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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是從不遠處的樹叢里傳出來的。
紫玉吃驚地看著樹叢,趴在地上沒動。
“你到底是誰?”
“說話啊!是誰?”
樹叢里靜默下來,這讓紫玉不解。
“難道這個人也是為了千年雪靈芝而來的,會是什麼人呢?听聲音應該是個老者,他是怎麼上來的?”
打到他手的小木棒就落在眼前,也就是一根筷子粗細大小的樣子,打到紫玉的手背上卻是沉重的一擊。
但現在紫玉的手臂還在疼痛,看來這個人的功力一定是相當的高,半柱香的時間紫玉趴在地上真的就沒敢動,輕輕搖頭看著四周,沒有發現什麼。
紫玉還是趴在地上,一拱手說道︰“這位前輩,請見諒,我實在是需要這個千年雪靈芝,冒犯了前輩,請原諒”,紫玉說話的時候,眼見不住的尋找老者所在的位置,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無塵崖崖頂山很安靜,紫玉放下了心,自言自語道︰“是不是我听錯了,都怪我太緊張了,不過就是個樹枝落下來,踫巧了而已”
紫玉雖然口上是這麼說,其實也不過是給自己壯壯膽子,他心里很清楚,從樹上落下來樹枝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力度,何況只是一只筷子粗細的枯樹枝呢,另外,方向也不對啊。
見四周並無任何異常,紫玉便輕輕地站起來,還是小心翼翼的察看,站在原地腳下卻敢沒動。
腳下沒動是他不想離開千年血靈芝的太遠,又過半晌還是不見動靜,紫玉便確認自己太過緊張,可能真的是听錯了,便輕手輕腳的向著千年血靈芝靠近。
“啪”
又一根小木棒打來,正中紫玉的小腿,又是一顆小木棒,至多也就只有筷子般的大小,但力道卻是很重。
二次遭遇襲擊,讓紫玉吃驚不小,崖頂上的確有人,可這又是什麼人?這麼精準,又有這麼大的力度。
小木棒打到紫玉那沒有多少肉的小腿骨上,把紫玉疼一個勁的呲牙咧嘴,就想抬腳揉搓。
被打的腿剛剛提起。
“啪”
又是一根莫名其妙的小木棒打來。
“呼”這次是帶著風來的。
雙腿受到小木棒的襲擊,雙腳無法落地,“嗖嗖嗖”小木棒是一根接一根襲來,紫玉只好向後跳去,躲避小木棒的襲擊。
結果,一腳落空。
“唰”
紫玉就掉下了無塵崖……
驚慌之中,紫玉的手就在懸崖峭壁上亂抓,然而,冰冷的岩石除了無情之外還是無情。
百丈懸崖突墜落,鬼谷河口叫魂來。
紫玉絕望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耗盡全部氣力,好不容易攀上岩頂,卻是莫名其妙的被幾個接連飛來的小木棒給打下了山崖,不由得哭叫道︰“這是天要絕我嗎?難道紫玉我真的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嗎?”
紫玉感到無比的心酸,自己是被師父一手帶大的。十年來,師父為了自己也是走遍千山萬水,為自己尋求救命之法,可謂是操碎了心。
紫玉再次叫著師父道︰
“師父啊!師父!多謝您多年的養育之恩。師父!都是徒兒無能,您老已年邁,好不容易探知千年血靈芝可以使徒兒延續生命,卻不想您是心血耗盡,撒手塵寰。”
“師父,您慢走,等等我,今日我這就追您去,繼續侍奉您老人家吧。”
崖高陡峭,崖下河水洶涌,尖石鋪滿河床,掉下山崖必死無疑。
雙眼一閉,紫玉只好把千年血靈芝一事拋向九霄雲外,心中不由得想起過去的時光,滿腦的思緒都是師父的身影,想著和師父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
師父西域神尼,是個武功卓絕的人。但是,就因為自己身體一直不好,師父也從來不教自己武功,但凡有時間,就是陪著自己玩耍。
夜里自己睡著的時候,師父就獨自研究藥理,反復試用各種草藥為自己治病,終因勞累成疾,抑郁寡歡,撒手歸西。
然而,師父一直隱瞞著什麼事情,十年來,少言寡語,淡忘了一切俗事,唯有一心,就是解除古怪的骷髏魔掌的余毒,為自己的生命延續。
一想到這,紫玉就覺得胸口隱隱作痛,暗紅的手掌印始終是扣住了自己的整個胸口,就像是要隨時抓出自己的心髒一樣。
曾經有幾次被手掌印折磨的痛苦不堪,自己就想把這個帶有手掌印的肉皮撕掉,卻是手抓到皮肉時又停止了。
這是無法磨滅的內心的傷痕,即使撕去表面的皮膚又能如何,傷在內心深處,仍是無藥可解。
紫玉只好停止這個愚蠢的舉動,想到︰“還是留著它吧,這樣也會給自己一個警示,這是刻在內心深處的一段仇恨,這是慘遭滅門的鐵證,給自己留下這個烙印的人,就是與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人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是如今十年過去了,自己連仇人的一掌都敵不過,老天又要絕我,此仇只有來世再報啦。”
傷心的淚水,涌出紫玉的眼眶,一年來苦苦搜尋著千年血靈芝這個靈丹妙藥,為自己延續生命的希望,就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心灰意冷。
“師父,等等我……”
伴隨這催人淚下的呼叫,紫玉,不再留戀這個世界。應該說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是他可以留戀的的了。
紫玉閉上雙眼,身體僵直的向著鬼谷河中墜落下去……
紫玉墜落的這一面懸崖崖壁不是他上來時攀爬的那一面,這一點,紫玉沒有感覺到。
他的心根本就不在懸崖崖壁上,當他的手幾次胡亂抓狂卻是一無所獲的時候,生存的信念就已經隨風而逝了。
紫玉的身體貼著岩壁墜落著,墜落……
忽然,一股細細的冷風從崖壁中吹來,紫玉冰冷的身體被吹得一激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就在這一瞬間,一只干癟的手從崖壁上突然伸了出來,一把抓住紫玉的腰帶,嗖!硬是把墜落中的紫玉,拉進了懸崖的崖壁。
這只手來的太突兀了。
這是一只比普通人大三倍的干癟的手,這只干癟的手很白,也很有力量。
紫玉被這只干癟的手一拉,心神一蕩,整個身體徹底散了架似的,癱癱軟軟,麻酥酥的無法動彈。
仿佛是傻了一般的紫玉,呆呆地看著這只干癟的手。
手雖干癟,卻是白細細的長,幾根青筋凸顯,脈絡清晰可見。手指骨節清晰看見,且是帶著長長的指甲。
這只手扣在紫玉的腰間,指甲都扎進了肉體中。
這只手臂太長了,紫玉看到的只是手和手臂,手臂也一樣是白細細而干干癟癟的。
從懸崖壁上長出來的手,就已經讓紫玉倍感驚詫了,當看到長長的手臂卻不見人時,紫玉就更加吃驚了。
最讓他不解的還有,這只干干癟癟的手,幾乎是常人手的三倍,卻是幾個指尖部位掐住自己的腰,就像是一個常人指甲尖捏著螞蟻一樣。
石壁上怎麼會長出手來,真是見了鬼了。
此時的紫玉被這只干癟的手指掐著要害,他不敢做任何幻想,也不敢做任何反抗,他只是想道,只有無常的手臂才可長可短,這該是無常索命來了。
也只有無常鬼才可能會有這樣的手,這是紫玉唯一的想法。
黯然,頹廢。
紫玉心中暗自說道︰“既然是天不留我,掙扎也是徒勞無益,那就給無常便是了,早一點與師父相見,好好侍奉師父她老人家,在地獄中相見也不算孤單。”
……
很久之後。
迷迷糊糊中,紫玉睜開了雙眼,借一抹微弱的光亮,看見眼前坐著一位老人,粗布的白褂有幾處撕裂開,雖然破舊卻很干淨。再往上頭看,但只見鶴發童顏,長須飄飄的一個老人坐在一邊打坐。
再看四周,模模糊糊的看的不是那麼清楚,只是遠處,有一個圓圓的光點有些明亮。
紫玉更加確信白衣老人就是白無常,隨即他想到一個地方,似乎是夢里見過這個人。
紫玉突然想到︰“看來這里就是陰曹地府了,那一點光亮就是閻王殿的燈吧,不是說陰曹地府鬼叫鬼叫的嗎,怎麼這麼安靜呢?”
盡管有點遲疑,但是紫玉還是相信自己到了陰曹地府。
紫玉動了動手腳,還能活動,搖了搖頭,還微微有點暈暈乎乎的,便硬著頭皮壯著膽子慢慢站起身,亦步亦趨的來到白衣老人面前,吞吞吐吐的說道︰“無……無常……常爺爺,我師父呢?”
白衣老人動也沒動,仿佛是睡著了,紫玉又問了一遍,白衣老人還是沒有回答。
紫玉唉聲嘆氣的說道︰“唉,就連無常爺爺都不理我,我真是個多余的人。”
白衣老人依然不言不語入定去了。
稍後。
紫玉無趣,便轉身走開,才走兩步,轉回身來又對白衣老人說道︰“無常爺爺,你就行行好,帶我去找我師父吧。”
“你爺爺個頭,要見你師父是吧,看見那個亮點了嗎?走過去,走過去就見到你師父了”白衣老人,突然間睜開雙目,一股寒光如電射出,聲如洪鐘,大罵紫玉,把紫玉嚇得渾身一抖。
總算是無常爺爺說話了,紫玉心里稍安,嘟嘟囔囔著︰“去就去唄,你罵我干什麼呢”說著,就像個乖孩子似的,真的徑直向亮光處走去。
白衣老人看都沒看,怒喝道︰“回來”
“哦”紫玉乖乖地又走了回來,完全是魂魄丟失,無精打采的樣子。
“你找死啊,要知道你是找死,我救你回來干嘛,坐下”白衣老人命令的口吻令紫玉更是無法抗拒。
稍緩,白衣老人又說道︰“傻小子,看你骨瘦如柴的,倒是筋骨還不錯,說,到這來干什麼?”
听無常爺爺問話,紫玉顫微微地從嗓子眼里擠出來一句話,說道︰“到這來干什麼,又不是我要來的,是你把我抓來的”
白衣老人听了,更加生氣地說道︰“什麼?你放屁,我讓你來的,我又不認識你,我什麼時候讓你來了的?”
白衣老人突然間這樣不講道理,紫玉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便指著白衣老人說道︰“無常爺爺,你不能這麼不講理啊?”
“什麼?講理?好小子,你竟然說我是無常鬼,那你就去死吧”說著,干癟的手掌飛出正中紫玉雙頰。
“啪,啪,啪”
三聲響後,干癟手掌起處,血光噴濺……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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