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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昀 方才喊得太使勁兒了,這會兒累得趴在青冥的肩頭,他瞟了一眼青冥脖子上的印痕,又回頭望向通道入口的那一端,發現赤峰潭的水像是被一道透明的牆給堵在了入口處,怎麼都流不進來。
他問青冥︰“你是怎麼進入通道的?我看那里好像有什麼東西阻擋潭水進來,那里有結界嗎?。”
青冥停下腳步也回頭望了一眼,說道︰“說來也奇怪,我感覺那里好像沒有什麼阻攔術法,我除了被刀劍蹭傷以外,其他一切順利,但赤峰潭水也不知為何流不進來。”
青冥說完便轉身繼續往前走,他見夏昀 沒再說話,也就不再分心于他,專注地觀察通道的路況,很快,他就看到通道右側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洞,他以為是司方洞,便朝那洞走去。
“這個不是司方洞,繼續往前走。”夏昀 說道。
“那這個洞,該不會是你所說的另一條通道?”青冥問。
“嗯,只不過這條通道的入口被姑姑用術法封印了,我們如果走這條路,必須要破壞術法封印,這樣一來便會驚動她。”
青冥听完他說的話便明白了一切,他也沒有再問什麼,繼續沿著方才的通道往前走,辨別著通道內的氣味變化。
他先是聞到了泥土的氣味,看到視線前方出現了一抹不同于四周牆壁的淺色調,而通道的牆壁和頂端均出現了爬藤一樣的植物,剛開始還比較稀疏,越往前走則越發茂盛,他還能感受到絲絲暖風拂面,最初看到的那抹淺色也終于現出了真面貌。
那是一道綠色爬藤植物交織纏繞而成的屏障,藤本的睫干呈現出青黛之色,足有尋常人的手臂那麼粗,枝葉錦簇如蓋,散發出獨特的香氣,而那香味並非始終如一,一會兒似深海、一會兒似山岩、一會兒似川澤、一會兒又似煙火人間......
夏昀 也早已聞到了氣味,從青冥肩膀上抬起頭來環視周圍景象,說道︰“我們到了。”
青冥走到綠藤屏障跟前,透過藤本之間的狹小縫隙想窺探一下里面,但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這就是司方洞嗎?”青冥問。
“嗯對,正所謂,司方洞,行香藤,乾坤萬里覓山重。欲西行,欲東渡,怎奈遒盡浪濤空。”
夏昀 念著幼時夏無憐教他的詩句,他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行香藤,他此刻被青冥抱在懷里,伸著爪子去觸踫葉子,以為會有什麼特別反應,但那葉子只是搖晃了幾下,似乎和尋常植物沒什麼分別。
“難道這些就是行香藤?”青冥問。
“應該沒錯了,據說司方洞門以行香藤為骨架編織成形,火不能燃其睫葉,兵刃不能將其斬斷,須以靈力獻祭行香藤,方能使其開道送行。”夏昀 道。
“靈力獻祭?”青冥問。
“嗯,我的靈力就算了,拿出來人家肯定嫌少,只能靠你了。”夏昀 道。
“需要獻祭多少?”青冥問。
“不知道。”
“我們有可能會被送到哪些地方?”
“天地六域任何一處司方洞都有可能,只能听天由命。”
“嗯,那我要開始了。”
“等等!”
青冥一低頭,看到夏昀 的爪子拉扯著他的衣襟,他問︰“怎麼啦?”
夏昀 嚴肅地叮囑道︰“……你一定要抱緊我,不能松開。”
“那是自然。”青冥嘴角露出淺笑,抬起一只手估摸著蓄起靈力,手腕輕盈地一翻轉,推掌將青色靈流注入洞門中。
頃刻間,靈流從局部一點徐徐擴散至整個洞門,枝條睫葉在靈流的沖擊下劇烈地抖動起來,接著,纏繞在一起的藤條開始兵分兩路向兩側移動,原本茂密的屏障逐漸變得通透開敞。
“還需要繼續嗎?”青冥問。
“繼續,別停,等門全部打開為止。”夏昀 道。
青冥繼續向洞口注入靈流,直到行香藤的睫葉枝干完全退于洞口之外,深不見底的洞像張開的大口,青冥居于洞口中心的位置,很快便感覺有一股逐漸加強的吸力將他的身體推向黑洞。
“該不會要跳吧?”青冥問。
“或許吧。”夏昀 緊張地抓著他的衣袍。
青冥收起靈流,正醞釀著應該怎麼跳,不料身後的氣流似乎是嫌他們太磨嘰,不等他們自己跳,直接將他們猛地推入黑洞。
青冥頓覺頭暈目眩,身體像是被擠壓成了碎片,又如同卷入了海中的漩渦,他手中環抱的一團不可避免地從手中脫離,一人一貓先後墜入無底深淵之中。
下墜的感覺沒持續太久,青冥很快就看到了一點光亮,潮濕陰涼的氣流撲面而來,他的身體重重地撲落在了地面上,碎石硌著身子生疼。
隨後一重物撲到了他後背上,他感受到四只腳爪踩在他的背上朝肩頸走去,又蹭著他的臉而過,他抬頭看到一雙紅眼楮在黑暗中閃著光,盯著他看。
“你還好吧。”夏昀 問道。
“嗯。”青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回頭,發現身後又是司方洞。
“我們被傳送到另一處司方洞了。”夏昀 觀察著這處司方洞的洞門,發現跟靈域的司方洞相比並沒有太大區別。
“你的心魔怎麼樣了?”青冥問他。
“痛感已經消失,心魔暫且穩定下來了,魔體跟靈場一樣,都解封了不到一成。”
夏昀 尋思著,躊躇道︰“不過心魔發作的有些突然,不是正常的時間段,我有些擔心……”
他跟青冥對視著,沒有繼續說下去,青冥也預感到了什麼,沒再多問,他們倆難得默契地都不再說話,一前一後在通道中行走著,差不多走了半刻鐘,終于抵達了洞口。
夏昀 跳出了洞口時,看到不遠處有溪流潺潺地淌過,溪岸邊種滿了冥草和幽蘭,高大的蚊松木遮天蔽日,霧靄茫茫遮住更遠的叢林。
“這是什麼地方?”青冥問。
“我沒有來過此處,一定不是魔域,天境也不太像,神族天境不應該生長有這種植物。”
夏昀 跑到生長著大片幽蘭的土壤上,仔細觀察著盛開的繁花,說道︰“可能是人間。”
“人間何處?”
“應該是霧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