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來遇見你!
雖說後宮不準干政,但後宮與前朝其實是相連的。吳涵的小產事件,果然如皇帝所料那般,讓吳家與長公主方的勢力隱有敵對之態了。但不久之後,吳家的支柱,大啟的宰相,心疾突發死亡了。吳家老太太本身身體就有大好,受此打擊,也隨著去了。吳家一時間,被愁雲慘霧所籠罩。
因家中父母過世,按例為人子者須守孝三年。為什麼孝,因為小孩初生,三年不離母仔,時刻都要父母護料,因此父母亡故後,兒子也應還報三年。
在職官員也必須停職守制。無論此人任何官何職,從得知喪事的那一天起,必須辭官回到祖籍,為父母守制二十七個月,這叫丁憂。武將丁憂不解除官職,而是給假100天,大祥、小祥、卒哭等忌日另給假日。
但朝廷根據需要,不許在職官員丁憂守制,稱奪情,或有的守制未滿,而應朝廷之召出來應職者,稱起復。
吳家因宰相過世,在職人員都上折丁憂,朝中各方勢力正好可趁此小洗一次牌,自無人勸阻,故皇帝並未下旨“奪情”,而是準其全部丁憂。吳家至此,暫時從朝堂中隱退。
後宮之中,吳涵也因祖父的過世,暫時退出了侍寢的排期。
然而,後宮之中沒有侍寢,也離失寵不遠了。前朝因吳家眾人丁憂,無人在職,自然也不會讓皇帝因顧慮吳家而對吳涵破例。只念著吳涵往日侍奉有功,太後也對她頗為看重,更不想讓人覺得吳家一退就對吳家刻薄寡恩,是以還是偶爾白天去看一次。但這樣做並未對吳涵起到任何幫助。
後宮之人大都現實勢力,吳涵剛一露出失寵之跡,宮中辦事的各司,雖不至于做出苛扣之事,但有所怠慢卻是正常的。
“月姑姑,尚衣局的人總算把冬衣送過來了。”弄月捧著一包衣服走進內殿。
王月上前打開,只見料子花色不新,連花樣都跟去年的一樣。王月嘆了一口氣,
“上次是把好炭換成次炭,月奉比其他各宮放慢,這次日衣料,下次還不定是什麼呢。”
“這幫人也太過分了!之前娘娘得寵時,他們是怎麼換著花樣上趕著巴結的?再怎麼說,娘娘也是主子,他們怎麼就不怕娘娘日後復找他們秋後算帳!”弄月生氣地說。
“這就是宮中的人情冷暖。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只見陳福走了進來。
“陳公公,這皇上向來薄情就不說了,可太後自娘娘上次侍疾後,一向對娘娘看重,怎麼也不管管這事?”
“太後常年禮佛,宮中諸事皆是皇後打理,如果太後因此事為娘娘打抱不平,豈不是在打皇後的臉,又置皇後于何地?”吳涵帶著弄影從寢室出來。
“難不成就這樣算了?”弄月不服氣。
“不算又怎樣?這是宮中常態,只要不觸及到皇後的利益,她也不會多管閑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此次吳家遭逢大變,正好趁此收斂鋒芒,把影響轉入暗處,也不致太遭皇帝的忌憚。只要吳家還在,我就有東山再起之機,現在一時的蜇伏,也只為以後更好的崛起。正好藉機,探探後宮諸人對我的態度,再看看這驚鴻殿里眾人的心是否忠貞不二!”
“娘娘能這樣想,奴婢就放心了。”王月一直擔心吳涵受此打擊一蹶不振。
“驚鴻殿的奴才們近來是有些懈怠了,奴才本想整頓一番,既娘娘有心考驗他們,那奴才就先不動他們。”
“陳福,王月,若有人找你們,想要另攀高枝的,都放他們離去,驚鴻殿里不需要這樣的奴才,但咱們也不能得個苛待的名聲,明白嗎?”
“娘娘放心,奴才知道怎麼處理,必不讓娘娘煩心。”陳福保證,王月也應著。
“弄月,你拿些銀子去各處打點一番,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難。”
“是,奴婢這這去辦。”
“去年就一直說要給太後親手繡幅萬福圖,可一直有事耽擱,直到最近才繡好,今天正好給太後送去。弄影,你陪我過去,順便看看太後的身子最近怎麼樣了。”
“是,娘娘。”
壽康宮
“哀家在這後宮呆了大半輩子,後宮是什麼樣的,哀家清楚得很。你以後多往哀家這壽康宮走走,他們顧忌哀家,事情也不會做得太過。你能理解哀家嗎?”太後側躺在榻上,吳涵在邊上幫她捶著腿。
“妾都明白。捧高踩低,人之常情。水至清則無魚,只要她們不是太過,皇後娘娘也不好插手,更別說太後常年禮佛,不理後宮諸事,豈能為妾大動干戈。妾雖不是什麼大能耐的人,但這點自保之力還是有的,若自己立不起來,別人又能幫到多少。”
“你能這樣想很好。哀家沒看錯你,你是個好的。哀家不敢說皇上是深情之人,但他也絕非無情之輩,只是他是皇帝,一切自然是以江山社稷為重,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待朝堂上再穩定一些就好了。哀家希望你能明白。你放心,哀家記得你的好,不會虧待你的,你只須耐心等候。”
“太後,您不用為妾的事煩心。妾到這壽康宮,是來為太後解悶的,怎麼現在反倒是您在為妾解憂呢,這可不行。不如您跟妾說說您以前的事,也好讓妾開開眼界。”
“行,那就簡單給你說點。哀家十六歲進宮,初封婕妤,第三年生了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後封了淑媛,之後一步步走到妃位。最凶險的當屬先皇晚年之時,眾位皇子參與奪嫡。當時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紹王呼聲最高,可也正因為他鋒芒太露,讓先帝忌憚,被先帝貶斥去了充州。經過一番激烈角逐,最終由當今聖上繼位。哀家常年禮佛,一是厭倦了爭斗,二也是為皇上祈福,希望佛祖保佑我兒從此平安順遂。”
“太後一片慈母之心,佛祖定會成全的。”
“但願如此……”太後閉上眼,不意再多說,吳涵見此也識相地退下了。
時光飛逝,時間翻篇到了隆裕四年春。
春天開始不久,西南部各地陸續上報,發現多處疫情,皇帝與各大臣皆為此煩心不已,雖用盡各種手段,但仍無法阻止疫情漫延。疫情很快漫延到京城附近,宮中早已嚴查各宮門,但無論如何防範,宮中還是出現了感染者。
驚鴻殿
陳福急匆匆跑進內殿,直接走到吳涵身邊,邊喘著氣邊小聲地說道
“娘娘,皇上被傳染了!”
“什麼!”吳涵直接站了起來,“消息確定嗎?”
“之前娘娘不是讓奴才去太醫院打听治疫病的方子研究得怎麼樣了嗎,奴才在那里見到了趙公公,他跟奴才說的。趙公公還說,皇上昨日稱病未上朝,並已經著令禁衛軍戒嚴,還著中書省代為處理朝政,太子從旁學習。目前知道的人只有太後和皇後,但過幾日只怕瞞不住。”
“娘娘,若是皇上……”
“住嘴!”弄月話還沒說完就被吳涵打斷,“皇上一定不會有事!全天下醫術最好的人都聚在太醫院,治不好皇上,他們全都得陪葬!”
皇帝一定不會有事,要不她先前所做的事不都成笑話了,她可還沒被封妃呢。而且有空間溫泉可解毒,就算為了不被當成妖怪,不能救其他人,但只是救皇帝一人,還是可以做到不被發現的。
“弄影,這次疫病你還是沒想到辦法嗎?”如果有其它辦法,吳涵不想冒任何暴露的風險。
“奴婢沒用,試了很多方子都沒辦法徹底醫治。”弄影突然覺得自己白學了那麼久的醫術。
“不用自責,你雖學醫多年,但畢竟比不上太醫院那些老太醫,連他們都還未想到辦法,更不用說你了。”
“娘娘,若皇上的病瞞不住,後宮肯定要有人去侍疾的,這是一場豪賭,贏了,您再上巔峰,若輸了,只怕逃不離陪葬!不如趁現在沒人知道消息,您先報病,過幾日消息傳出來,自然沒人會點到您,事後也沒人會疑心您。”王月不願吳涵卷進去。
其他三人听了王月的話,自是深表同意,都不願吳涵去冒這個險,畢竟直到現在,太醫院還沒能想出根治之法。
吳涵有自己的底牌,又怎會听他們的,眾人勸阻無果,只能無奈放棄,而且在心里,他們對吳涵有一種無條件的信任,他們相信吳涵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幾日之後,皇後在坤寧宮召集後宮諸位嬪妃,告知皇上得了疫病,要派人前去侍疾。
除了吳涵,其她人都是剛知道這件事,一時間都面如死灰,沒人說話。
皇後看著下面諸人,雖不滿,但卻知道她們的顧慮,也不催她們。
吳涵見眾人沒有開口的意思,于是上前自動請纓
“皇後娘娘,妾願往!”
“佳昭儀,你可想好了?”皇後其實有些意外,她以為等到最後得等她下旨呢。
“妾想得很清楚。妾孑然一身,無子嗣牽掛,又深蒙聖恩,此時正當是以報皇恩之時。請皇後娘娘允準,妾定當盡心盡力為皇上侍疾!”
皇後定定地看著吳涵,終是點頭了,“佳昭儀,本宮把皇上交給你了!”
“定不負娘娘所托!”
其她眾人看著吳涵這樣,心中五味雜陳,但她們終是做不到如吳涵這般豁出去。