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衛民笑而不答，從帆布包里掏出八個粗陶酒盅。閻埠貴眼楮發亮︰\"要斗酒令？這我在行！\"話音未落，何大清已經拍開一壇竹葉青，酒花濺在青磚地上滋滋作響。
\"且慢！\"易中海用文明杖壓住酒壇，\"衛民，你小子肯定藏著花樣。\"
周衛民從懷里掏出系統融合的\"酒曲臘腸\"，往酒壇里一扔。原本清澈的酒液瞬間泛起金霧，陳雪茹驚呼著捂住嘴︰\"看！有龍在游！\"
眾人定楮望去，酒中竟真的浮起一條寸許長的金龍虛影，鱗爪分明。閻埠貴眼鏡滑到鼻尖︰\"這……這是變戲法？\"
\"這是古法釀酒的絕活，\"周衛民端起酒盅，\"叫"游龍戲珠"，各位請。\"
酒液入喉，易中海猛地站起，文明杖當啷落地。他老臉漲紅，指著周衛民的手直抖︰\"你……你這酒里加了什麼？\"
\"加了點老輩子傳下來的東西。\"周衛民又給眾人斟酒，\"一大爺，您方才想說個體戶怎麼了？\"
閻埠貴剛湊近，突然捂著鼻子後退三步︰\" ！這什麼味兒？\"
\"這是用您家腌了十年的咸菜缸腌的臘腸。\"周衛民慢悠悠地說，\"昨兒我給王主任送了半根，她老人家說……\"
\"說什麼？\"閻埠貴聲音發緊。
\"說這味兒像極了六零年逃荒時，她埋在地窖里的腌蘿卜。\"周衛民突然壓低聲音，\"您猜怎麼著？王主任現在正查私挖地窖的事呢。\"
閻埠貴算盤珠子啪嗒響︰\"你小子誆我！\"
\"不敢，\"周衛民掏出張紙，\"這是街道辦新發的個體戶營業執照，蓋著紅戳呢。\"他故意把紙在閻埠貴面前抖得嘩嘩響，\"您家佷子要是知道您攔著四合院第一個萬元戶……\"
\"衛民！\"閻埠貴突然換上諂媚笑臉，\"三大爺給你尋摸個好鋪面，就前門大街……\"
\"何叔，\"周衛民忍著笑，\"這是我給友誼商店準備的樣品，沾了您口水可賣不出價了。\"
何大清還要撒潑，陳雪茹掀簾進來。她今天穿著的確良襯衫，袖口繡著朵紅梅︰\"周師傅，供銷社李主任要見您。\"說著往周衛民手里塞了張紙條。
何大清眼尖，瞥見\"外貿訂單\"四個字，酒醒了一半︰\"衛民啊，叔剛才……\"
\"您要養老錢？\"周衛民從抽屜里摸出個鐵皮盒，\"這是用您當年腌的酸菜壇子做的糟臘肉，您拿去找王主任換養老證，準成。\"
何大清捧著鐵盒，看著上面用朱砂畫的符咒，突然打了個寒顫。陳雪茹掩唇輕笑︰\"何叔，這符咒可是周師傅從白雲觀求的。\"
待何大清踉蹌離開，陳雪茹突然湊近周衛民耳邊︰\"李主任說，要你帶著臘腸方子去趟友誼商店。\"她呼出的熱氣帶著酒香，\"周師傅，您可別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打中哦。\"
\"衛民啊，這火腿皮都起鹽霜了，真能救回來？\"三大爺閻埠貴推著老花鏡湊過來，手里還攥著半塊窩頭。他今天穿了件洗得發白的藏青中山裝，衣擺沾著粉筆灰，顯然剛從小學下工回來。
話音未落，東廂房突然傳來瓷碗碎裂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柳翠兒扶著門框搖搖欲墜，她今兒穿了件水紅碎花的確良襯衫，襯得臉色比紙還白。陳雪茹從廚房沖出來，手里還攥著冒熱氣的紅糖姜茶︰\"快躺下！你胃出血剛好，怎麼還下床？\"
\"三大爺，勞您把火塘燒旺！\"周衛民將處理好的火腿架在鐵網上烘烤，油脂滴落時騰起帶著松香的青煙。閻埠貴看著他往石臼里扔藥材，忍不住嘀咕︰\"這猴頭菇都蔫巴了，能頂用？\"
\"胡鬧！\"二大爺劉海中突然從月亮門闖進來，他今天穿著筆挺的的確良軍裝，口袋里別著英雄鋼筆，\"大院是住人的地方，擺攤算怎麼回事？\"話音未落，他媳婦二大媽舉著鍋鏟追出來︰\"當家的，灶上煨著你的砂鍋居鹵煮呢！\"
周衛民早有準備，從懷里掏出蓋著供銷社紅章的批文︰\"街道辦剛批的臨時攤位證，每月給院里交五塊錢管理費。\"他故意把批文在劉海中眼前晃了晃，果然看見對方喉結動了動——二大爺掌管著街道治安聯防隊，最見不得\"不規矩\"。
閻埠貴突然插話︰\"衛民啊，你這藥膳真能止血？我佷子在鋼廠……\"
\"三大爺，\"周衛民截住話頭，把瓷瓶塞進對方手里，\"您帶兩瓶去學校，給胃潰瘍的王老師試試。\"他早算準了，三大爺是小學會計，最信\"眼見為實\"。
陳雪茹突然輕笑出聲，她今兒盤著牡丹頭，鬢邊別著朵新鮮的海棠︰\"衛民弟弟好算計，這是要拿我們大院當活招牌呢。\"說著從竹籃里拎出只蘆花雞，\"要我說，干脆把藥膳攤和鹵味攤並一處。\"
劉海中突然冷笑︰\"周衛民，你當大院是當鋪？\"話未說完，西廂房突然傳來重物倒地聲。眾人沖進去，只見秦淮茹癱坐在地，腳邊碎著個印著\"友誼商店\"的搪瓷缸。
秦淮茹撲通跪下︰\"衛民兄弟，你就是活菩薩！\"
劉海中卻突然拍桌︰\"周衛民，你私藏管制藥材！\"他掏出個小本本刷刷記錄，\"我以聯防隊長名義宣布，即日起查封你的攤子！\"
\"劉隊長好大的官威。\"陳雪茹突然冷笑，她今兒涂著正宮紅唇膏，氣場全開，\"衛民的藥材都有供銷社正規進貨單，倒是你家二小子，上周在黑市倒賣糧票……\"
劉海中臉色劇變，鋼筆尖\"啪\"地折斷。周衛民趁機掏出街道辦批文，上面赫然蓋著鮮紅大印︰\"二大爺，要不您去街道辦問問？\"
\"周家小子！\"易中海的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聲響，\"供銷社王主任托我問你，這批節慶臘腸能不能提前交貨？\"老人身後跟著的閻埠貴扶了扶圓框眼鏡，鏡片倒映著房梁上流光溢彩的臘肉︰\"老易你看這成色，怕不是摻了金粉？\"
周衛民轉身時，竹篾簸箕里的花椒與八角突然懸浮半空，驚得三位大爺連退三步。他暗道不好，系統又在無人處自動觸發融合功能——昨夜剛試驗了磁石與香料的反應，此刻香料竟像被無形絲線牽引，在空中交織出詭異的圖案。
\"三大爺說笑了，這是用祖傳秘方燻制的。\"周衛民伸手虛按，香料雨點般落回簸箕，指尖卻悄悄在系統面板劃動，將磁力參數調至最低。陳雪茹的倩影突然出現在垂花門外，水紅色襯衫領口別著枚珍珠胸針，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
\"周師傅，國營飯店的張主廚想請您過去指導。\"她說話時，發梢的茉莉頭油香混著院里槐花香，閻埠貴抽了抽鼻子︰\"陳經理這趟怕不只是傳話吧？\"
易中海的拐杖橫在何玉梅面前︰\"玉梅，把話說清楚。這肉哪兒來的？\"少女突然癱坐在地，淚水沖開腮邊煤灰︰\"我娘從黑市買的，說、說能治她的咳疾……\"話音未落，那截臘肉突然滲出黑水，在石磨上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你娘中邪了。\"周衛民話音未落，何玉梅突然掐住他手腕，指甲陷進肉里︰\"你胡說！張道長說是你……\"系統突然發出尖銳警報，周衛民反手將少女拽到身後。井沿不知何時結滿冰霜，黑袍人從霧氣中浮現，兜帽下露出半張潰爛的臉。
\"周家小子，你壞我好事。\"嘶啞的聲音像砂紙磨過石板，黑袍人袖中飛出九枚骨釘。周衛民的系統界面瘋狂跳動，他咬牙發動融合技能——井水與朱砂在掌心沸騰，化作赤紅鎖鏈纏向骨釘。陳雪茹的珍珠胸針再次破空而來，與鎖鏈交織成網。
\"衛民啊，這批貨可壓著供銷社三個月貨款呢。\"易中海背著手踱步進來，鼻梁上架著副銅框眼鏡，鏡腿纏著細麻繩，\"老閻頭急得嘴都起泡了，非說配方被人動了手腳。\"
\"三大爺最近可接觸過生人？\"周衛民突然抬頭，驚得易中海扶了扶眼鏡。
\"供銷社新來的采購員小張，倒是總往老閻跟前湊。\"門外傳來清脆女聲，陳雪茹掀開棉布簾子進來，羊角辮隨著動作輕晃，\"昨兒我瞧見他在後巷跟個戴鴨舌帽的男人說話。\"
周衛民猛地站起，案板上的銅刀撞得 當響。他記得系統提示過，味覺溯源只能顯示直接接觸者，但若結合新解鎖的\"氣味追蹤\"……從褲兜掏出閻埠貴常抽的飛馬牌煙頭，閉眼深吸口氣。
\"東南方向，三十里內。\"他突然抓起牆角的二八大杠，\"雪茹姐，借你自行車使使！\"
\"這大冷天的……\"陳雪茹話沒說完，只見周衛民已經跨上車座，後座上還坐著易中海，\"易師傅您？\"
\"老閻頭急得要上房揭瓦，我跟著去穩穩軍心！\"易中海從布袋里掏出軍用水壺，\"衛民啊，真能憑氣味找著人？\"
自行車碾過結霜的土路，周衛民鼻尖凍得通紅，系統卻不斷傳來提示。在穿過第五個巷口時，他猛地捏閘，車輪在冰面上滑出半尺遠。
\"供銷社采購員勾結黑心商販，這個標題夠不夠上明天早報？\"陳雪茹不知從哪摸出相機，鎂光燈閃得小張捂住眼楮。
\"升級！\"
金色光雨灑落，周衛民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再睜眼時，作坊里的木案板竟浮現出半透明光屏，各種食材圖標懸浮空中。他試探著將\"川椒\"與\"桂皮\"拖拽到一起，瞬間爆出璀璨火花。
\"我的老天爺！\"剛進門的閻埠貴嚇得撞翻醋壇子，\"這……這是仙法？\"
\"衛民同志！\"供銷社主任王建國闖進來，軍大衣下擺沾著雪粒子，\"市里緊急會議，國營飯店的臘味拼盤被退貨了！\"
陳雪茹突然拽住周衛民衣角，指尖發涼︰\"我表姐在飯店當采購，听說……听說有領導吃了上吐下瀉。\"
\"這豬肉化凍三天了吧？\"他指著池邊泛綠的冰碴，\"臘月天寒，可池底溫度剛好適合細菌繁殖。\"
易中海還要爭辯，周衛民已啟動系統新功能\"分子重構\"。只見他雙手泛起微光，虛按在豬肉上方，眾人驚呼聲中，腐敗的紫紅色竟以肉眼可見速度褪去，恢復成鮮嫩的粉白。
\"妖術！這是資本主義妖術！\"後廚主任舉著炒勺要砸系統光屏，被陳雪茹用秤砣擋住。
周衛民將改良後的臘腸切片擺成太極圖，陰陽魚眼分別是松露醬與蜂蜜晶。陳雪茹悄悄捅他腰眼︰\"真要當著這麼多領導的面……\"
\"開始吧。\"市商業局李局長敲敲煙灰缸，滿屋子吞雲吐霧中，周衛民突然抓起臘腸塞進嘴里。
\"小周！\"易中海差點掀翻茶杯。
\"請各位看表。\"周衛民咽下臘腸，系統面板在視網膜投射出倒計時，\"三小時後，若我出現中毒癥狀，任憑處置。\"
鴉雀無聲中，陳雪茹突然起身︰\"我作證！這臘腸經過雙重高溫滅菌，肉毒桿菌存活率低于0.001。\"她從挎包里掏出一沓化驗單，鮮紅公章晃得人睜不開眼。
\"就算安全，這甜不嗦�@奈兜饋 "國營飯店經理話沒說完，會議室大門突然被推開。
\"衛民哥！\"陳雪茹突然掀開棉簾子，羊角辮上沾著雪粒，\"供銷社倉庫失竊了！剛到的二十箱五香粉……\"
話音未落，易中海舉著封信闖進來︰\"後門縫里塞的，指名要給你！\"
\"去！\"他攥緊信紙，後槽牙咬得生疼。陳雪茹突然抓住他手腕，體溫透過粗布衣裳傳來︰\"我跟你去。\"
\"周師傅的本事，我們老板很感興趣。\"男人用槍管敲敲供桌，香爐里積灰簌簌而落，\"要麼交出系統，要麼……\"
\"說！誰派你來的？\"陳雪茹用發簪抵住男人咽喉。
\"是……是紅星食品廠的劉主任……\"男人剛吐出名字，城隍廟外突然傳來警笛聲。易中海舉著火把沖進來，身後跟著整隊民警。
\"衛民啊，三大爺我演得還行吧？\"閻埠貴從神像後鑽出來，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芝麻酥，\"雪茹丫頭教我的，說這叫甕中捉鱉！\"
\"周師傅，您可算回來了！\"三大爺閻埠貴推著二八杠自行車，車把上掛著兩瓶二鍋頭，\"全無這小子現在牛氣得很，供銷社的采購員天天堵在他家門口，連我給他說媒都擺起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