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6,我在小村當知青!
    這磕雞蛋有講究,葉檀用一個螺絲刀,把雞蛋兩頭,小心翼翼各敲開一個花生米大小的洞,然後搖晃著往外迅速倒蛋液。
    因為壓力壓強的概念,所以為了保證蛋液流速快,才必須敲開兩個洞。
    最後把空雞蛋皮,放在一個筐里。
    這個空雞蛋皮,他有用。
    葉檀想留著、等明年開春時,就早早把雞蛋皮、扣在香椿樹的樹尖子上,然後香椿芽就會在雞蛋皮里潛滋暗長……到時候采摘雞蛋皮就可以了。
    因為一個雞蛋皮子里面,都是塞滿了香椿芽。
    香椿芽因為被雞蛋皮束縛,最後磕出來的樣子,就是個橢圓的黃球,而且香椿芽在雞蛋皮里見光不足,吃起來更是香嫩無比。
    這就是“香椿蛋”的做法。
    小郝一邊燒火,一邊納悶著葉檀的舉動,打死他也搞不明白這些雞蛋皮,還能有什麼特別用處。
    蛋液已經有多半盆,葉檀放鹽面,為了保證口感綿軟,不是死咸死咸的,他還放了一點點糖……把剛才切碎的香椿碎,一股腦扔在了盆里,拿起筷子順一個方向攪動。
    當鍋底的葷油有些熱了時,放一把蔥花,炒香後,葉檀端起盆,一下倒進去了三分之一的蛋液。
    這好東西一遇到油鍋,香味立馬一路尖叫, “撓撓撓撓”的跑出來。
    “這也太香了!”
    小郝忍不住都打了一個噴嚏,並且揉了揉“咕咕”亂叫的肚子,因為他長這麼大,沒吃過香椿,便連著喊著。
    “葉哥,真香!”
    葉檀听了,含笑不語。
    雞蛋香椿幾乎遇熱就熟,見它們已經成型了,葉檀便用木鏟,橫豎切了十幾下,香椿雞蛋立刻成為了沙糖桔大小的塊,最後,鏟出來放盆里……又接著第二鍋,第三鍋才完畢。
    小郝把小推車弄出來,撂放了滿滿一大車,還有2只水桶,這次桶里是紅豆湯,不是豆粥。
    豆湯與豆粥有區別。
    把滾開的水里、只放一把豆子,等水的顏色變了,滋味變了,有一股子濃濃豆子香味屢屢冒出,就算是合格的豆湯;豆粥則是多放一把豆子,燒火到豆子全部開花為止。
    有人在夏天,喜歡把半把綠豆丟進暖水壺里,然後燜幾分鐘,倒出來的水便是綠豆湯,消暑飲品。
    到了宅基地,依然還是4人一組的砸夯……他們汗流浹背,褲子好歹掛著,露出肚皮。
    “嗨喲嗨喲”,砸夯歌依然不絕于耳。
    此刻,小郝已經撂穩了小推車,只見喊號的滿眼驚喜,他一揮旗子。
    “好了!開飯!”
    一听開飯?一听香椿雞蛋?所有人都從深坑里縱身一躍,撲過去拿起碗、奮力跑向小推車。
    葉檀一旁看著,他們的組長又開始忙碌著分飯,小郝在一旁打下手。
    崔師傅又從半里地之外,連跑再顛、趕緊過來解饞,“嗨,給我留著一份,給我留著!”
    嫌棄自己跑得慢,不知小推車這具體啥情況,崔師傅急不可耐大喊著,生怕丟落下自己。
    葉檀撤後身子,朝著崔師傅一揮手。
    那意思是知道了,放心吧。
    崔師傅這才停止喊話,等快步到跟前,朝著葉檀打個招呼,就趕緊圍住小推車嗅著香味,並且扒頭探腦。
    組長一看,哈哈笑。
    “這麼老大歲數,還為了口吃,心急火燎成這樣?”
    “嘿嘿,分誰做的飯,人家葉老弟做的高檔好吃,國營大飯店,都沒有這樣的一口。”
    等著都吃好了,組長又挨個給盛滿豆子湯。
    最後,葉檀又掀開另一個笸籮,“這還給你們帶來了16塊花糕,依然是一個掰兩半,分著吃。”
    他們原本都吃飽了,都打嗝了,沒想到,竟然又有花糕填縫並解饞?這群人便又迅速圍過來。
    “嗨呀,我來我來,”
    “去,別加塞!”
    “比過年的日子還美!”
    葉檀看著空空如也的小車子,搖著頭、無奈笑著,幸虧是快走了,不然,是不是連笸籮都要舔一舔了。
    他朝著崔師傅還有組長,小郝打了聲招呼,也就推起小推車往回走了。
    楊家,見楊愛黨又要出門。
    葉檀撂下小推車,“還去找月半夏?”
    楊愛黨點頭,總之,是臉色不大好。
    “那就把這衣服、給她捎去吧,她要的衣服,都給做好了。”
    楊愛黨點頭,但是,內心復雜的很。
    葉檀用一個包袱皮,包裹著衣服,楊愛黨接過來,勉強擠出來了一絲笑意。
    葉檀見他眼圈紅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別太難過,即使結局是柳暗花明,但是,什麼事情總也要有個過程,過程走全了,未來結局,便是老天爺裁決的結果,一切听天由命就好。”
    “嗯?”楊愛黨拍了拍腦袋,他表示听不懂。
    葉檀不好說明白。
    “你去吧,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再說,聚散終歸都是命中注定,但也有可能是柳暗花明,不是嗎?”
    “柳暗花明?”
    為什麼總強調這個?楊愛黨想了想,無奈里又嘆了一口氣,便不再打啞謎。
    他抱著懷里的沉甸甸,往知青點走去。
    到了知青點,見月半夏領著母親,剛從茅房回來,往宿舍走,楊愛黨趕緊朝著他們打招呼。
    月半夏母親,一翻白眼。
    “你瞧那個小矮個,長得還黑?真是地道的莊稼地人,看著比黑土還黑,真是惡心。”
    她對楊愛黨百般不待見,月半夏也早就看出來了,便也不說什麼,只顧朝著楊愛黨走去。
    楊愛黨把包袱遞給了月半夏,“這個,是葉知青給你做的,跟楊香凝的一樣。”
    月半夏趕緊接過來,從邊縫往里看看,“還不錯,你回來替我謝謝他。”
    楊愛黨听了,面沉似水。
    月半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要不,我們往村外走走去,再說說話?”
    楊愛黨點頭,面頰似乎多了一絲舒展,但是,又不忘戒備的往身後掃射幾眼。
    發現沒人,才與月半夏,往知青大院外頭走去。
    又是那片玉米地,他們二人相互看一眼,並沒多言語,楊愛黨躊躇不前,月半夏一拉他。
    “走吧,有玉米秧子遮著,咱們也好做一個最後的道別,終究,我只要是回了山西,百分百未來,是再也不見了的。”
    見楊愛黨眼圈發紅。
    月半夏一拉,“走!里面方便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