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心里一顫,腦子嗡的一下,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滿腦子都是四處亂鑽的馬蜂,“嗡嗡嗡”的聲音,吵得我感覺耳朵都已經廢了。
死了?!還真的死了?!我那麼兩下就把他打死了嗎?!我怔怔地想了好半天,這才想起了問題的重點,連忙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錢進默默地注視著我,說道︰局里的法醫都趕過去了,正準備解剖。不過,初步判斷是心源性猝死。
心源性猝死?!我听不太懂這個專業的術語,我只想知道他的死是不是跟我有直接關系?!
肆兒。董叔盯著我死死看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說話了。他問道︰我想問你件事,你老老實實回答我,那個家伙到底是曉東動的手,還是你動的手?!
那個小平頭莫名其妙的死了,不知道到底會帶來什麼麻煩?!東子讓我什麼都不要承認,可是現在董叔又要讓我說實話。我茫然地盯著董叔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咳——”,錢進咳嗽了一聲,對著我說道︰李肆瞳,我們已經找到了周大江。根據周大江提供的線索,經過技術比對,醫院那個家伙所穿的回力鞋鞋底花紋,與縣商貿公司總經理王勇一家滅門案現場提取的足跡樣本高度吻合。此外,從他們幾個身上搜出的刀具與作案凶器特征相似,目前正進行進一步痕跡檢驗和比對。另外兩名同案犯仍在審訊中,雖然尚未供認,但從現有證據來看,三個人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是毋庸置疑的。
我听得的眼楮一亮,錢進的話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既然基本上可以肯定滅門案就是這幾個家伙干的,我和東子就是抓到他們的功臣啊,那個家伙的死是不是就沒那麼嚴重了呢?!
不過——。錢進的眼神閃爍著,緩緩說道︰現在有個麻煩。董曉東的筆錄里說整個事情都是他策劃的,他在城南旅社門口蹲守了一晚上,然後把這幾個家伙堵住了。由于對方先動刀,于是他才出手把幾個人全部打倒了。
周大江的證言說是你把他送回了家,他並沒有看到董曉東。
而你的證言,又說你一直跟著董曉東,但是沒有動手。
證言中間的瑕疵我們先不說,醫院死亡的那個家伙身上的幾處傷是怎麼造成的,我們暫且也不說。錢進繼續說道︰現在的麻煩是,董曉東並非執法人員,也不是在協助執法人員執法過程中意外致人死亡。就算最終確認他是過失致人死亡,哪怕他的行為主觀上無殺人或傷害故意,哪怕對方罪大惡極,他也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
我感到嗓子眼忽然有些發干,干得讓我感覺似乎要著火了一般。我聲音嘶啞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錢進眉頭微微一皺,輕聲說道︰意思就是,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董曉東不但當不了兵,而且還要坐牢!
什麼?!東子當不了兵?!還要去坐牢?!仿佛一道驚雷劈在我的頭上,讓我全身發麻,心髒通通直跳,手心里滲出了冷汗,腦子里嗡嗡作響,一時間完全亂了方寸。
我心中暗暗地想道︰這個家伙的確不是東子打的,東子最多就是最後給了他屁股上一腳,這個責任的確不應該讓東子來背。可是,如果我認了,是不是就代表我要去坐牢呢?!
想到這里,我只感覺喉嚨一陣發緊,耳朵听見自己的聲音,干巴巴的問道︰要坐多久?!
“唰——”,董叔的眼神就像刀子一般扎了過來,他沒接話,可是那沉默比任何回答都鋒利,如同在割著我心口上的皮膚,讓人心頭一陣刺痛。
錢進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里有些猶豫,緩緩說道︰如果所有的證據都對你有利的話,五年以內吧。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給壓住了,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五年!別說我還奢望著兩年以後見到知知,這下恐怕連書也沒得讀了!
問詢室里很安靜,慘白的燈光映在董叔和錢進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不管怎麼樣,不能讓東子連兵也當不了。我忽然笑了一下,這本來就是我動的手,算到東子頭上,又是個什麼事?!
我十分平靜地說道︰干爹,那個小平頭是我動手打的,不是東子。
董叔眼角的肌肉微微一動,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問道︰真的是你打的?!
“嗯”。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用棍子先打了他的腳踝,再打掉了他手上的蝴蝶刀,最後用腦袋把他的鼻梁骨給撞斷了。
董叔緩緩抬頭看向了錢進。
錢進雖然依舊皺著眉頭,但是眼神里卻滿是欣賞,嘴里問道︰沒有用其他什麼東西嗎?!
沒有?!我回答道︰只是那家伙想逃跑的時候,東子給了他屁股上一腳。
對了,還有!我忽然間想起了呂傳軍,趕緊說道︰羅勇軍把人抓到以後,還有一個人動手打過他!
還有一個人?!董叔和錢進似乎吃了一驚,齊聲問道︰還有誰?!
呂傳軍!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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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傳軍?!董叔和錢進似乎有些發愣,怔怔地看著我一時間沒有說話。
對!我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希望,盡管不太肯定,但是呂傳軍的確是給了那個家伙兩巴掌。
我趕緊把那幾個家伙是從關西鎮來的,跟呂傳軍認識,以及和東子藏在角落里雖然沒有看到人,但是听到呂傳軍讓他們“滾回去”的情況,對著董叔和錢進講述了一遍。
董叔和錢進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彼此對視著,半晌都沒有出聲。看樣子,東子有些情況並沒有都說出來。
好半天了,兩個人才回過神來。
董叔思忖片刻,對著我說道︰肆兒,你也不要著急,現在那家伙的具體死因還不能肯定和你的擊打有關系。你剛才說的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下來馬上安排調查。還有,我已經安排志國給你家里打了電話,今天晚上你就暫時留下來吧。
暫時留下來?!我心里苦笑了一下,搞不好,出不去了都有可能。
董叔對錢進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一起離開了問詢室。
接下來的問詢換了人,來的警察似乎認識我,問的問題基本上就是剛才我跟董叔和錢進講述的如何動手的過程,其他的根本沒有多問。
折騰到了凌晨三四點,我終于被人帶到了留置室,安頓了下來。
沒見到東子,也沒有見到那兩個關西鎮的家伙。
作為特殊照顧,單獨給我安排了一間屋,甚至給我拿了兩床被子。
又一次住進了留置室里,地上鋪的被褥硬邦邦的,帶著一股子餿味。我卻沒想到,躺下去以後,被子一蓋,一夜無夢,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
“邦邦邦”,直到有人刻意敲打著鐵柵欄,才把我給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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