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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吳國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子楚望月 本章︰59、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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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申公巫臣的攜家叛逃,子重的工作重心還是偏向中原,只有逐鹿中原才是楚人一直以來共有的楚國夢,再說大臣叛逃對于楚國來說也不是第一次,曾經在誅殺若敖氏的時候就有斗越椒之子苗賁皇叛逃晉國的歷史,听說還做了大官。

    不過申公巫臣和其他叛逃的大臣不一樣,按照史書的說法,他是個能臣。

    時間又回到公元前一千兩百多年前。

    話說周文王姬昌的爺爺周太王生有三子︰長子泰伯、次子仲雍和小兒子季歷。季歷和殷商貴族任氏通婚,生下了自帶貴族光環的姬昌。

    史書說姬昌聰明早慧,生下來的時候滿屋紅光,一看就有帝王之相,于是周太王想傳位于姬昌,以便加強同殷商王朝的聯系,用以抵御西北戎狄。

    按照當時的周祖,周太王應傳位于長子泰伯,所以周太王整日郁郁寡歡,不知怎麼辦才好。

    泰伯也是明事理的人,明白父親的意思後就準備逃跑,如果不跑遲早會被殺死,于是和二弟仲雍借為父采藥的機會,帶領三百族人一起逃到江南,定居于梅里(今江甦無錫的梅村),史稱“泰伯奔吳”。

    那時候的江南覺不是現在的“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的風光旖旎,也不是“石人猶在,問君多少能記?”的溫柔繾綣,更不是“魚戲蓮葉東西南北中”的生機勃勃,而是一片荒涼的落後的光景。

    按照《史記•吳太伯世家》的說法,當時的江南很落後,屬于荊蠻,其習俗與中原民族的束發右衽(ren)以及戎狄的披發左衽均不同,與同屬南蠻楚國的長髻之俗也相對,為“斷發文身”之俗。

    這里簡單的介紹下什麼叫做右衽。

    右衽,從字面上解釋,就是古時候的衣服前襟左右相交,一邊在上,一邊在下,右衽就是穿衣人右邊衣片在下,左在上,衣片向右掩的意思。

    然後用繩子一系,好了,這很漢服。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也不用另起一行花篇幅解釋“右衽”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右衽”也有更深層面的意思,甚至其代表的思想一直影響到現在。

    孔子曾經在《論語•憲問》中表揚過管仲,說︰“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發左衽矣。豈若匹夫匹婦之為諒也,自經于溝瀆而莫之知也。”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如果沒有管仲輔佐齊桓公抵御外族入侵,那麼我現在就會是“披發左衽”,變成蠻夷之人了。

    魏何晏擔心後人不懂“左衽”的意思,在《論語注疏》對其進行了注解︰“衣衿向左,謂之左衽。夷狄之人,被發左衽。”唐顏師古也注︰“右衽,從中國化也。”清劉寶楠也正義道︰“中夏禮服皆右衽。”

    于是,“左衽”就獲得了第一個意思——代表夷狄,順便提一下,以當時楚國的文明程度是不能算作蠻夷的,從現在很多楚國墓葬考古發現,楚人的服飾是右衽的。

    “左衽”的第二個意思——代表陰陽相隔。

    《禮記•喪大記》曰︰“小斂大斂,祭服不倒,皆左衽,結絞不紐。”《禮記》也說道︰“凡衣死者,左衽”,“凡斂者要方,散衣有倒者也。左衽,衽向左,反生時。”

    不難發現,這些“左”“右”幾乎都來自于儒家主張,儒家“尚右”,所以“右”之名被放在了“中國”和“生”上面,那麼“左”就只能是“夷狄”和“死”了。

    其實對于儒家來說,衣服怎麼穿,是“左”還是“右”,都只是表面問題而已,真正的本質問題是儒家講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倫理秩序,這是一種唯心論,闡述起來也是長篇大論,在此也就打住。

    在普及“左衽”的第三個意思之前,先問同學們一個問題︰同學在穿衣服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不管是西服還是襯衫,男的衣服扣子始終在右邊,而女的有時候扣子在左邊?

    有人說這樣設計是為了服務設計,也有人說這樣設計是為了方便男的解女的衣服扣子這種不入流理論,等等。

    為了不讓人對設計師有所誤解,現在普及下“左衽”的第三個意思——尊卑之說。

    這個說法是有時間局限性的,至少先秦時期不是這樣,但寫到這一塊了,也一並拿出來講講。

    南宋末年到蒙元時期,是漢族人統治地位受到沖擊的一段時間,游牧民族的涌入,男尊女卑的思想,外加以左為尊,最終形成了男左女右的形式,即男子右衽女子左衽,但是這只是一段特殊的歷史、地域時期,不能影響到整體的漢服結構。

    但是如今的服裝設計師都是這套理念培訓出來的,所以會采納流行在古裝上的設計元素也不意外,除了設計需要,別無他意,就這麼簡單。

    以上對于“左衽”的理解也是來自于後世注解,但服飾變化是此一時彼一時的,哪怕有圖像資料輔助都難以完全解釋,更何況中間還經歷了一個很大的起居方式的變革。

    包括“披發左衽”里的這個“披發”也是有爭議的,不是簡單的披散頭發的意思。有人覺得是“辯發”的意思,也有人覺得是“斷發”的意思,還有人覺得只是不戴冠。

    不管是“左衽”還是“披發”,“辯發”還是“斷發”,現如今學界都是有爭議的,但有爭議不代表不能講出來,因為這是文化,是中華民族最直觀的符號之一。

    當我們疏忽于這方面的研究時,韓國和日本卻異軍突起發揚服飾文化,我們卻好像突然“開竅”了一般認真起來了。

    我不僅要問︰早干嘛去了?

    泰伯、仲雍逃奔江南荊蠻後,主動接受當地習俗,“斷發文身”,融入當地社會,並把中原農業技術和先進文化帶到當地,幫助本地人發展生產。

    蠻夷之人慕其風義,上千小部族自願歸附于泰伯,泰伯也借此機會開始自主創業,在江南建立勾吳國,建都于梅里。

    “江南”二字最早可追溯至公元前300年,屈原在長詩《招魂》中第一次提及︰“魂兮歸來,哀江南!”

    在司馬遷筆下,從長江南岸直至海邊區域都屬于江南,“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中的“江東”,也位于江南區域北部。

    江南氣候溫和,土壤肥沃,生活相當豐裕。又因其地河川交錯,湖汊縱橫,所以人民習于舟楫,因而造船技術興起的很早。

    造船業必須運用金屬,所以中原發明的青銅器與鐵器,一到勾吳,馬上變為造船材料,因此其冶鐵業,也較中原更為進步,比如我們所熟知的干將、莫邪就是吳國冶鐵業代表作之一,留存于世的吳王諸樊劍、吳王光劍、吳王夫差劍,更是鋒鍔犀利,千年不朽。

    公元前585年,勾吳第十九世孫壽夢繼吳候位。

    壽夢,和中原諸侯一樣,姬姓,名壽夢,字熟姑。他繼位時的吳國,已經過500多年的穩定發展,成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但這股力量同中原國家相比,也可以忽視。

    壽夢名字里帶“夢”,所以他是一個有夢想的人,同時也是一位積極進取的君王,他繼位之前就對楚國十分向往,看到楚國也從一蠻夷小國變成天下霸主,不禁心癢難耐,整天琢磨著如何將吳國變得強大,然後也北上中原躍躍欲試霸主之位。

    于是他繼位後首先干的一件事,就是效仿楚國,開始稱王,于是歷史書上又多了一個王——吳王,相對楚國的全盤中原化來說,壽夢稱王後還是保留了自己的特色,比如沒有謚號。

    當時消息閉塞,閉塞到當時中原一帶的諸侯都不知道還有一個吳國的存在,也沒人前來祝賀,所以壽夢稱王以後就開始組團拜訪其他國家,告訴他們現在還有一個王,叫做吳王,以後聚會的時候別忘記通知聚餐。

    旅行團拜訪的第一個國家便是楚國。楚國同吳國邊境相交,幾百年來相安無事,壽夢一行的造訪也引起楚國的高度重視,受到楚共王的親自接見。

    在會談中,雙方回顧了五百年來的合作歷程,對長久以來的和平穩定給予了高度肯定,兩國對各自的文化、經濟進行了深入探討和交流,並興致高昂的觀看了楚王室宮廷樂隊的禮樂表演,壽夢一行對此贊不絕口。

    幾個月後,楚共王向壽夢表示鄭國的鄭悼公剛去世,晉國也剛剛遷都新絳(今侯馬),趁此機會準備去給鄭國新國君一個下馬威,以便今後順利的開展工作。

    听楚共王這麼一說,壽夢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在楚國停留多日,再打擾下去也不好意思,于是收拾行裝向楚共王請辭,準備將楚國先進文化帶回吳國吸收發揚。

    為了加強同吳國的友好,楚共王強烈建議壽夢去周都洛邑朝見剛剛登基的周簡王,加深下感情。楚共王本是好心,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他的這一提議,卻給楚國帶來的深遠影響。

    吳國與周王朝雖然是同宗,但數百年來各自為政,彼此很少來往,壽夢覺得楚共王的提議很好,于是北上朝見周簡王。

    吳、周本是姬姓一脈,按輩分來說,壽夢還是周簡王的同宗廟的六世祖,壽夢在洛邑的認祖歸宗,讓周簡王大喜,熱情地接待了他,並以天子的名義承認他為吳王。

    周定王在位時,周天子權威已經蕩然無存,周簡王繼位後繼續蕩然無存,其本人過得比周定王還閑,與壽夢想象中的天子形象大相庭徑,待了幾天也覺得周天子沉悶無趣,剛登基連諸侯也不來問候一聲,萌生了去其他中原國家走一走、看一看的想法。

    在周定王的推薦下,第一站便是楚國的死對頭——晉國。

    在晉國訪問期間,壽夢遇到他此生最重要的一個人——申公巫臣。

    此時的申公巫臣正苦于報復楚國無門,壽夢的來訪,無疑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壽夢稱王時,吳國已經據有江甦、浙江杭嘉湖平原及安徽江南地區,並擁有步兵及水軍三萬余人。

    看到中原諸國地廣兵精、文明先進,壽夢感覺自己的稱霸夢更加遙遠,雖然江南富饒,有強大的水軍,有堅固的戰船,但是有一個關鍵問題——沒戰車,壽夢深深的感受到乘船是不可能去中原爭霸的。

    然而這些問題對于卓越的政治家和軍事家申公巫臣來說,似乎不成問題,關鍵是看壽夢膽子有多大,敢不敢同中原諸侯一決高下。

    事實證明,對于壽夢來說,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是不敢干的,怎麼干才是最重要的,戰略大方向一定要正確,否則就會一直錯下去。

    申公巫臣的拜訪,讓壽夢很是欣喜,他早就听說申公巫臣這號人物,雖然做的事情有點不光彩,但其人對于晉國和楚國的了解無出其右,當即同申公巫臣親切攀談起來,有意無意的向其透露自己有稱霸的夢想。

    申公巫臣見壽夢扯東扯西,就是不扯到正題上,心中一急,脫口而出︰“吳王當伐楚。”

    壽夢表情一愣,沒想到申公巫臣竟然如此的懷恨楚國,便用期盼的眼神盯著申公巫臣,看他接下來怎麼說。

    申公巫臣繼續說道︰“吳、晉二國都是周太王的後代,兄弟兩國唇齒相依,休戚與共,應該聯合起來共同抗楚。”

    申公巫臣已經攤牌,壽夢也不藏著掖著,把自己有意稱霸的想法和困境和盤托出,但稱霸第一步就拿當今霸主試刀,估計有點不自量力。

    面對壽夢的退怯之意,申公巫臣一針見血的指出,楚國貌似強大,其內部卻十分脆弱,令尹子重和司馬子反二人位高權重、以勢欺人、濫殺無辜,十分不得人心,他們兄弟間也貌合神離,經常為一己私利而發生爭執。

    在外交方面也是采取武力脅迫的方式使周邊的國家臣服,軍隊年年征戰,鄭國首當其害,還把繼位不滿兩年的鄭悼公耗死了,如果不是晉國屢屢相救,估計鄭國損失大了。

    他還指出楚軍在軍事上的劣勢——士兵厭戰情緒高漲,毫無斗志,如果吳國自己能訓練出一支車軍,依靠強大的水軍優勢,打敗楚國也不是不可能的。

    申公巫臣分析面面俱到,句句切中要害,讓壽夢茅塞頓開,並就有關事項進行了深入交談,同時表示訓練車軍一事絕非一朝一夕之力,必須要從長計議。申公巫臣鬼魅一笑︰“到時候我送吳王一份大禮。”

    吳王壽夢二年(公元前584年)春天,壽夢旅行團回國,隨即派兵攻打郯國(今山東郯城),郯國與吳國講和。

    郯國是一小國,當時屬于魯國的附庸國,吳國攻打郯國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麻痹楚國,讓楚國誤認吳國還是自己的友好鄰邦,同時吳國也憑此一戰向中原宣告吳國崛起。

    同年秋,申公巫臣請求出使吳國,晉景公允許,並同意申公巫臣帶領三十輛戰車到吳國,專門講解陸戰戰法,教授駕馭車馬,為吳國培訓車戰隊伍。

    吳軍悟性極高,不出幾個月,將士便順利的掌握了多項陸地的車戰、步戰戰法,軍事力量逐漸鞏固強大,不知不覺成為了當時一個後起的強國。

    吳王在重用申公巫臣的時候,還重用了他的兒子屈狐庸。屈狐庸通曉東方各夷族的語言,便以美言重幣,勸說群舒、諸越、諸夷等國,曉以利害,使之叛楚服吳,這樣一來,不少小國都逐漸歸附于吳國,吳國的勢力範圍又擴大了不少。

    而此時的楚國,又在令尹子重的指揮下伐鄭,絲毫沒感覺到東方悄然而至的威脅,如果要在這個威脅加上一個期限的話,那便是數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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