村里推廣。
越文回來說,村長听了後高興的很。
立馬派人,去購置魚苗,放進稻田里,現在稻田里的魚苗已經長大了不少。
裴秋雖然知道,稻田里養魚,是肯定能成活的。
而且,稻谷也會,因為養魚而長得更好。
裴秋驚訝的是,村長連猶豫都沒有,立即派人去買魚苗。
要知道,這對于,他們來說這可是新鮮事物。
而土地對于,他們來說有多重要,自己也知道。
雖然文兒,給村長講得很詳細,講了養魚的好處,以及以後魚的處理方法。
但還是那句話,村長竟然一點,也沒猶豫和懷疑。
就這麼信任文兒,信任他們家。
裴秋當時想,可能因為在他們眼里,文兒是讀書人。
而普通老百姓,對于讀書人,總是多一份,尊敬和信任。
但現在看來,其實村長本身也是一個務實、踏實的人。
也是一個,想改變村子里現狀的人,只要有那麼一絲機會,就想抓住。可敬!
“阿娘,我們回來了。”
“姑姑,我們回來了。”
越文和越武,前後走進院子。
“阿娘,你看,我是不是把大哥和武兒接回來了,能干吧。”
越冬在後面,突然鑽出來說道。
“二姐,小樹哥和小草姐也和你一起來的。”
“嘿!你是不是,一天不被打就要上房揭瓦?”
“二姐,要講事實嘛,好啦!我不說了,二姐…啊…”
裴秋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出來,就看見一陣打鬧。
索性就看著,在慢慢的抿了一口茶。
越文看見阿娘,悠悠閑閑的看著,冬兒和武兒打鬧,也不說話。
以前他不懂,每次冬兒和武兒打鬧時,總是費勁的去勸。
但效果並不好,沒多久,他倆又開始。
後來,倒是明白了阿娘為何如此。
冬兒和武兒的打鬧,並不傷大雅,他倆的感情,反而越打越好。
家里也因此,增添了不少樂趣。
索性, 以後也跟著,阿娘一樣看著就行。
裴秋看著,越文拿著書,寫著字。
眼楮還可以,偶爾的看一下,打鬧的冬兒和武兒。
對越文真的是,佩服至極,學霸呀!
學霸就是如此吧!佩服,佩服。
關鍵是,自己還是學霸的娘,哎!老天長眼。
有兒如此,幸之幸之!
裴秋大大的,長嘆一聲,身子靠在椅子上。
端著茶望著天,就差抖腿兒,唱曲兒了。
那個得意呀…
“嬸嬸,我們回來了。”
“嬸嬸,我們回來了。”
小樹和小草,跟在壯壯的旁邊走了進來。
“小樹,小草 你們每天把壯壯,和車廂擦的可真干淨。去洗手,待會來吃豬肉脯。”
阿春正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一碗豬肉脯。
看見小樹和小草進來說道。
裴秋嘴巴張了張,又是沒有說出話來,只得笑了笑。
“大姐,你先拿,下茶喝。”
阿春說完,塞了幾片給裴秋,然後又朝越文走去。
“阿文吃,讀書可辛苦了,多吃一點。”
又塞了幾片給越文。
“阿冬,阿武快來洗手,吃豬肉脯了。”
看著忙碌的阿春,和家里的人。
再看看自己,坐在躺椅上,右手端著茶杯,左手拿著幾片豬肉脯。
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太上老君的感覺。
不過,這感覺不錯。
吃完飯,裴秋指著包袱對越文說道“文兒,你檢查一下,看看還有什麼遺漏,還需要什麼東西?趁這兩天,還可以補上。”
越文打開包袱,看見用皮毛做的衣服。
還有兩床,用皮毛做的墊子和被子。
一下呆住了,他都不知道阿娘什麼時候,給他買的皮毛。
還有小小的炭爐,和上等的炭火 以及上等的燈油。
再看看,還有一個小罐,小罐里,也放有上等的茶葉。還有阿娘,為自己做的豬肉脯。
越文看著,林林種種,這麼多東西。
光是這三張皮毛,就價值不菲。
有多少學子,只能穿著一層一層的單衣,艱難的在考場里熬著。
熬過了就好,沒熬過的不言而喻。
自己的身體很好,這幾年也是勤加鍛煉。
越文,自信上考場,沒有問題。
可阿娘,還是在為,自己著想。
為自己想的,那麼遠,那麼深。
如果這個家,沒有阿娘,會怎樣呢?
越文都不敢想,這個問題。
自己已經十四歲了,而阿娘到家,也已經八年多。
可阿娘穿的,還是那樣的樸素。
頭上依然戴著,他們三兄妹給她買的那根銀簪。
可他們三兄妹,用的紙墨筆硯都是好的,家里的書,已經有了幾箱子…
這些都是阿娘,掙錢給他們買的。
可阿娘自己呢?
“阿娘…”
越文喊著阿娘,已經說不出話了。
“文兒,當娘的,都會為孩子做這些,你接受便好。”
裴秋看著,越文眼楮,濕濕的看著自己。
知道這孩子,又想多了,邊說邊拍了拍,越文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