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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沒有料到慕清有這樣的舉動,他的主子吩咐過,不能殺了皇後,可皇後又如此決絕。
刀鋒遠離,他的屏障也消除了,南御墨殺了他,毫不猶豫,快如閃電。
抱著慕清,感受她溫熱的體溫,南御墨的心放進了肚子里。
帶慕清遠離,戰場交給他的士兵。
“可有事?”南御墨開口,這是他斟酌良久說出的話,這四年,他們能說的話越來越少,以致于,每跟她說一句話,都萬分珍惜。
“無妨。”慕清再次擺正臉色,耳邊,沒了半夏的念叨,她對南御墨的臉色也比平常好了許多。
南御墨不舍得放開手,這是他們四年來,第一次如此親近,剛才的眼神,分明告訴他,慕清還在乎他,他,不舍得放手。
“你關心我。”就算只有一點可能,南御墨也想靠近慕清一點點,他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不祈求慕清能夠原諒他,他,只是想要靠近慕清,一點點就好。
慕清臉色一白,被他說中心事,垂眼,從他懷里掙脫,不發一言,與他拉開距離。
沒有否認,便是承認。
南御墨的心,不禁輕揚起來,他緩步走近,語氣,柔得如同一江春水︰“如今,形勢危急,我,可以保護你。”
南御墨拉起慕清的手,意思是讓她不要離自己太遠。
慕清望著不遠處的戰場,他們,被人群護衛著,似乎,已經遠離危險。
轉頭,又看著南御墨,慕清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剛才,她心中的感覺確實擔憂大過仇恨,可,望著南御墨的臉,她有想起那幅畫,陵江祭酒圖,他的一切,總是這樣,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
抽出手,慕清太累了,她不想再去分辨,悠悠開口︰“我們之間,若是只有單純的恨,便好。”
慕清的意思很明確,她將自己防護起來,也明確的告知南御墨,她不想再去愛。
南御墨听懂了,面對慕清,他只剩下了無可奈何,即便,他是這天下的帝王又如何,他無法攻佔一人的心。
望著慕清的背影,他轉身,眺望戰場。
“剛才,你為什麼往刀鋒上去?”南御墨問出口,剛才,若是那個黑衣人沒有把劍撤離,她此刻,就已經死了。
她竟是這樣痛苦,不惜,以死來作為結局。
慕清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看南御墨。
這時,所有黑衣人都被控制住,輕車將軍問︰“陛下,這些人如何處理?”
南御墨此時有氣,心底有火,極其郁悶︰“留一個下來,其余的,殺。”
毫不留情,視人命如草芥,這,就是皇室,這,就是凌駕于一切的皇權。
慕清一聲苦笑,這一場鬧劇也結束了,她沒有再說一句話。
黑衣人已被制服,听到皇帝決然的命令,自知命不久矣,便想著拼死反抗。
他們從內而外,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人震開,將繩索掙脫,搶了劍,直直朝皇帝的方向而來。
這不帶方向的決然反抗,自然也會傷著慕清,南御墨一人,大可以施展輕功躲避,可,慕清就在身邊,他不會丟下慕清。
攔腰將慕清抗在肩上,南御墨的速度終究是慢了些許,劍擦過他的臉,另一劍,朝慕清而來,為了救慕清,南御墨只能以自己的身軀為她抵擋。
這突然的變故太快,輕車將軍反應過來時,南御墨已經重傷。
他們連忙將黑衣人殺盡,饒是鐵血,他們也怕了,怕皇帝死了,他們也要陪葬。
慕清抱著南御墨,顫抖著,按壓著他胸口汨汨流出的血液,大吼︰“還愣著干什麼,快去請太醫啊。”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望著一盆盆血水,慕清的眼淚止都止不住,她知道,那傷了南御墨的一劍本來傷的是她,是南御墨替她擋了。
皇帝病危,是國家大事,各方官員齊聚帳外,憂心忡忡。
半夏也趕了過來,看慕清面容憂懼,暗道不好,怕是慕清的心,又要向著南御墨。
一問之下,竟听說南御墨是為了替慕清擋劍,才會身受重傷。
眯了眯眼,她極目遠眺,與周圍擔憂的氛圍格格不入。
這一場刺殺,原是半夏安排,如今,顧澤言手握重兵,功高蓋世,陳王,一介閑散王爺,無兵無權,阻力只剩下南御墨,只需殺了南御墨,由顧澤言扶持小皇子南御意留即位,太後慕清臨朝听政,權利,便可慢慢收歸顧澤言手中,到時候,殺了小皇帝,再殺了陳王,南冥的天下,就不再屬于南御家了。
只是,這場刺殺敗了,就算她半夏出動落塵閣和顧澤言暗自培養的所有高手,也無法殺了南御墨,皇帝的護衛,真是精兵強將,如此殺他,是行不通了。
可,天無絕人之路,今日的事,讓半夏心中另有一番計較,皇帝竟能為了慕清豁出性命,這,是該好好計劃,好好利用了,如何,有效的殺死皇帝,扶持小皇帝,這是一個問題,她要好好想想了。
對于南御墨的舉動,慕清心中的感動無法言表,進入內室,神醫江謙易說南御墨的情況很好,說,那傷沒有傷到要害。
那一刻,她懸著的心,突然放下,全身的力氣,在那一刻仿佛被抽空。
走近,南御墨已經睡著,他的容顏還是美,驚為天人的美,不似女子的陰柔,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兒。
順著床沿坐下,她靜靜的守候著南御墨。
半夏走了進來,望著慕清的背影,她知道,慕清的心再次被牽扯,她會向著南御墨,只要慕清有一點點松動,她就能與南御墨和好,而自己,這些年的計劃,都會落空,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走過去,半夏拉著慕清,說︰“跟我出來。”
慕清抬眼,去看半夏,她的頭,突然很痛,抽回自己的手,她看著南御墨,說︰“姨母,我,對不起,我還是,愛他。”
半夏怒了,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慕清對南御墨只能有恨,剛才,她站在寒風中,已經想明白很多事情,也制定了另一個計劃,既然,南御墨愛慕清愛得能放棄生命,那,她可以利用這種愛,慕清,在她的計劃里,是絕對不能與南御墨和好。
“你瘋了?”半夏大叫︰“他是你誰的兒子?啊?你忘記了?”
“這,這不是他的錯。”慕清大叫,她現在不想听半夏說話,半夏已經在她的耳邊說了四年了,四年的時光,她明明有兒子,卻不能去看,她被逼著去恨,這本不是她的意願。
“你這個蠢貨,不是他的錯?對,他沒有參與,可是,他是那人的兒子,他是由那人創造出來的,他承那人的恩,便要承那人的錯,若是你再說這樣的話,便是對不起的父親和母親,你知不知道。”
“不要說了。”慕清大叫,看著半夏,她突然站起來,怒視著她︰“你到底要我怎樣?”
“我要你去恨,我決不允許你愛上他,你不能有一點點松動,若你做不到,你就不是我半夏的佷女,你就對不起你的母親用生命換你。”半夏與慕清對峙著。
慕清的頭很疼,只听半夏繼續說︰“我可以為你擋劍,如同床上這位,我對你的感情,是血脈相連的親情,我們之間,無法割舍,他與你,是什麼?連接你們的,是可笑的愛,是愛嗎?他愛你更多還是愛他的權力更多,若你不是天命之凰,他會為了救你奮不顧身麼?愛,呵呵,愛是多麼脆弱,它可以因為權利,可以因為家族,可以因為財富而斷裂,可親情不會,親情,是兩具身體里,流著相同的血液,我與你,比你與他要更加親密。”
听完半夏的話,慕清的頭更痛了,她想起,失憶的時候,半夏也曾為她擋了一劍,無疑,半夏對她也是好,也是愛她,為她著想。
半夏,只是恨,恨南冥先皇害死她的母親,她不能不理解半夏。
可,她不止頭疼,心也很痛。
推搡著半夏,她不想再听半夏說一句,她想把半夏趕出去。
半夏竟敵不過慕清的力量,她知道,她的勸說再也沒有用了,抽出匕首,她抵著自己的脖子。
慕清看到她的舉動,嚇了一跳。
“姨母,你這是做什麼?”慕清緊張著。
“我沒想到,你竟與我不是一條心,你這個白眼狼,枉費我的姐姐用生命生下了你,如今,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愛上殺父仇人之子,便舍了這一條命,去見我的姐姐。”半夏說著,十分激動。
慕清的眼眶發紅,回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南御墨。
半夏看著慕清的眼神,一聲輕蔑的笑,說︰“你竟為了可笑的愛情置滅門之仇于不顧,你對不起你的父親,對不起你的母親,也對不起那些將士們。”
說完,她當真用匕首捅了自己。
血液飆濺,慕清大叫一聲,歇斯底里,她沒想到,半夏竟這樣瘋狂。
半夏氣若游絲,一把推開慕清︰“滾,若你還要那軟弱的愛情,便滾,我,半夏,就算去了陰曹地府,也不會原諒你。”
慕清大叫著,讓人去把神醫江謙易請來。
隨著慕清離去,大帳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