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祝枝雪一愣，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觀察了你好久，你是真不要臉啊。”胡夢蝶依然笑盈盈。
祝枝雪終于反應過來，不禁勃然大怒，揪住胡夢蝶的衣領低吼︰“你再說一遍！”
胡夢蝶面不改色，語氣嘲諷︰“急了？被我說中了？”
“神經病！”祝枝雪將胡夢蝶狠狠推開。
“我有時候覺得你很可憐，活在自己編織的夢里。”胡夢蝶悠悠地說。
“你有病吧你！”祝枝雪惡狠狠地罵道。
“拴著一個不愛你的人，折磨別人，欺騙自己。”
“你傻X吧你！”祝枝雪狠狠搗了胡夢蝶一拳。
胡夢蝶摸了摸胸口，並未停下︰“其實你很清楚，他不愛你，他對你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愛情。如果讓他自己選，他一定不會選你。在去年過年之前，你覺得你有多少機會？”
誅心之言，一字一句地傳進祝枝雪的耳中，祝枝雪臉色一變，緩緩攥拳︰“你懂什麼！”
胡夢蝶面色平靜，咄咄逼人︰“我當然懂。你從一開始就是最沒機會的人，他對你的不是愛，而是同情、憐憫、責任還有自責。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你為什麼一遍遍地想要證明他愛你？因為你清楚他不愛你，他不是因為愛你而跟你在一起的。你就真是一個健忘的人啊，這麼快就忘了，你其實，是個小偷啊。”
好像響起了一聲轟鳴，頃刻間，祝枝雪耳邊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就像電視突然失去了信號，然後只剩下單調的雪花聲。
祝枝雪嘴唇微微顫抖，臉上火辣辣，羞憤地抬不起頭。好像是被人戳破了新裝，只讓人無比的羞愧。
“他……他是愛我的！我們兩個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我……我見過他的爸爸媽媽，他爸爸媽媽都喜歡我！”祝枝雪力竭聲嘶地給自己壯勢。
“哦，你見過他父母嗎？那麼你肯定也知道他母親左胸下面有一顆小痣吧，你肯定也知道他的父親年輕時下水救人差點淹死所以不喜歡坐船吧？”
祝枝雪愣住了。
胡夢蝶眨了眨眼，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你不知道嗎？原來你沒有和阿姨一起進過浴室，沒有和叔叔一家去過水上樂園嗎？”
祝枝雪眼神帶著茫然和頹意，一時間，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很奇怪嗎，這些話他沒有告訴過你，是吧？”胡夢蝶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就像，他只是說，我和他曾經做過一次，是我逼他的……但是，卻沒有告訴你，我們在此之前，至少做過幾十次。”
忽然間，仿佛都世界安靜了。
下一刻，祝枝雪拽住胡夢蝶撕打︰“賤人，你瞎說！”
“我瞎說？”胡夢蝶並不反抗，反而語氣更加戲謔了，“如果你這樣繼續自欺欺人，會讓你心里好受一點，那你就這樣想吧。”
祝枝雪徹底抓狂了，騎在胡夢蝶身上歇斯底里地毆打她。胡夢蝶對此早有準備，縮成一團護住臉。
冬天，胡夢蝶身上穿的不少，但祝枝雪拳腳落在她身上，還是打的她很疼。但胡夢蝶並不介意，祝枝雪越是憤怒，她就越是開心。
“你當然可以不信，其實你也可以去問他，但是他一定不會跟你說實話的，哈哈。”
胡夢蝶繼續補刀。
祝枝雪一邊撕打胡夢蝶，一邊用狠毒的語言咒罵著她，仿佛把畢生所知道的髒話都甩了出來！
“別急嘛，雖然我們曾經在一起過，但是他現在不是你的男朋友了嘛！說實話，他那里還是挺厲害的，你應該也很滿意吧……啊呀，不過我猜，他應該沒有睡過你吧，因為他不愛你嘛。他干嘛要睡你，睡了你，豈不是要對你負責了？”
祝枝雪更加瘋狂地咒罵著胡夢蝶，尖叫聲就連此起彼伏的爆竹聲都掩蓋不了。很快，她就氣喘吁吁地力竭了，只能徒勞地掐住胡夢蝶的脖子。
“好啦，我剛才只是開玩笑的。”胡夢蝶又笑著對祝枝雪說，“李莊生怎麼會是那種人呢，他肯定不是因為不想對你負責才不睡你的嘛！他只是單純地不愛你……”
“啊！！！！！”
祝枝雪幾乎是氣瘋了，再次無力地踢打胡夢蝶。
“你知道他今天為什麼總是看我嗎，因為他知道我害怕，所以在擔心我。嘻嘻，當初就是在那個公園，他牽著我的手說，要成為我的奧特曼。”
“整天假裝你們很恩愛，你真以為你們很甜嗎？其實大家都能看出來……那就像是一種，工業糖精。你明白嗎？小賤人！”
胡夢蝶說著說著忽然發力，將已經力竭的祝枝雪狠狠推倒，居高臨下地喝問︰
“你以為他愛你嗎？他只是可憐你。你沒有察覺到嗎？他只是可憐你！隨便換了一個人，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閉嘴！”
“我可以閉嘴，但是你還要自己騙自己嗎！”
祝枝雪氣得眼淚滾滾，爬起身來，要繼續和胡夢蝶戰斗，但剛起身，就被胡夢蝶按住雙手。
“你仔細想想，為什麼他會選擇你！你仔細想想，如果不是可憐你，他真正喜歡的人是誰？你以為那篇《君向瀟湘》是為誰寫的？你怎麼好意思面對林月花的，你這個小三！”
“我不是……我不是小三！”祝枝雪無力而又羞愧地反駁，淚水隨著顫抖的聲音落下。
“李莊生真的很累，你沒有察覺到嗎？”胡夢蝶幽幽一笑，“我妹妹胡夢柯都感覺到了，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你猜這是為什麼？因為，他要一邊準備高考一邊應付你，早就身心俱疲了。”
胡夢蝶說著，緩緩放開祝枝雪︰“他真的很可憐，一邊要假裝愛著一個不愛的人，一邊還要時刻照顧你的情緒。你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一個勁地消耗他。哼，無恥！”
說罷，她發出一聲不屑地冷笑，好像羞與為伍，轉身離開。
“你，沒有失憶！”祝枝雪咬牙說。
“恭喜你，猜對啦。”胡夢蝶扭頭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容滿面，“現在，你可以去告訴他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