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維多利亞大驚失色︰“你叫她什麼？什麼？！”
這個時候，她已經能夠確定，蓬萊聖女月箏的靈魂的確在她的身體里。
可為什麼月箏會叫容司“公主殿下”？
能夠讓蓬萊聖女也如此尊敬的公主，只有……
“永寧公主！”維多利亞失聲脫口，“你竟然也還活著！”
這怎麼可能！
早在萬軍之戰來臨之前，永寧公主就已經死了啊！
永寧公主去的那一日，天下縞素，萬民服喪。
他們在南令海上，也能夠遠遠地瞧見這隆重的葬禮，難道這是大寧王朝在給他們作秀嗎？
月箏這一聲，又在維多利亞的精神上下了重壓，她一個晃神，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力又弱了不少。
“果然。”夜挽瀾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露出了笑容，“我也是在拿到無量丈的時候，確認了這件事情。”
其實她早有猜測，蓬萊聖女恐怕未死。
連沈明舒的靈魂都被寒雲聲完好地保護住了，那麼作為蓬萊山的第一聖女月箏，自然也有辦法留住自己的靈魂。
無量丈是北溟教主星昀的法器，夜挽瀾將靈力注入到其中，便感受到了月箏的靈魂波動。
只是她不確定，她是否能夠用她的鮮血，喚醒月箏。
雖然只有六成把握，但她也要賭一賭。
有時候，她的運氣的確很好，因為她賭對了。
“原來是師弟。”月箏神色一怔，她低聲，“他用心良苦，我是懂的。”
雖然北溟教和蓬萊山都源于神州道術，又位列六大門派，但兩派實則水火不容。
她作為蓬萊山聖女，首先要承擔起的也是蓬萊山掌門人的責任。
所以，在表面上，她必須與星昀對立。
“你現在感覺如何？”夜挽瀾問，“可否徹底佔據這副身體？”
“尚好，但——”月箏頓了頓，“若非公主殿下用鮮血呼喚我，我不知我多久能夠醒來。”
她也是這幾天才有了意識，想必是因為維多利亞和夜挽瀾同在通靈之戰的比賽現場。
但徹底甦醒，則是因為夜挽瀾鮮血的澆灌。
對于月箏來說，萬軍之戰像是前一秒的事情。
她的肉體在頃刻間破碎，靈魂被重創，僅剩下的一點意識讓她找到了一個可以寄托的地方，開始溫養靈魂。
這一養，就是三百年。
“那麼，我先助你佔據這個亞特蘭蒂斯人的身體。”夜挽瀾喘了一口氣，“你有了身體，靈魂才能夠得到更好的滋養。”
月箏又是一怔，隨後微笑︰“許久不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還是如從前那般，讓我等信服。”
只有明君，才值得追隨。
這具身體畢竟不屬于她，想要將維多利亞的靈魂碾滅，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維多利亞也終于發現了夜挽瀾的真實意圖，她咬牙切齒︰“好啊，你是故意的！”
夜挽瀾也清楚地知道，即便是天行九劍的前三劍，也沒辦法將維多利亞殺死，最多造成一些皮外傷。
這三劍的目的，並不是傷到維多利亞，而是為了激怒她。
如此一來，夜挽瀾便可以趁著維多利亞怒火攻心分神之刻，喚醒月箏，幫助月箏爭奪她的身體。
“哼，好你一個容司，竟然算計我至此。”維多利亞冷笑了聲，“我的確不知道為什麼你們蓬萊聖女的靈魂會在我的體內，可我能夠感受到，她十分虛弱。”
維多利亞並不傻，她在北陸潛伏多年，也在學習人類的生活習性和處事方法。
蓬萊聖女選擇寄生在她的身體中，一定是因為在萬軍之戰中被重傷，不得已在她的身體中養傷。
她的確因為分神，被月箏控制了，可她的靈魂強度可比現在的月箏要強。
孰勝孰負，還未見分曉！
她身為亞特蘭蒂斯人的驕傲，豈是這些低等種族可以破壞的。
維多利亞不在分神，她集中注意力，不過片刻，又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
她看著夜挽瀾，獰笑一聲︰“永寧公主是吧？我若殺了你，得到你身上的氣運，至高智慧大人一定會賜福于我！”
“轟！”
又是一場新的戰斗爆發。
而外面——
一個小時過去了，羅曼諾夫家族的五位長老仍然在找尋著破除水球的辦法。
可惜的是，一無所獲。
“陛下，按照我們先前收集的情報來看，這名亞特蘭蒂斯人，至少也是Alpha級別的神賦血統者。”甦拉婭目光沉下，“這個級別的亞特蘭蒂斯人幾乎已經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能夠敵過他們的，怎麼也要是六大門派之主那個級別的戰力。”
安格琳娜女皇握緊了手中的權杖︰“容家那邊呢？”
“已經通知了。”甦拉婭深吸了一口氣，“但容老趕來，也需要時間，就怕……”
就怕梅恩他們，撐不住啊！
“轟隆！”
巨大的爆破聲幾乎震碎了耳膜，夜挽瀾的身上已然是一片鮮血淋灕，可她還未停下。
天行九劍第四劍！
菩提鎖心！
這一招並非是物理攻擊，而是精神。
“當啷！”
維多利亞只感覺有無數青銅鐘在她耳邊巨震，一時間心神失守，再次給了月箏機會。
她又失去了對她身體的掌控。
不……絕對不可以！
她不甘心！
她就算與永寧公主同歸于盡，也絕對不允許自己的身體被他人佔據。
“容司，我就讓你看著，你們蓬萊聖女沒有了我這具身體，她的孤魂到底還有何寄托！”維多利亞狂怒出聲，“而我沒了身體，只要接受了至高智慧的洗禮，依然還會有新的身體，可你們的蓬萊聖女呢？”
夜挽瀾的神色微微一凜。
至高智慧這個名諱，她也多次從祝清弦和康慕楓二人的口中听過。
二人身為大陸的守護者，的確對亞特蘭蒂斯的了解要更多，但也從未見過至高智慧。
即便是亞特蘭蒂斯人，也僅有一小批有資格得到至高智慧的召見。
有人說，至高智慧是神明的化身，沒有固定的形態。
也有人說，至高智慧並不是生物，而是完全體的AI，一種高科技智能。
如此種種，傳聞無數。
沒有定論，但所有亞特蘭蒂斯人都以至高智慧為信仰。
無論至高智慧是什麼，都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呵……哈哈哈哈！”維多利亞不再選擇爭奪身體，而是直接選擇了自爆，“要死，就一起死吧！”
她的身體沒有了，月箏的靈魂失去了寄托物，也要灰飛煙滅！
維多利亞仰天狂笑，興奮異常。
“嗡！”
然而，又在這一刻，這磅礡的能量被定住了。
“師姐。”有輕笑聲落下，“我說過，我們，會再次重逢的。”
無論天涯海角，還是九垓八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