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非奴!
夏非奴露出狡黠的笑臉,看得司梨一頭霧水。
“司梨啊,”夏非奴跪坐在司梨面前,親昵地撫摸司梨的長發,“你看,朕在這後宮當中,與你最親近,對不對?”
司梨不明就里地點頭。
“朕平時最為寵愛你,對不對?”
司梨仍是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又搖搖頭“陛下最寵愛慕容。”
說著,不服氣地嘟起嘴。
夏非奴訕笑“那都是從前。朕現在最寵愛誰,你難道還看不出?”
司梨瞧著自己一臉墨水,雙手反綁的淒慘模樣“左右不是我司梨。”
夏非奴立刻回頭對著挽蝶一陣凶“干什麼呢,還不趕緊給我們司梨松綁?真是沒點兒眼力勁兒。”
挽蝶傻愣愣地上前,三兩下松了綁。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夏非奴遣走了挽蝶,拉著司梨坐在軟榻上。這廂拿出自己的貼身錦帕,為司梨擦拭面頰。
“瞧瞧,我們司梨是多標致的小人兒啊。”
聞言,司梨臉上泛起層層紅霞“哎呀~陛下您要寵幸我,何必拐彎抹角的,以前您常叫我們簡單粗暴直接上呢~”
說著,捂臉一陣傻笑。
夏非奴就“……”
忍住一口鹽汽水噴死他的沖動,夏非奴繼續知心姐姐模式“朕記得你們手中都有一塊兒出宮令牌,是不是?”
“陛下問這個做什麼?”
“司梨有段日子沒出宮了吧?”夏非奴越笑越狡黠,“春光無限好,你就不想出去走走?”
司梨一臉嬌羞“司梨哪兒也不想去,陛下在哪兒司梨就在哪兒。”
“那明日,朕與你一同出外郊游,”夏非奴道,“就我們兩人,可好?”
“真的?”司梨有些難以置信,“陛下從前都是跟慕容國相一起出門……陛下,莫不是在騙司梨……”
“朕何時騙過你?”
“太好了,”司梨一頭撲進夏非奴的懷里,“謝陛下恩寵!”
說著,使勁用頭去蹭夏非奴的頸窩。夏非奴那脆弱的心髒,被他這麼一蹭,差點沒炸開來。
蹭就蹭吧,他竟然還……
“司梨,你將手放在朕的腰帶上,是想怎樣?”
“為陛下寬衣呀。”
……要不要說得這麼大聲這麼理所當然???
“那你另一只手在我衣領里做什麼?”
“咦,陛下,”司梨滿臉天真無邪,“您的胸怎麼瘦了一圈啊,您要堅持多吃木瓜才行啊。”
夏非奴默。手一揚二話不說將剩下的幾根麻針全數扎在司梨身上。
司梨連白眼都來不及翻,便不省人事。夏非奴將他擱置在軟榻上,鞋子一脫,上了軟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佔老娘便宜還嫌老娘胸小?”
“你以為你長得萌就是國寶大熊貓?”
“我讓你摸,我讓你摸……我讓你摸個夠……”
夏非奴人生格言
做自己想做的,把司梨朝死里整。
果然,次日清晨夏非奴華麗麗地賴床了。
挽蝶叫了幾聲,夏非奴覺得煩,直接撈起玉枕丟過去,迷迷糊糊嚷道“這破鬧鐘,還關不上了……”
這可把寢殿一干人等急破了頭。馬上就是早朝時辰,陛下再醒不過來,前朝不得鬧翻天?
“挽蝶掌事。”
慕容的聲音從天而降。但見他著一身墨色錦服,白紗外衫,唇角似笑非笑,嫵媚動人。
“陛下可起了?”
挽蝶仿佛看見了救星“見過相爺……相爺快去叫叫陛下吧,奴婢們無能……”
慕容揚了揚手,示意挽蝶不必再多言。便踏著步子走進了寢殿。
剛一進去,就看見軟榻上四仰八叉的司梨。這可憐的司梨,簡直被人揍成了豬頭。許是麻藥劑量多了些,仍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樣。
不遠處的矮桌上,放著沒吃完的半只烤鴨,緊閉的床帳內時不時傳來一聲呼嚕。
慕容抬手撩起床帳。同樣四仰八叉的夏非奴脫得只剩個肚兜,裹著錦被睡得正香,至于那睡相……簡直慘不忍睹。
“陛下。”慕容喚道。
沒有任何反應。
慕容鳳眼微挑,褪了外衫,斜躺在夏非奴身後。
夏非奴就迷迷糊糊感覺脊背靠在溫暖堅實的什麼東西上,她一個翻身,八爪魚似得貼了上去。
慕容單手支在面頰一側,不動聲色地瞧著夏非奴。眼見夏非奴大大咧咧抱起他的腰,不禁有些訝異。
女帝天生容顏無雙,這是世人都承認的事實。否則也不會有後來紅顏誤國那些破事了。此時此刻,夏非奴香肩微露,青絲垂落,標致的面容神態安然,像個晶瑩剔透的玻璃娃娃,任誰都不忍吵醒她。
慕容不禁微微動容。
一秒,兩秒,三秒……
夏非奴越摸自己的抱枕大白越覺得不對勁兒。大白的肚子呢?粗胳膊粗腿呢?這手感,這氣味……
難道抱枕也能修成人形?
夏非奴睜開眼,下一秒,她幾乎把整個皇宮都掀翻過來。
就听一聲直沖雲霄的“啊——”,夏非奴裹著被子指著慕容,手指一個勁兒地抖啊抖。
“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倒是挽蝶他們听見動靜,全都沖了進來。
“陛下!陛下您怎麼了!”
夏非奴氣得兩眼冒金星,指著慕容對挽蝶道“他他他他……”
挽蝶一頭霧水瞧著兩人,但見慕容微微斜眸,語氣滿是不容置喙“退下。”
眾人愣了愣,低著頭又三步並作兩步退了出去。
慕容輕車熟路取來女帝的服飾,均是女帝平日喜愛的色澤款式,安之若素地問道“陛下今日穿這件龍鳳呈祥挽紗裙,還是這件百花暗彩留仙裙?”
夏非奴看他這副軟硬不吃的不要臉做派,心中一陣悲戚,雙手把小臉一捂“奴家不活了……”
“陛下不必懊惱。陛下以後按時早朝,臣便無機可乘。”
早朝就早朝,干嘛脫了衣服爬人家的床?
同樣是皇帝,夏非奴覺得她這個皇帝,當得真有夠窩囊。
托慕容的福,夏非奴早早爬起來上了朝,听那些大臣們嘰嘰歪歪老半天,听得她瞌睡連連。
無非就是主戰派主和派,各持己見爭論不休。夏非奴丟下一句“交由國相全權處理”,便逃之夭夭。
回到殿內,瞧見司梨依舊死豬狀一動不動,夏非奴打算睡個回籠覺。哪知屁股還沒暖熱,挽蝶就進來傳信兒了。
“陛下,柳笙、凜冬兩位主子求見。”
女帝的後宮除去一些當擺設的,比較重要的攏共也就十幾位。其中有些出身顯赫,身居要職,有些由周邊小國進獻,以求兩國交好。有些則純粹是來吃白食的。譬如柳笙、凜冬,二人無官無爵,用挽蝶的話來說,吃飽了撐的沒事做,只能爭風吃醋。
夏非奴又不是變態,不喜歡跟人妖打交道,便揮揮手“不見。”
話音未落,二人已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
“陛下!”
那柳笙渾身透進骨子里的娘,衣著艷麗,為人輕浮,據說彈得一手好琴,長相嘛……夏非奴仔細瞧了瞧,柳笙面施粉黛,一看就是精心裝扮而來,雖不如慕容驚為天人,卻也稱得上明艷瑰麗。
他哀怨地施了禮,搶在凜冬前頭開口“陛下這是怎麼了,一連幾日不曾宣柳笙侍寢,陛下把柳笙忘了嗎?”
夏非奴還沒說話,倒是那凜冬譏諷地一笑“裝腔作勢,人妖。”
夏非奴一下子就樂了。英雄所見略同啊。
凜冬相貌英武,卻自命清高,衣飾簡單大方,喜歡舞刀弄劍。听挽蝶描述,凜冬剛進宮時頗為受寵,以至得意忘形,竟要與慕容國相一爭高下。結果可想而知。
他與柳笙私底下掐得厲害,但若是慕容在,便會共同擠兌慕容。前者是因為舊仇,後者則因為嫉妒。
夏非奴可不想听完大臣嘮叨,再听他倆拌嘴。便道“朕的寢殿,也敢這般放肆?”
然後瞥了眼一旁的死豬司梨“休要打攪司梨愛卿安歇。”
此言一出可不得了,二人眸子一斜,這才發現榻上安睡的司梨。
醋罐子頓時打翻一地。
“哼,听說前幾日相爺被趕出寢殿,柳笙還以為是謠言。原來是這小蹄子得了寵,把相爺給害慘了。”
“陛下,這司梨年紀尚小,不通人情世故,昨日還惹得陛下發怒。他哪有凜冬善解人意?”
夏非奴文文雅雅地一笑“朕就是要寵他。”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二人一梗,看向司梨的眼神唰唰唰地變成n道利劍。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遠遠地听見一個小太監叫嚷,邊叫嚷邊火急火燎朝寢殿里跑。那柳笙見他滿身是汗,一掩鼻子道“有話好好說,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
“是是……”他跪下扣了頭,“稟報皇上,玉璣公主她,她出事了……”
“什麼?”夏非奴顧不上其他,站起身對太監說,“快帶朕去。”
“哎……陛下,陛下!柳笙話還沒說完呢!”
夏非奴不耐煩“說說說,說什麼說,一邊兒涼快去。”
看著夏非奴絕塵而去的背影,柳笙氣得直跺腳。凜冬嫌棄地看他一眼“瞧你那點出息。”
柳笙雙目一瞪“……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凜冬卻理也不理他,回自己的宮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