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寨•傍晚時分。
    苗家寨距離十萬大山很近,今個尤其特殊,不光西邊與十萬大山之處有雲霞,且血色濃重,令人不安。
    關鍵是頭頂上空,也是這麼艷麗的雲霞,真是透著詭異。
    “我說啊,這缺德的小雞子怎麼就不進窩?偏偏往樹上落?”鄰居的苗家嬸子一邊轟趕著幾只雞,一邊納悶。
    “不進就不進,你別打它們了,”奶奶一見這小雞子,被人轟趕著它們回窩去,苦口婆心,但是它們偏偏都跑到了兩棵桑樹、臨近樹稍的小樹杈上臥著去,死活不肯去窩里待著。
    對這怪現象,奶奶也是很無奈。
    還有鄰居家豬圈里的豬,瘋了一樣往圈外躥,死活不肯在豬圈里臥著。
    “哎,今天真是反性了。”嫂子嘮叨完,無奈扔下了燒火棍,隨它去了。
    凌晨三點。
    面對著奇怪的光亮與隆隆的怒吼,苗玲玲和嫂子一起緊緊摟著。
    當大地猛力顫抖與撕扯,
    “吱呀吱呀”!
    “吱呀吱呀”!
    “稀里嘩啦”!
    那一座三層竹子閣樓被震得東搖西晃、上下顛簸、前拉後拽,搖曳如水里的一葉浮萍。
    地震棚也是如此,也是在大地震中孤獨搖擺,震顫,有“嘩啦啦”一下解體的架勢。
    只有在那一刻,人類才顯得是如此的渺小、孤單、無助……命運根本由不得自己掌控,人類的力量也絲毫不值得一提。
    “嫂子,我好怕,”
    面對剛才順著地震棚的簾子縫隙、射進來的光亮;還有剛才那震耳欲聾的聲響;再有接踵而來的地動山搖……苗玲玲少有的說出這樣沒氣節丟面子的話。
    哪怕她是個警花,也畢竟是個小女人,而且不光如此,肚子里還有好幾個寶寶。
    身為警花的她不是對自己沒有自信,而是因為擔心肚里寶寶的安危,令她恐懼不安。
    哪怕這些所有發生的一切,早就在葉檀的預言之中,而且葉隊長還提前來到苗玲玲這里,為她砌了一面牆。
    但是,親自置身于危險之中,她照樣驚慌失措害怕不已。
    此時,她一只手摟著嫂子,另一只手摟著肚子,唇瓣都有些失了顏色,她的確害怕到不行。
    周圍沒了動靜,地震棚和大地不再猛力搖曳和低吼嘶鳴,听著地震棚外那雨水的細密滴答聲。
    苗玲玲的杏眼里泛濫著不安。
    她忍不住又問,“嫂子,外邊怎麼下雨了?這?簡直是太陌生了。”
    “是啊玲玲,我听著也是下雨了,可是,咱們這地方已經干旱好幾年了,而且,運河今年開始干枯只剩下了河床、也不曾見過下一滴雨,可是這會兒,怎麼說下雨就下雨?”
    嫂子繼續納悶著,“不論怎麼,下雨了,也應該是好事,地里的秧苗就不愁了。”
    語罷,嫂子黑紅的臉上,泛起幾絲喜悅之色。
    苗玲玲沉默間摟著肚子,听著嫂子的話,陷入了思考之中,“是的嫂子,”
    她忽然坐起來了身子,想尋找什麼。
    可是帳篷里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苗玲玲也問了句,“嫂子,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子硫磺味兒?哦不,是泥土。”
    這?
    她們躲過去了大地震沒有房倒屋塌,可是,耳畔又傳來了一陣陣渾濁的水聲,沖擊著葉知青給壘的那一面牆。
    “嫂子,我怕,”
    “玲玲,你別怕,我身子方便,扒頭看看發生了什麼?”
    她扒開蘆席,探出身子,低頭看了看地震棚下邊,“哎呀玲玲,不好啦,”
    嫂子驚慌失措,“玲玲,我怎麼看到咱們的地震棚沒有了那幾根腿兒。這雨,有下那麼大嗎?”
    嫂子又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滴答滴答”,耳畔只有細小的雨聲,可地上積壓這麼多的水,都淹沒了地震棚的四條腿,簡直是不可能。
    “沒有幾根腿兒?腿兒呢?”苗玲玲著急,不等嫂子再回答,她也同樣扒開了蘆席尋找。
    往下一看,苗玲玲立刻失聲尖叫起來。
    “嫂子,這就是葉隊長說的泥石流?”
    “啊?”這次輪到了嫂子驚慌失措,“葉隊長真是神人,他竟然能夠這麼精準預言?可,那咱們該怎麼辦?如果任憑泥石流越來越多,一會兒豈不是淹沒了地震棚?”
    苗玲玲听了,捋了一下耳邊秀發,畢竟嫂子說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沒有道理。
    “嘔,”
    “嘔,”
    苗玲玲頓覺一陣惡心,她白皙的手捂住了嘴,“嫂子,太嗆了,咱們,咱們趕緊回到竹樓吧?”
    “那葉隊長不是說不能,”
    “嫂子,大地震已經過去了,現在又是泥石流。目前,咱們可別被泥石流給淹沒了才是正經。”
    見嫂子還發呆,苗玲玲一陣急,“沒什麼不能,這個竹樓是我姥姥留給我的,質量是極為堅固的,大地震不是十級的都奈何不了它,我也相信,我的姥姥在天之靈會保佑咱們的。”
    嫂子一听點點頭,“好的玲玲,咱們去那條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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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為苗玲玲披上了一件外衣,扒開蘆席,“走吧,玲玲,你先出去,你的腿腳不便。”
    苗玲玲穿著葉隊長留下的那件襯衣,她的內心戰勝了所有的恐懼,緩緩往外爬著。
    一只手還要護住肚子,擔心刮蹭傷到寶寶,保護寶寶,生下寶寶,是她這一世活下去的所有意義。
    後面嫂子跟出來,肩膀背著一個包裹。
    她在側後邊扶著小姑子,舉起手里的一把大蒲扇,遮在苗玲玲的頭上。
    雨點“滴答滴答”打在了蒲扇上,“別怕,玲玲,肚子要緊,你盡量保持平靜,心情平穩才能讓寶寶健康生長。”
    “嘔,嘔,”苗玲玲又干噦了幾下,最後才回答,“知道了嫂子,可是,”
    她的眼眸,看向腳下緩緩翻涌的泥石流,而且又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後院,“嫂子,我的薄荷草會不見,我以後該,”
    下面的話便是——她離開了吃薄荷草,該怎麼活?
    可是,她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嫂子竟然輕聲笑了下,“你別胡說,你大哥早就給你弄夠了薄荷草,有的是鮮品,有的是半干,還有的是全干,”
    “啊他怎麼會這麼貼心?怎麼想起來的?”苗玲玲一陣感激的神態。
    “哎呀別問了,你過去因為斷了薄荷草,還少鬧病了是怎麼的?”
    頓時,苗玲玲不吭聲,沒了底氣。
    嫂子的確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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