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王海疲倦之余半眯起來眼楮。
沒想到此刻，林曉曉卻給了他一個答案。
“王海，但是現在，我敢對著天地良心說，我愛你，我愛你，這世界上，我只愛你一個！”
王海听了話里有反轉？
拼著力氣瞪起來了那雙樸實的眼眸，他努力抓緊林曉曉的嫩手，生怕一不留神松開，他便會失去整個宇宙。
他的干澀唇蠕動了幾下，但是卻什麼也沒說出來，他眼瞅著林曉曉梨花帶雨，不過那也是美麗的。
的確，如果人模樣漂亮，那麼她哭也是美的，笑也是美的，哪怕是發怒，也都是美的。
一個美人，無論怎樣表達情緒，她都是不令人害怕或者生厭，只能讓觀者躲在一個角落里，細細玩味與徐徐欣賞，去靜靜領略不一樣的美妙風景。
林曉曉抽噎著，聳動著小肩膀，“王海，我愛你，嗚嗚，從頭到尾，我都是愛你的。”
林曉曉抖著王海的手臂後松開手，肩膀聳動，捂住臉無助哭泣。
其實只有林曉曉的內心知道——雖然王海不是他的最愛，但是，自己卻一直是王海的最愛。
如果這世界上沒了王海，那麼從此就找不到一個真正愛自己的，她會因孤獨寂寞而活不下去。
想想葉檀，與自己青梅竹馬，可是，卻因為各種的背刺而無緣只能擦肩。到頭來只能說她瘋狂的愛葉檀，而葉檀卻活在對她恨之入骨的情緒里，所以，這不能算是真愛。
她理解的真愛——無疑是雙方愛到骨子里的雙向奔赴，而不是那燒火筷子一頭熱。
找一個你愛的不如找一個愛你的，所以，在小村里那無奈的尷尬處境里，她選擇了王海。
可是，她從來對王海都是有所保留。
她都沒有真的用心去愛王海，所以，如果這事反過來說，她是王海，王海是她，如果出了危險，她根本做不到用身子當盾牌去舍命保護那一個人。
想到此——林曉曉羞愧不已。
然而如今現在，哪怕是因為王海的犧牲而激發出來的感恩之心，她說的愛王海的話、也是沒了水分的。
這一刻的確是她最真實的自己，
沒錯，就是被甩干水分的話語。
王海听到了林曉曉的話，他的雙眸里閃動著晶瑩，難以置信閃動幾分驚喜後，反復蠕動著唇，顫抖著念叨著。
“你愛我，你從頭到尾都是愛我的？”
王海的面頰綻放、一閃輕松，眼角將那眼眸里蓄滿的晶瑩傾瀉而出，“曉曉，我愛你，自打見你的那一天，我就迷戀上了你，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林曉曉問詢。
就見王海的眼楮里忽然又閃現著迷茫。
最後他又搖搖頭，嘴角閃現著幾絲可笑，“只記得過去你的眼里，絲毫沒有我，只有葉知青的出現，你才從心底傳遞著快樂。對于我，你從來沒正眼瞧過。”
王海喘口氣，有些失落。
他說道，“不過這輩子，我能娶到你，你能做我媳婦，哪怕只有兩天的媳婦，我就不虧。”
想起不虧，王海又重新嘴角扯起淡淡的笑容。
林曉曉看著他被櫃子拍的血肉模糊的身子，她的內心有數，王海絕對等不到救援隊。
即使等到救援隊，那麼醫院對于拍成肉餅的多半個身子，該怎麼復原？
林曉曉痛苦搖著頭︰“王海，嗚嗚，你為什麼這樣做？你為什麼舍自己的性命，護我而活？”
王海听他這麼說，只是傻傻笑著，眼神里看著林曉曉，依然一副痴迷而又眷戀的神態。
林曉曉搖晃著他的手臂，“海哥，你怎麼那麼傻？其實，我才是該死的那一個。嗚嗚，”
“別說傻話。”王海搖頭阻止林曉曉。
此刻他的喉嚨干澀、努力咽了口唾沫。
林曉曉自顧自悔恨，“難道不是嗎？”
她緩了一下，抹了一把眼淚，“過去，我的確迷戀葉知青，從京城追到了三百戶村，每日里人在五百戶干農活，心不在焉。”
她擦了一把眼淚繼續，“整日里我人在五百戶，可是心卻在三百戶。我，我為他浪費了我的所有青春，也是因為他，我才被歹人有機可乘加以禍害。所以，對于他，怎麼能不恨？”
王海听到這句“恨”，似乎內心一陣舒暢。
別怪他心胸狹窄，但是，在男女情愛上，每一個人還不都是有很強、很自私的霸佔欲？
他王海不是神而是人，所以也不例外。
她說的這“恨”，證明了林曉曉愛自己至少佔八成或者九成，所以他王海身為狼山的一個城市窮小子，下面還有好幾個弟弟拖累日子，這輩子能夠得到女神絕大部分的愛，此生還有什麼遺憾？
林曉曉繼續檢討，聲音嘶啞，“我為我的年輕單純、是非不分、不懂好歹、識人不清、遇人不淑而無比悵悔。海哥，你原諒我嗎？”
王海點頭，但是沒有力氣睜開眼。
林曉曉繼續，“但是在這世界上，只有你對我不離不棄，你給我溫暖，你給我兄長般的愛護。”
王海繼續點頭，依然沒有睜開眼。
林曉曉繼續表白，“可是我，我對你無以回報，我的身子不干淨了，嫁給了你，可明擺著你也是吃虧的。一個身子不干淨的女人，值得你娶我認真待我護我？值得你為我舍身赴死？值得你這麼疼我？”
只見王海搖搖頭，還是沒睜開眼。
林曉曉也同樣搖搖頭，淚水四濺。
王海老半天沒說話，最後見林曉曉又一次泣不成聲，王海攢足了力氣，擠出幾句話，“曉曉，曉曉，別哭了。如果我不行了，你，你該怎麼辦？”
“我？”林曉曉哭泣著，咬了咬慘白的唇，“我為你守著這份街道的工作，因為我很喜歡，我會一直做下去，我也會一直陪著你。”
王海听了搖搖頭。
“不回京城？”問後，想到京城她的父母也不在，的確沒人可投奔，王海的臉上添了一絲陰霾。
他又驀然想到了大津同為知青的葉檀，他是他的好哥們，可是，能把林曉曉托付給葉檀嗎？
答案肯定是不能——因為葉檀已婚。
林曉曉捂住了眼︰“我父母因為害了葉檀的父母，所以也被下放到了偏遠，根本也沒有在京城等我，所以茫茫人海，你，你能讓我往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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